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朵朵有些头疼,人家都不认他们,他们上赶着让人家退婚,万一那家看哥哥们出息,不想退了呢?
这还真有可能!
她可不想才十岁就要头顶个未婚夫过日子。
到时一句女子三从四德,她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行,苏朵朵再三思量,都不能去搅这个浑水,第二天连四哥也不要了,直接跑路。
原来被人吃瓜的滋味是这样啊!
为了防止爹娘自作主张拿着信物去退婚,她干脆利落的偷了过来。
那叶家,她还是得提前留意下,可别给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苏朵朵这一走,爹娘和四哥全傻眼了,但是想后悔也晚了,她认定爹娘是想诓骗她回去,信全没看。
人直接去了海上,跟船队四处奔波去了。
这下算是杳无音信了,等李氏他们听到信,派人找上苏朵朵,人家已经去了另一处,愣是碰不上。
时间长了,李氏几人也只好放弃了。
苏朵朵可是难得享受起扬帆出海的生活,每日船头钓钓鱼,中午吃烤鱼,晚上吃海鲜。
那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如此一混两年过去,三哥的一封信才把她提溜回来。
梅县
“挺能跑啊?”三哥看着晒出小麦色皮肤的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苏朵朵脸上汕汕,“这不是回来了么?再说,我可就走了。”
三哥实在拿她没办法,双手将她摁下,“你不是要我监测禹州水位么?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了,可有事?”
苏朵朵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怕是要决堤了!”
不是怕,而是肯定。
收到三哥的信后,她就用大树爷爷的树根测了一下禹州各地的水位。
已经确定十有八九了。
三哥吓了一跳,虽然禹州离鄚州远的很,可是也知禹州牵一发动全身,要是决堤那可是上万人流离失所。
“不但水位上来了,还连着下起暴雨,很可能撑不过这月。”
三哥神色凝重,“可要去告知当地知府一声?”
苏朵朵苦笑,“万承万知府,跟禹州知府算是有交情,受我托去提醒,可禹州知府仍然觉得被冒犯到了,只怕听不进言。”
三哥喃喃,“怎么会这样,这要是出了事,一点没有防备,可如何是好!”
“听万知府说,修建堤坝的,有禹州知府的连襟,只怕这里边有文章。”
若没出事,他们听信外人言,自乱阵脚,轻则被皇帝贬官,重则连累一族性命。
放在任何人身上,也都不会承认这个错误,宁愿一错再错,到了水淹禹州时,推说是天灾便可。
“这不是拿一州百姓做赌么?”三哥一语洞悉。
苏朵朵没有再言。
“兵乱连年,国库空虚,禹州的粮食若断了,那兵祸又起,岂非牵连更广?”
苏朵朵如何不知,可是这里边的官场之道,也不是他们一家之力就能撼动的。
现在她也是因为大叔爷爷的树根,知道定会发生水患,可是别人未见知道,也未见相信。
那个深受皇帝盛宠的仙师,也就炼个仙丹还行,其他一概不管俗务。
就算她想拿树根做文章,都只怕被人当做妖怪,而不是示警。
“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三哥有点茫然。
他自然信妹妹的能耐,她弄出的那个气象球,可是预言了好多次冰雹霜降的。
苏朵朵沉吟,“自然不能看着,如今也只能用舆论了。”
三哥一听,就知道她有主意了,侧耳过去。
“什么?”三哥的眼睛越睁越大,“这会不会影响太大了?”
苏朵朵目光投向远方,“咱们只负责揭露,到时候还是百姓说了算。”
三哥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她,“你这一着棋错,每一步可都是人命啊!”
苏朵朵知道三哥不赞同,可是要想斗过皇后,就得先剪除她的羽翼。
这个国舅,可是一定要铲除的大祸害。
如今又把把柄送到她手里,她自然不能放过。
三哥仍是直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咱们哪里斗得过。”
如今几位哥哥都知道了祖父留书的事,但是他们也只是拼命当好官,往上晋升,意图让皇后轻易不能动他们。
但是从来没想过主动出击,所以苏朵朵的提议,三哥断然否了。
苏朵朵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失望。
这个皇帝,打交道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坐稳皇位。
皇后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稳定后方的棋子,一个势力太过大的隐患。
她要不在里边好好做做文章,那可就白白浪费这么多年的筹划了。
深知她脾气的三哥,语重心长的抓住她双肩,“朵朵,这可不是儿戏,一朝事败,一族覆灭。”
苏朵朵扯出笑脸,“放心吧三哥,我就敲敲边鼓,不会出手叫板的。”
三哥仍然一脸不信,可又不能真的把她捆起来,再三思量后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务必提前告诉三哥,不可隐瞒。”
苏朵朵知道他担心,也没反驳,反正这次也用不着她出手。
禹州接连几天暴雨后,河水暴涨,河堤终是出现裂痕。
一早听到流言蜚语的百姓,齐齐把矛头指向监管堤坝修建的国舅。
什么中饱私囊,偷工减料,全都抖落出来,瞬间引起朝廷重视,派下大臣。
一边是暴涨的水患,一边是群情激愤,场面一度失控。
现在只要一点火影,就可以燎原。
苏朵朵可没有就这么干等着,她找到万承,秘密商量对策。
“你的意思,是炸开此处河堤,用这三县换禹州?”
万承一脸的惊叹。
苏朵朵这个方法看似简单,其实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了进去。
她要炸开的三个县,是衡州最边上的贫瘠县,损失不了多少,可要真保下禹州,那可就是守住了国家粮仓。
不等苏朵朵解答,万承已经觉得这个方法,大有可为。
“我这就上书。”
现在有热气球,一来一回也就一日一夜光景。
可是万承仍然觉得危机感密布。
现在他必须赶去前边布置,将那三县百姓尽数迁走,还得在水位高涨时决断炸堤。
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你可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万承不无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