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一。”祁北辰揽紧她,“我想她应该想要的是皇后的庇护。”
?
裴依依不解,“为何想要皇后庇护?”
“你想,这个人有能力不知不觉害死太子,却不选择杀害皇后,足以证明,她需要皇后活着,但却是痛苦的活着。”
裴依依纤眉微凝。
祁北辰一点一点为她剖析,“谢玉谢韫的死,还有关统领与卫太医都是皇后心腹,但是现在知道,这不过是安插的眼线。
你想想,那个人为何布局如此多年,都舍不得杀掉皇后?”
这次,裴依依是真的糊涂了。
这人,在元嘉二年,也就是皇帝登基时,就开始布局。
直至今天,都隐藏在幕后,到底为何不杀皇后呢?
“为何?”想不通的她,直接问祁北辰。
祁北辰也没有卖关子,“因为皇后不死,更对她有利,她的儿子,还需要嫡子的身份。”
嫡子?
裴依依忽的一下坐起,祁北辰没防备,下巴就被她的额头戳到了。
两个人都嘶了一下,裴依依更是眼泪汪汪。
看着在她凝白的额头,留下一道红印,祁北辰难掩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替她轻揉着,裴依依却还没觉得脑袋清醒过来。
她仍沉浸先前的震撼里,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他说的嫡子,当然不是已经过世的太子,而是现在过继到皇后膝下的六皇子,他的母妃,就是文贵妃。
那个卑微到要去照顾膳食的皇子母妃。
见祁北辰从药箱里拿出药膏,给她额头涂抹,裴依依不由一头黑线。
他再晚点,这宫痕都痊愈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嘴里仍跟她解释,“这天底下,长的老实的人,未必真的老实。”
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裴依依嘴角一僵,知道他是说,自己虽然看着无害,但是到处惹是生非。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可是这真的可能么,文贵妃与皇后,不是同宗么?”
说完这句冒傻气的话,她就后悔的想咬掉自己舌头,她这不也是去处理,被同宗连累的苏家哥哥们。
这么一想,她才发现自己的情感误区。
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太子死了,有利于别的皇子夺位,所以关注点一直在玥贵妃与三皇子身上。
后来监听到玥贵妃也在怀疑,是谁下的手,就撤销了猜疑。
虽然也怀疑过六皇子,但是那是他还没出生呢,觉得根本扯不上关系,因为文贵妃也不能预料自己会生儿子,提前清路。
六皇子可是晚将近两年,才出生的。
可是,反过想,确实可疑啊!
文贵妃是谢氏庶女出身,是当做陪嫁,伴着皇后出嫁的。
一来是为皇后固宠,二来是巩固家族在后宫的影响力。
现在一看,文贵妃是有天然优势的,谢氏家族,她比一般人要了解内幕,更有机会笼络人心。
裴依依只觉抓到什么,却又无法说清。
祁北辰看她愁眉紧锁,就知道她还有想不通之处,“皇后不死,六皇子就是嫡子,还能享受谢氏家族帮衬。”
他为她轻柔着红痕之处,“你想,何人会费力去杀一个顶罪被流放的谢玉?”
裴依依隐隐有点想明白过来,“是,文贵妃在剪除皇后的势利。”
是皇后在谢氏家族的势利!
“谢韫也是皇后的左膀右臂,他一死,皇后就只能紧紧依靠六皇子。”祁北辰点了点头。
道理很明显,这既是太子之争,也是家族内斗。
裴依依忍不住咽口水,“这也布局太大了吧?”
元嘉二年,就已经开始了,到现在才露出一点端倪,野心不小啊!
“文贵妃作为陪嫁,只在皇后有孕时,替皇后固宠,到六皇子出生,应该也是皇后生不出,家族才让文贵妃有孕的。”
祁北辰目光微凝,看裴依依神色不惊,默默叹了一口气。
皇后所出的八公主,也就是凤阳,也是晚与六皇子的,祁北辰的说法,倒真的说得通。
“可是,这些都是猜测吧?”裴依依看他。
要有证据,他不早拿着奔皇宫,跟皇帝解除他们的打赌了。
祁北辰倒没隐瞒,“那些日,我在后宫,把每个可以得利的情况,都捋了一遍。
玥贵妃虽然有动机,但没有这个实力,而且也不会拖延四年之久。
中间虽有几个早夭的皇子,但实力根本不足以与皇后和玥贵妃对抗。
而且,让谢玉谢韫死在狱中,就更加可疑了。
皇后自然要保,因为这是皇后与谢氏家族,最紧密的联系。
而其他人,更没有理由害谢韫,都巴不得,借谢韫之手,攀扯六皇子和皇后。
谢韫死在狱中,还是皇后信赖的关统领出手,便可证明,这人隐藏之深。”
虽全是从利益相关,入手推断的,但裴依依难以说出反驳的话。
她不是没往六皇子身上想过,可是因为他出生太晚,还有文贵妃势弱,才没深想过。
如今看来,“难不成,是谢氏族内,有另一个势利,在扶持文贵妃和六皇子?”
祁北辰知道她一向聪明,只不过这些肮脏的交易,她没见识太多而已,听她如此快想通关窍,吻了吻她的额头。
“聪明,奖赏一下。”
裴依依好笑看他,“是奖赏你自己吧!”
祁北辰没有反驳,“这是我想到的,奖赏我也不过份的。”
看他如此模样,她轻轻一叹。
昨日前还以为他们今生无缘了,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走到一起,又共同抗敌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再给你嘉奖一下,快快找到真凶。”
“这就行了?”祁北辰眉眼带笑,抬起她的下巴,“这点动力可不够。”
裴依依唇角上扬,主动献吻,他也积极回应。
马车这时停下,子墨拿着马登,半天没见人下来。
与阿飞对视一眼,吵架呢?!
阿飞:没听到声呀?
子墨:别管了,等会吧。
半天过去。
子墨小声,“别是又被王妃弄晕过去了吧?”
阿飞震惊脸,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王爷,到了。”
祁北辰:“嗯……”
唇舌根本舍不得松开。
这一声,好像被蒙住嘴一般。
子墨和阿飞一惊,立刻去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