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冀省,主城区交通管制。
程洵堵在西街口,往前移动了数米,交警示意他刹车,他递出梁纪深的证件。
“中海集团?”交警简单致礼,“来公干?”
程洵点头,“有公干,也办私事。”
交警在前方鸣笛开道,驶出车流。
车厢幽暗,外面灯火通明,梁纪深支着下颌,不知在琢磨什么,全程沉默。
这边比冀省的气温低,晚风灌入敞开的窗户,潮浸浸的,他高挺的鼻骨浮了一层水珠。
“我给曹医生打电话了,问宋小姐下午有没有复健之类的项目要做,怕您去医院扑个空。”
梁纪深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车泊在地下车库,程洵陪他上楼,曹医生知道梁纪深来探望,宋禾当然也知道了。
独立的高干病房,护工布置得很温馨。
窗台摆满鲜花,门口是玫瑰熏香,宋禾的病号服也是新换的,和其他病人的款式不同,她的颜色浅,扣子少,上衣只两粒扣,胸口和腰际的皮肤若隐若现。
推开病房门,梁纪深脚步顿了一下。
宋禾的左腿拆了石膏,只有踝骨绑着纱布,整体不繁重了,很利索清爽。
他偏头,程洵心领神会,守在走廊,没进屋。
“月底手术?”
“曹医生的意思,二次手术不是必须做。”宋禾媚眼横波迎上他,“这几天伤口好些了,下床活动不那么痛了。”
梁纪深脱了夹克外套,里面是一件标配的白衬衣,深蓝提花领带,他很注重仪表,细节也考究,只要出行,未必打扮得多好看,他的身份也不适合艳丽时髦,但一定穿戴的规规整整。
“你是专程来看我吗?”宋禾倒了一杯水。
梁纪深嗯了声,接过水杯,“你有伤,别忙了。”
“你来,我高兴,我乐意忙。”
她在对面坐下,削苹果皮,时不时望一眼男人。
辛欣曾经告诉她,何桑跟梁纪深的第四个月,去药店拿过消肿化瘀的药膏。
是专门涂抹下面的。
据说,他在东北谈项目,被对手阴了,酒里下了壮阳药。
对手清楚梁纪深的自制力,所以剂量下得很大,这玩意,男人虚弱,吃了改善,梁纪深本身很强,再吃了药,牛犊子似的,对手安排的姑娘他忍着没碰,熬到回酒店,何桑险些折腾了半条命。
次日早晨,梁纪深吩咐辛欣去买消肿化瘀的药膏,中午,何桑闹肚子疼,他以为弄坏了哪儿,匆匆送去医院,结果是后半夜的冰镇西瓜造成急性肠炎,在医院住了三天。
临出院那天,辛欣订了回冀省的机票去接何桑,梁纪深也在病房,搂着她吻,她的病号服是真空,两团颤颤悠悠的,隔着房门,辛欣看到梁纪深很投入,在陌生又公开的环境里,欲罢不能。
宋禾有心记住了。
这会儿,她的病号服也中空,一走路晃晃荡荡的。
禁欲老干部的男人,身居高位美女环绕,要么性无能,要么床上床下不一码事,床下多正经,床上多撒野,他们需要在无人处释放压力,唤醒真我。
其实宋禾住南海湾的时候,也置办了各种道具,甚至主动在脖子上拴狗链,试图刺激他隐藏的另一面。
有一次进书房撩拨他,梁纪深躺在沙发看书,借着微弱的台灯打量她,眉头紧皱,好半晌,男人神色复杂,“小禾,你不必这样。”
“我是心甘情愿的。”
梁纪深穿得睡衣是她精心挑选的,墨绿条纹,绒质手感,衬得他肤色愈发深邃狂野。
她妒忌何桑,何桑独占这一具精壮魁梧的身体,梁纪深三十二岁了,他沉淀出的成熟凶猛的男人味,他炙热的情欲本色,宋禾太渴望体验一把了。
在那个夜晚,他千千万万颗毛孔都散发出毒性。
宋禾情不自禁在想,他挥洒汗液、攀上巅峰的模样,即使他爽到五官狰狞,气息粗重,那才是梁纪深最浓郁的味道。
堕落又迷人。
她走过去,黑蕾透视裙包裹着她的丰腴,她握住梁纪深的手贴在脸颊,亲昵摩挲着,当她主导男人滑向自己的胸脯,他忽然掀开毯子起来,揉太阳穴,“以后还让不让我过来了?”
宋禾心下的委屈一股脑的涌出,“我让你过来,也让你要我。”
梁纪深提起她睡裙的肩带,遮住沟壑,“我补个觉,今天开了一天会议,你听话,我常过来。”
他确实常常过来,大多是喝了酒,程洵开车送他。他整个人昏昏恹恹,宋禾有意做,且不论他酒后能不能硬,他是干脆没那份心思的。
宋禾从回忆里醒过神,将削好皮的苹果放在餐桌,她住院将近一个月,饱满的身型瘦了不少,坐他腿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她自恃,瘦而有料,身材也更胜从前了,何桑凭什么讨他的喜欢?不正是该瘦的地儿瘦,该有肉的地儿恰到好处的有肉吗。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他弄得舒坦了,自然离不开,拔不出了。
宋禾俯下身,高耸的波峰挤蹭他手臂,牢牢地粘住。
“何小姐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梁纪深审视她。
她咬着嘴角,“照片...我也看过了。”
男人后仰,更清晰的角度审视她,“谁给你的。”
“辛欣。”
他不着痕迹并拢腿,宋禾无处可坐了,只能起身,“何小姐和梁迟徽相好,已经传得满城风雨,护士也议论。”
梁纪深眯眼盯着地面,神情犀利。
“何小姐接触的男人多,选择也多,她背叛你很正常,清白在她眼里根本不重要。梁迟徽比你有钱,身份的约束也比你少,人各有志,你不要恨何小姐。”
梁纪深坐在沙发上,一片死寂。
他们这种男人,以二十岁为分界线,二十岁之前,祖辈的家世显赫,走到哪,不顺心了,亮出招牌,尊姓大名就是招牌,对男女之事开窍早,周坤十五岁偷食禁果,梁迟徽十七岁骑哈雷摩托载着班花去城墙根兜风,个顶个潇洒爱出风头。二十岁之后,一夕之间,花里胡哨的男孩变成衣冠楚楚名利场厮杀的男人了。
纸醉金迷混不吝的是他们,手段高超见血封喉的亦是他们。
女孩贪钱,贪图享受,他们处于上头期,要多少也行,禁区是给他们戴绿帽子,死无葬身之地。
何桑踩了他的雷区。
宋禾愈发开心,黏着梁纪深,“深哥,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他一言不发拉上窗帘,又关了吊顶的管灯,只留一盏小夜灯照明。
暖白的光线,诱惑倍增。
宋禾心潮澎湃。
果然,男人在这节骨眼,最易拿下。
她顺势靠在梁纪深怀里,他在她头顶说了一句,“小禾,你太不安分了。”
宋禾眼前一黑,左脸一瞬的胀麻,“啪”地脆响在耳畔炸开,梁纪深的银色腕表扫过她鼻尖,出手无情,收手也无情。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这一巴掌,他力道不轻。
宋禾一阵头晕耳鸣,口腔弥漫着血腥味,她一动不动匍匐在地上,死活不相信梁纪深会舍得对她动手。
男人呼吸冗长,在寂静的病房,压迫性十足,“我们相识多久了。”
宋禾沉浸在被打脸的震撼中,崩溃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