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辰无有不应,那一次,他失控,逼得裴依依只能用死来阻止他,成为弑母罪人。
至今,他都懊悔不已。
杀母仇人,他绝不会放过。
只是如今,能与妻儿重聚,他行事再不敢没有顾忌。
裴依依听他满口答应,心底却还是隐隐不安。
皇后手段毒辣,又是祁北辰杀母灭妻儿的仇人,一旦挑衅,情势很可能不可控。
这一次,去行宫避暑,哥哥们都没能跟着去。
以往,偶有大事,会带丞相,和肱骨大臣。
现今,皇帝病体初愈,去行宫,到安排得像度假。
加上有裴依依发明的电报机,处理政事,更加得心应手,也就没让大臣随行。
当然,皇帝出行,不带名义上的皇后也不行。
所以,后宫的人,能带的差不多都带上了。
而裴依依这头,为了以假乱真,只能把欢儿和白芷留在府中,看她死后成为禁地的小院。
在行宫,吃住都在一起,她害口也不严重了,索性没带任何人,到时,一应让祁北辰给她准备。
路上,火灵芝都给她隐了身,陪祁北辰在车里。
虽然祁北辰不骑马,会惹人笑话,但谁叫她如今进不了大箱子呢。
以往,她只需躲进一个大箱子,然后进入仙山,等到了地,再从仙山出来就行。
可是她的肚子,跟鼓了皮球似的,祁北辰根本不敢让她窝在箱子里。
与皇帝同行,也不能坐热气球去,火灵芝虽然能让她隐身,但也不能跟祁北辰一同骑马。
索性,还是选择了坐车。
为了防止外边人发现端倪,子墨和阿飞,一早被祁北辰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马车。
而她受不了颠簸,就带着祁北辰进了仙山,只把火灵芝放出来,监听外边的动静。
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只除了到地后,她发现有一溜官家千金在一旁恭候。
她冷冷的撇了一眼,一直冷脸的祁北辰。
心中痛骂,狗皇帝,在这等着呢!
出了马车,她是隐身,祁北辰看不见她的反应,但见到那些官家小姐往他这看,就板起脸。
眼神一点不敢乱喵。
裴依依心中哼哼,脚下不留情,狠狠地踩了祁北辰一脚。
没等撤离,就被他揽住腰,不过在外人眼里,也只是他伸了个松垮的懒腰。
他虽然看不见她,但却能摸到。
火灵芝没有鼎灵功力高深,不能掩盖太多。
见皇帝有意无意望过来,她把祁北辰的胳膊撂下,改成牵他的手。
在路过那些莺莺燕燕时,狠狠地瞪了好几眼。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祁北辰现在就是鳏夫,她尸骨还未寒呢,她们就这么急着上位。
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死了是么?
也许是三皇子纵欲过度,脸色浮青,一副被人吸干精血的样子。
反倒是祁北辰,容光焕发,里外都透着英姿勃发。
再加上,三皇子已有正妃,又笼络了好多大臣的女儿,自然没什么位置留给别人。
所以,一干官家千金,目光都围绕着祁北辰而去。
大臣们都没资格进,这些小姐,想也知道是皇帝批准的。
裴依依心中骂了狗皇帝好几遍,也为祁北辰的娘感到不值。
拼死为皇帝生下孩子,却在身后,看他平步青云,登上高位,妻妾成群。
祁北辰的大掌,一路上都握得她紧紧的,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跑了似的。
一到给他分配的留香谢,就一把将她抱进怀。
“娘子,我一点都不知道。”
门已经关好,裴依依显出身形,脸色还是臭臭的。
虽然,她确实大度地,让祁北辰另娶她人,可真到这一刻,她连他看别的女子一眼,都受不了。
不过,历经生死,她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再把他推开了。
“那个吏部尚书千金,就怕把眼珠子定你身上了。”
好的已经差不多都婚配了,这个吏部千金,刚抽条,嫩得跟豆腐似的,在一众千金里,站在最前面。
她一眼就看到了,也看到她盯着祁北辰的样子。
情窦初开,春意阑珊。
祁北辰吃吃一笑,“娘子吃味了?”
裴依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永定王妃也来了,小心她逼婚。”
这也不是没可能,永定王妃怎肯被皇后斗下势。
永定王妃来了,当然永定王也跟来了。
她这一刻才明白,为何没带众大臣。
皇帝是打主意给祁北辰娶继妃,她的娘家哥来,那还不尴尬死。
他低头,啃咬她撅起的唇瓣,“娘子不要多想,她们只不过是看中我的位置,哪有真心……”
这个,裴依依不是很赞同了。
那些少女怀春的,哪能逃过他这痴情王爷的人设。
没看都没看三皇子一眼么?
世人皆知,三皇子那来者不拒,如今他明面有后,也是太子的有力人选,毕竟谁叫祁北辰,失去妻儿后,显得一蹶不振呢。
女人啊,都有圣母心,看到元王为情所苦的样子,更会想拯救他。
果不其然,当晚就有千金来献殷勤了。
裴依依一边吃着碗里的冰饮,一边吹着窗外徐徐的凉风,看祁北辰在那冷脸打发小美女。
她这个位置,外边的人只要不进门,就会看不到。
“元王,这是臣女制的冰羹,里面放了药材,清凉解暑,能去热毒,特来送与元王品尝。”
祁北辰面不改色,“子墨,谁让你把人放进来的?”
一句话,把小美女一腔诗意喂了狗。
然后,当着那小美人潸然落泪的面,直接把门拍上了。
子墨在外边哭唧唧,“来喜宫侍,您可别让我难做了,赶紧把人带走吧。”
裴依依撇嘴,看着祁北辰沉着脸,然后转头尴尬地看回她。
那小美女,就是一朵娇花,得了好大一个没脸,立刻嘤嘤嘤起来。
祁北辰走向她的步子一顿,暴吼一声,“要哭回去哭。”
别说怜香惜玉了,就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完全像个混账东西。
那小娇花,一路哭嘤嘤的跑走了。
裴依依却听得无趣,“人赶走,东西可以留下啊!”
她正吃的欢快呢,奈何给祁北辰的份利太少,她一人吃,三人补的,根本不够。
祁北辰有些哭笑不得,“我若留下,她保准下次还来。”
裴依依无所谓,“那就还是东西留下。”
她们给的,定然不会有毒。
祁北辰后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