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心口一咯噔。
昨晚梁迟徽提起过遭报复,她没当回事,黄彪垮台了,冯志奎哪来的胆子擅自行动。
亡命徒果然是疯狂的。
万和集团重出江湖一个月,被梁迟徽揭了老底,一败涂地,冯志奎恨透他了。八壹中文網
他现在落魄潦倒,祸根皆因她而起。
万一梁迟徽在外省出人命了,梁延章虽然气恼他,毕竟是亲儿子,查来查去,查到她头上,是为了帮她父亲伸冤,才和黄彪反目,得罪了冯志奎...
何桑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于情于理她不能弃之不顾。
可什么理由出省,是个难题。
她思来想去,决定搬出胡浓浓掩护自己。
好在,胡浓浓很迷信,又急于求子,一听外省的寺庙灵验,而且路程不算太远,立刻答应了。
何桑挂了胡浓浓的电话,给梁纪深打,他关机。
他离开前说五点散会,这会儿是四点半了,何桑打扮得严严实实,戴了帽子和墨镜,开车去中海集团。
抵达中海集团总部大楼是五点十分,车刚停稳,程洵的电话追进来了,“何小姐,您在中海门口?”
她一怔,推车门,“你也在门口?”
“我在公司的观光电梯看到您的车了,您找梁先生?”
“我接他下班。”
程洵讶异,一直是梁先生去剧院接她下班,她破天荒也接梁先生下班了,“梁先生在办公室,有一批加急文件半小时后要审批,我带您上楼吧。”
何桑犹豫,“对他影响好吗?”
“我们乘坐专用电梯,没什么人。”
程洵五分钟后在门口和她汇合,“您别紧张,认不出您。”
何桑心虚,低着头步伐匆匆,直到迈入电梯才松口气。
七楼出电梯,拐个弯,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过来,笑眯眯打招呼,“程秘书。”
何桑记得他,是上次中海年会,她贴着梁纪深在车里纠缠,敲车窗鬼鬼祟祟偷窥的那名高管。
“这位是?”
“按摩师。”程洵脑子反应快,“梁副总头痛是老毛病了,请个中医技师。”
“身材很火辣的女技师嘛。”高管压低声,“有几分神似何小姐啊。”
程洵淡笑,“梁副总什么脾气,您心知肚明。他的私人情况,我建议您不要好奇了。”
高管有些尴尬,“是...我担心梁副总让女人坑了,中海集团禁不起动荡了。”
程洵没再回应他,略颔首,将何桑挡在内侧,高管什么都没看清。
这是何桑第一次来到梁纪深的办公室。
整体是灰、黑两色,气派复古,落地窗上方的小窗敞了半扇,高楼的风凉,吹得办公桌的纸张窸窸窣窣响。
他靠着软皮座椅阅览杂志,封面是欧美模特,一阵风刮翻内页,他又全神贯注翻回,没察觉她进门。
程洵要提醒他,何桑打手势制止了,她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手蒙住眼睛。
“打劫。”
梁纪深只顿住一秒,合上杂志,“劫财劫色?”
何桑歪着头,从右边打量他,他半张脸含笑,唇的弧度极好看,她飞快打开手掌,瞟他的上半张脸,眼角扬起,眉宇舒展,松松懒懒的味道,任由她折腾,戏弄。
男人睁开的瞬间,她又飞快扣住。
“劫财。”
“给你。”他大方,“不劫色?”
“不劫。”
梁纪深不笑了,何桑补刀,“你的色不合我口味。”
“谁合你口味。”
她认真思索,“话剧院的小鲜肉。”
男人拂掉她手,挪动椅子,转过身的一霎,窗外是灼白的阳光,春日的光影不扎眼,干燥明媚,笼罩住他,仿佛镀了一层风华耀眼的金。
梁纪深一抹她下巴,调侃的意味,“馋得流口水了,色不合你口味?”
她扭头要走,他拽住,“逗你。”
男人拦腰抱住,修长结实的大腿颠了颠她,“我劫你的色。”
何桑抄起杂志,一水儿的金发碧眼大胸健美的异域女郎,“劫她们吧。”
“打碎醋坛子了?”梁纪深指着一个模特佩戴的粉钻项链,“我看这个。”
她也摩挲了一下图片,“送谁?”
“送流浪狗。”他半气半笑。
何桑仰起头,“你分得清公母吗?”
梁纪深娴熟的摸她,“母的,就送你这只。”
何桑胳膊搂他脖子,他颈部的筋脉凸胀,很奇特的令人迷恋舒适的手感,或许办公室这地方太刺激了,又是庄严肃穆的中海集团办公室,隐秘的氛围使梁纪深亲吻得更加卖力狂野,吻得她目眩神迷,急促喘息着。
她也同样刺激,她是悄悄溜进办公大楼的,那场风波说平息也平息,说没平息,始终被他的同僚私下议论。在风口浪尖上“密会”,像是顶风作案。
男人的快感等级里,偷情是巅峰。
所以他们喜欢在车上,在野外,在阳台,制造出“偷”快感的环境。
梁纪深吻到几乎失控,何桑摁住他手背,并拢膝盖,“外面有下属。”
“知道有下属还勾引?”
“我有事...”
“我也有事。”
他鼻梁高挺,亦硬实,顶住她肩膀舔吻,清晰的磋磨感。
何桑耸了耸肩,抬起他脸,“我是正事。”
“我这不是正事?”
“你是什么正事...”
梁纪深正经又镇定,“办公,办你,都是正事。身体憋坏了,耽误工作。”
他手往里,痒得何桑一颤,推开他,“洗手间在哪。”
男人笑了一声,继续往里探,“洗什么,我不嫌你。”
“我洗脚——”何桑甩了甩鞋子,“大厅有外卖盒漏了,我踩菜汤了。”
“怪不得你一身红烧鱼味。”他又嫌弃了,“去洗。”
书架旁边的小门里,是副总办的休息间,独立的一室一卫,每次梁纪深加班来不及回家,会睡里面,偶尔在附近酒楼应酬,也会在里面换衬衣,洗个澡醒醒酒。
辛欣就是这么钻空子的。
趁梁纪深在里头醒酒,她躺在沙发上,揽着他脱下的衬衣西裤,拍合照,设置成屏保,下次见面装作不经意,故意曝光给何桑,何桑拿不到照片,也没法询问梁纪深,若不是类似的戏码辛欣玩了太多次,露出马脚了,何桑心态真的被她崩了。
洗干净鞋,何桑从卫生间出来。
梁纪深恰好在注视她,他觉得何桑是一根温柔却坚韧的藤蔓,而他是一棵大树,她环绕着他,在外人眼中依附他,可实际呢?跟他这一年多,她并不肯成为一只受他滋养的金丝雀,她宁可起早贪黑排练赚那几万块的出场费,不愿失去自我,失去她那点底气。
她不止胸和屁股长在他审美点了,她的执拗劲儿,清高劲儿,迷迷糊糊的小性子,统统是他的稀罕点。
“我和周太太去外省的寺庙拜佛上香,她求子,我求平安符。”
“去多久?”
“三天...”
他神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