经理眼尖,打量完梁纪深,又打量何桑,“是一起的?”
“我是他女朋友。”何桑懒洋洋的环抱双臂,“借钱还查户口啊。”
“不查。”经理笑,“我们有一部分客户可以在银行贷款,却来钱庄,图什么?图手续简单,保护隐私嘛。”他落座,“你贵姓?”
梁纪深没搭腔,便衣答,“姓赵。”
经理登记了表格,“做什么生意的?不正经的我们可不借。”
“贸易。”
“公司名字?”
“明鑫。”
经理在电脑网页上查询,“老总姓邱?”
“我是公司股东,邱总在接受调查。”梁纪深戒了几天烟,昨天又抽了,他烟瘾大,前段日子戒得狠,最近复吸也狠,喉咙大起大落的,有点沙哑。
经理扶了扶眼镜框,“有海外账户吗?”
梁纪深眯眼,“国内账户打不了款吗。”
“1个亿的巨额交易啊,你连名下的资产都冻结了,不怕银行查你?”
他咬着烟,“你们海外账户在哪。”
经理说,“在瑞士。”
“我问问。”梁纪深接过便衣递来的手机,拨通了顾江海的号码。
那边迅速接听。
“邱总,海外账户行吗?”
顾江海一怔,反应敏捷,“外汇啊?哥们儿如今在风口浪尖,不敢冒险,国内想想法子吧。”
梁纪深挂断,“钱庄在国内有户头吗。”
经理关了电脑,“有四个,两个大额贷款,两个中额。超过三千万,冀省的汇款户头姓倪,外省的姓梁。”
何桑手一紧。
倪红。
梁迟徽?
她下意识看梁纪深。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梁纪深面不改色摘下嘴角的烟,掐灭,“我如果要现金呢。”
“钱庄收回的利息是现金,现金今天能凑五百万,一个月内,给齐你。”
梁纪深翘起一条腿,神色没什么异样,霸气又从容,“我不止找了你们一家钱庄,七年前我也贷过款,放款放了一半,钱庄的资金链断了,我进退两难,差点整废了。”
“理解你的顾虑。”经理打手势,不远处的餐桌一名中年女人走过来,经理介绍,“梅姐,管财务的。”
梅姐点头,“实地参观一下吧。”
梁纪深刚动作,经理拦住他,“这位女士去吧,你留下签合同。”
地下钱庄是防男不防女。
何桑的气质明显不是女便衣,是情人或者小蜜那类的,她故意拿捏了劲儿,比较真实。
毕竟没有大老板会带着夫人出面,生意场失利,查封破产了,第一时间先把老婆孩子安全送出国。
“钱到手,你别忘了补偿我青春损失费。”
梁纪深猛地一拍桌,“你花了我多少钱?我以为你寸步不离跟着我,是陪我同甘共苦,原来担心我借完钱甩了你?”
“你们男人...”何桑表情讥讽,“买几个包能花多少钱?你记得倒清楚,你一块腕表一百多万,我早知道你这副德行,当初选择你的生意伙伴了!”
梁纪深举手要搧她,梅姐马上挡住,“老板!和和气气的嘛,您贷了款,搞买卖,养女人,两不耽误。”
何桑扭头就走。
经理拍了拍他肩膀,“我在钱庄见识得多,无论男女,只要你没钱了,平时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关键时刻一眨眼没影儿了,现实着呢。”
梁纪深铁青着脸,没出声。
经理的话,他一个字没入耳,他满脑子是何桑太磨人了,又坏,又辣,风情万种的,不符合她年纪的熟韵味道。
她总是出其不意的,在一个特殊的情景里,充满爆发力的,给他新鲜的体验,持久的感受。
没有平淡期。
梁纪深不禁发笑。
梅姐的办公室在阁楼,也属于二楼,和赵太太的酒窖相似,搭建了内二层,不过比酒窖宽敞,再高出一米,阁楼又划分出东南北三个房间,长条形的走廊,正北的房间是办公室。
过道冷冷清清的。
“梅姐,钱庄的女客户多吗?”
“有十四位吧。”她打开门锁,“女老板不如男老板的胆子大,借三五百万而已,服装啊,医美啊,投资也小。男人的赌性凶,起码要借千万的。”
“你们缺员工吗?”何桑半玩笑,“干脆我应聘,这行暴利吧?”
“在男人身边养尊处优惯了,你干不了我们这行。”梅姐是警惕的,一提暴利,避而不答。
何桑继续套近乎,“他的钱在他前妻手里,我捞不到什么实际东西。”
办公室飘出柠檬清新剂的香味,这间屋没窗户,v型屋脊,气氛压抑。
梅姐调亮了壁灯,“你脱外套,脱鞋。”
何桑照做,趁机瞟四周,办公桌上搁着一枚“龙头盖”的铜制打火机,造型复古。
她心口一跳。
市面上基本是金属和塑料的,工艺精美的价贵,又华而不实。由于少见,所以何桑记忆深刻,只有梁迟徽的打火机是这款。
何桑莞尔,“你们经理有对象吗?蛮帅的。”
“经理未婚。”梅姐关手机,又索要何桑的手机,封在袋子里,防止拍照录音,“我们老板更帅,也未婚。”
“你接触过?”
“我没有当面接触过,那天听保安形容老板高大英俊。”
梅姐用检测仪从头到脚扫描何桑,确认没有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旋即走进里间,鼓捣了一阵,保险柜缓缓开启。
柜子是嵌入墙壁的,钞票码得整整齐齐。
“这里是四百七十万,你们签合同,当天提款。”
何桑溜达了一圈,“客户新还的利息是吧?”
“是。”梅姐指着,“底下有二十万美金,二十斤金条,是老板的钱,你们要也成。”
这个数...
是赵太太“贿赂”梁纪深的赃物。
开箱前,她亲口交代的,只是开箱后赃物不翼而飞了。
钱庄是梁延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