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嘎子在下洼村是霸王,二十多岁的是他晚辈,四五十岁的又打不赢他,他欺负老婆在村里人尽皆知,村主任也调解过,他表面悔改,背地里继续打骂,甚至饿着她,冻着她。
“我自己的娘们儿,你他妈多管闲事!”二嘎子怒目圆睁,“人跑了,我去县里告你!”
梁纪深一下接一下拍他脑袋,钢铁的力道震麻他上半身,他不服气,拼命地挣扎,梁纪深拍得更狠了,拍到最后,他晕得要吐,隔夜的米饭炖肉搅成一团糊糊,喷在梁纪深的皮鞋上。
“伙食不错。”梁纪深抬起脚,皮鞋蹭他脸,将鞋面的污秽蹭得干干净净,“你老婆吃什么?”
二嘎子晃得拨浪鼓似的,不让蹭,“关你屁事?”
“他老婆吃发霉的饽饽,平房里全是馊味。”何桑的毛衣被他们扯得脱线了,皮肤勒得青一块紫一块,“你凭什么逼她生孩子?你活该断子绝孙。”
二嘎子咬牙切齿扑上去,梁纪深猛地一踹,踹趴他。八壹中文網
“下湾村是我的地盘,你待一天,我弄你一天!”
“我奉陪你。”梁纪深踩住他头,摁在地里,鞋底碾了碾,“还要我夫人一赔一吗?我赔你,你敢碰吗?”
二嘎子呼哧呼哧喘,舔了一嘴的泥。
梁纪深最膈应这种穷横的下三滥了,他欣赏有胆气有血性的。好与坏、正与邪对立,需要打仗了,男人打男人,打得头破血流,生死无畏,那起码算一条汉子。
一旁的乡长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二嘎子是草包,没什么真功夫,遇到铁骨铮铮拳拳到肉的厉害角色,他纯属是窝囊废,梁纪深这么折腾他,非得折腾废了不可。
“梁三公子,他万一出事了...脏了您的名声,不值得。”
梁纪深挪开脚,俯身盯着二嘎子,“记住了,一,不许再抓你老婆,拟好离婚协议书,交到乡里。二,不许再娶老婆,若是我知道你家里有女人了,我往死里打你。”
二嘎子双手握得嘎吱响,没动弹。
梁纪深直起腰,活泛着腕子,见二嘎子认怂了,他转身搂过何桑,卷起她的袖子,她肤色白,胳膊的淤肿显得狰狞,“掐疼了?”
她面色不太好,“我给你惹祸了...”
男人闷笑,“你做得对,哪里惹祸了?”
“那伙人会报复我们吗。”
“有我在。”梁纪深整理她的毛衣领,又整理自己的衬衫,“不相信我吗?”
这场景,何桑着实吓着了,怪不得老东家的院长说,他老家在西南边陲的山沟里,有警员解救妇女,车开进村,乌泱泱的村民抄起锄头拦路,泼皮一般。对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闯出包围了,再找那妇女,村民们联手藏得无影无踪了。
梁纪深抱起何桑去东屋,调笑她,“腿软了?”
她没面子,“我没软。”
“没软走不了路?”
何桑攀着他肩膀,要滑下来,“我自己走。”
“行了。”梁纪深抱紧了些,“我也腿软过,你不丢面子。”
她诧异,“你什么时候腿软的?”
“我哪次出差回来你没搞得我腿软?”他一本正经,“精血都榨没了。”
何桑不吭声。
“去年我在东北开会四天,凌晨到家,你洗完澡等我,眼冒绿光。”梁纪深把她撂在床上,返回锁门,“过几年你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有活路?”
“我洗澡不是等你。”她平躺,“是练瑜伽出汗了...”
男人一副懒得戳穿的模样,他越是不言语,何桑越是憋气,“黎珍告诉我男人不喂饱了,会出去吃野食。”
梁纪深淡淡睨她,欲笑不笑的。
“黎珍也是没想法,只不过配合她老公的需求。”
黎珍说,男人热衷于那事儿是因为获取的快感大,有服务精神的男人不多,女人的阈值本来就高,男人技术烂,没耐心,女人愈发没想法了,像梁纪深这样技术佳又有耐心的是凤毛麟角。
何桑从不谈论床笫之欢,包括黎珍。
毕竟梁纪深的身份特殊,体征、癖好一旦流传,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会招来非议。
但即使没泄露,也瞒不了黎珍的眼光。她说女人得到“有效滋润”和“无效滋润”是不一样的,跟了梁纪深之后,何桑容光焕发气血饱满,比新婚少妇还丰盈,以致于每次见到梁纪深接何桑,黎珍下意识瞟他下面,感慨他在休眠的状态,都是曾明威的一倍。
“也是没想法?”梁纪深捕捉到关键词,捏住何桑的脸蛋,撅得鼓鼓的,“你没想法?”
她蠕动着钻进被子,声音闷闷的,“没有。”
梁纪深掀开被头,四目相视,他眼眸幽黑犀利,何桑在他目光中火烧火燎发烫,滚到床里,背对他。
男人替她掖了掖被角,“我看你哪都软,嘴最硬。”
乡长在院门外拉住一个瞧热闹的小男孩,“去村部,叫他们马上来!天塌了,这群没长眼的王八羔子!”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梁老三了,他刚捐了一百万,夫人差点被村民抢走当媳妇,又摸又拽的,简直要命了。
乡长心惊肉跳跨过门槛儿。
何桑昨夜放了二嘎子的老婆,回屋一直提心吊胆的,没睡好。梁纪深哄完她入睡,从东屋出来,坐在堂屋,恢复了在中海集团的那股子深沉严肃。
“你当乡长多久了。”
“九年。”
男人指腹挑开烟盒盖,牙齿叼出一支,眯眼审视他,“第十年你不打算当了是吗。”
乡长掏出打火机,躬身点燃,“是我治理不严。”
梁纪深拂开他手,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烟,“一句治理不严,过错翻篇了?二嘎子的老婆在下洼村不是唯一一个吧。”
“我一定详查。”
男人夹着烟,越过他望向匆匆赶来的村主任。
村主任骑着电三轮,在门口停车,梁纪深瞥了一眼乡长,“你考虑清楚,是由我解决,还是梁璟中午回村解决。”
乡长实在猜不透这二位的脾气,形象气质上,大概率是梁璟温和,通情理一些,梁纪深显然不近人情,可阅历地位上,梁璟估计难缠。
他犹豫了一秒,“您解决。”
村主任满头大汗进门,没来得及开口,梁纪深站起,“无能之辈,干个屁。”
乡长亦步亦趋,随在男人身侧,“我下午召集村委开会。”
“下洼村的村民选举不大正规。”梁纪深皮笑肉不笑的,乡长直发毛,“我和县里打个招呼,不如任命你当村主任吧。”
乡长瞬间呆愣住。
梁纪深笑容一收,迈出门查看车油表,乡里有加油站,开车回冀省的油量不足了。
梁璟十一点半回到下洼村,乡长和村主任向他诉苦,一个罢免一个降职,动作太大了。梁纪深虽然是省企二把手,可权力与权力是有区别的,他终究是商场的人物,如此有夹带私仇的嫌疑,不合流程。
“抢何桑?”
梁璟什么也没听进去,就听进去这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