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送上马车,触碰到那一身麟甲,裴依依才知道抱她的是祁北辰。
他却一直没有说话……
本该热闹喜庆的婚礼,愣是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开始了。
几乎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爹娘的嘱咐,和哥哥们的轻唤,都被马车挡在了车外。
“出发!”好似发号施令般,祁北辰冷喝了一声。
然后是将士盔甲整齐的摩擦声,马车晃动着,快速前行,一切显得是那么仓促。
裴依依甚至都没能与家人好好告别,就这么踏上了路程。
但更荒唐的还在后面!
临时用镖队护送嫁妆的送嫁队,没出几里地,就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连一向不晕车的裴依依,也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完全是打仗行军的节奏。
跟裴依依同车的欢儿,心疼裴依依身体刚复原,想去找祁北辰说情,却被她制止了。
圣旨已下,若是大雪封山,他们不再京都完婚,又是一桩麻烦事。
且不说皇后皇帝先后下旨,旨意却南辕北辙,本就匪夷所思。
还有,指腹为婚的事,就这么无疾而终,指不定会被传出什么幺蛾子。
裴依依顾虑的还真的中了一半。
京都,皇帝新赐下的元王府,宫人正忙碌着张灯结彩,好像整个皇宫的宫人都被派来了,忙的是人仰马翻。
好奇的人一问,说是元王娶妃,而更有根底的,知道了元王求赐婚圣旨的事,一下子在满京都传开了。
这下整个京都都轰动了!
大街小巷的都在张望着,想看看这个把元王弄得铁树开花的女子,是何人物!
因为临到年根,京都比以往已经热闹了不少,有些好事的人见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不进去,干脆去了外郊,打算先睹为快。
伴随着元王娶亲的消息,满京都的贵女也惊呆了,都想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把她们只敢远观的战神,就这么纳入囊中。
可打听来打听去,就知道圣旨中,说是裴尚书四兄弟的亲妹。
贵女们左右都打听了一遍,也没人听说裴尚书还有个妹妹。
最后一致认为,大约是个身份低贱的人,侥幸得了元王的宠,哄得元王为她虚抬了身份。
总之,整个京都,连过年都不香了,就想看看这个把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元王,迷的五迷三道的元王妃,是何等人物!
满京都的人,包括皇帝,都一致猜测,应该是个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才能勾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元王,动了凡心。
完全不知情的裴依依,此刻正在仙山里续命。
祁北辰一路上都未再跟她说话,到了后面,士兵不行的,就换了一茬士兵,马不行的就换马,宫人不行,就直接被丢下。
虽然裴依依她们是坐着马车,但是连日睡在车上,也同样吃不消,欢儿也是强挺着,怕被祁北辰扔下,咬牙不吭声。
裴依依到底刚病愈,这么个赶路法,已是吃不消的回到仙山续了好几次命。
年节这日,迎亲队终于停在了一处乡间客栈处。
她和欢儿互相搀扶着,颤着腿下车。
现在盖头不能揭开,裴依依完全看不到祁北辰的表情,只能被动的听令行事。
等到听说要在客栈休整一日,裴依依直接瘫倒在了塌上,一动都不想动。
欢儿也是同样如此,好在祁北辰还有点良心,让客栈的婢女上来帮她们梳洗了一番。
虽然是年节,但因为是乡间路上的客栈,所以并没有几分年味。
但裴依依现在惦记的可不是过年,而是睡觉。
她正睡得昏昏沉沉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还能睡得着,看来是没时间想了!”
裴依依强撑着掀开眼皮,就见祁北辰冷漠的坐在床边。
睡觉时,也不知道盖头被甩哪去了,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对上了他。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的她,楞楞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边尚黑的天色,和一边小塌上合衣睡得正香的欢儿。
只觉气氛尴尬,她不禁往上拉了拉被子,冰凉的手,却被他一瞬抓住,随之她被他一把拉进怀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强势压下。
“唔……”
他的吻突然而至,毫无预兆,裴依依惊得都忘记了反应。
好半天才去推他,可他却像铁塔一般,根本推不动。
嘶……
他竟然将她嘴角都咬破了。
“你个狠心的女人。”祁北辰低喘着,发狠般的将她的头摁在了他的胸前,“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说她狠心,行,可以。
但是说她三心二意,是什么意思?
初吻就这么没了的裴依依,气鼓鼓瞪着他,可还没等她发问,他已经脱鞋上榻。
裴依依整个身子都僵了,“祁北辰你想如此羞辱我?”
“别吵,睡觉!”祁北辰强行把僵硬的她,揽进怀中,盖上被子。
然后就真的只是睡觉……
裴依依整个都被他整蒙了,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一出。
就算他不尊礼数惯了,可非要来她这睡觉是什么鬼,就不能晚几天,非得在这节骨眼。
手撑着床榻,她想起开一些,却被他大力的压回胸膛。
“我已经有好些时日未好睡了,若你在动来动去,我不介意就在这洞房花烛。”
裴依依一瞬僵住,再不敢乱动。
祁北辰可是一向说到做到。
难不成,他老人家就是来这找个暖炉睡觉?
可是祁北辰却没有动静了,呼吸都平缓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困意全被他搅没的裴依依,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趴在他胸口。
这……明天,她怎么见人啊?
本想等到天亮前,叫醒祁北辰,让他回去睡的裴依依,撑不住浓浓困意,在快天亮前睡着了。
“我不管你以前是何种心思,但你我成婚后,过往的一切尽数作废……”
意识朦胧间,她耳边响起他似警告的声音。
翌日,裴依依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屋内已经不见了祁北辰的身形,欢儿也一如往常。
昨日,就好像一场梦般……
若非她的唇角血痂已结,她都要怀疑,那个半夜登门求睡的祁北辰,是不是真的来过。
“小姐的唇角怎么破了?”欢儿放下冒着热气的洗脸水,一脸不满翻找药膏。
“别人家的新娘子,都是欢欢喜喜出嫁,一路吹吹打打,咱们到好,赶路赶的小姐都丢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