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圩将瓷瓶封口收好。
应栗栗蹙眉,对这东西极其不待见。
“师父,还留着做什么?”
赶紧弄死呀。
白圩神秘一笑。
道:“你可知,南疆蛊虫作用繁多,为何独独这东西被称为蛊王?”
应栗栗摇头。
她对这个几乎没什么了解。八壹中文網
现实的确听闻过,却都以为是杜撰。
怎么可能这般神奇。
白圩道:“天蛇蛊,又名长生蛊,乃子母蛊。”
“适才从他体内取出的为子蛊。”
“子蛊汲取宿主心头血,回馈给母蛊。”
“再惠及母蛊宿主,可借心头血永葆青春。”
“但是,天蛇蛊极难炼制,子蛊若死,母蛊必然发生暴乱。”
“其母蛊不但会将所有汲取的能量尽数从宿主身上取回。”
“为了填补失去子蛊的损伤,宿主还会被母蛊夺走大半生机。”
应栗栗咬牙。
一脸不屑道:“当真狠毒。”
所以,干嘛不弄死?
察觉到小徒儿眼里的疑惑。
白圩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忘记师父是谁了,药王谷最厉害的医者。”
“回去后,我们把子蛊炼化为母蛊,让两者争夺控制权。”
“最后……”
他恶劣笑道:“同归于尽。”
应栗栗忍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
赞叹道:“师父大义!”
白圩哈哈笑道:“栗栗乖,要跟着师父好好学。”
“好!”学,必须学。
喂沈北苍服下九仙散解药。
师徒俩来到院外。
平西侯一家三口围了上来。
“白先生,我儿……”
白圩抬手打断他。
“诊金备好,两日后连同病人一起送入浮生馆。”
“哦对了,只需他一人入内。”
“令,三年内别来见他。”
说罢,白圩拉着小徒儿便离开了。
“若敢背后耍手段,我能让他生,自然也有本事让他死。”
原本心中还有顾虑沈家人,现在算是放心了。
既然白先生这般说,便代表着他们的儿子得救了。
送别两人,他们忙不迭的冲入儿子房间。
回程的马车上。
应栗栗打量着白圩。
师父好似另外一个层面的人。
亦或者,类似于扫地僧的存在。
白圩任由着她打量,没有打扰她。
两日后,一身病气的沈北苍,被沈家人送入浮生馆湖心居。
红仙打量着他,随后冲着后边喊了一嗓子。
“花湖,你还是很健康的,这里有位将死之人。”
这话,气得沈南星差点暴起大人。
“你……”怎么说话呢。
花湖走上前,对红仙道:“不可无礼,这位是栗栗的老师。”
红仙走上前,皮笑容不笑。
“哎哟,失敬失敬。”
然后从沈南星手里接过这病秧子。
冷着脸道:“人送到了,你们可以走了,三年后再来。”
见他们还想说些什么。
红仙道:“只是不让你们来,又没让你们断了书信。”
“浮生馆前面,你们想去便去,谁让我们做的就是这送往迎来的买卖。”
“但是这湖心居,你们却不能入,属于主人私宅。”
言毕,扛着沈北苍往里面走。
几步后,回头看着花湖与应栗栗。
“还想作甚,走啦。”
沈北苍被人扛着,多少有些羞窘。
却还是冲着后边的家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
这位沈大公子就在浮生馆住下了。
这里一切都好。
前面明明就是烟柳之地,湖心居却异常的宁静安逸。
他也第一次了解到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深谙人性之道。
沈北苍才分外关注她。
白圩和院中其他三位,均不是善茬。
可他们却对眼前的小姑娘,给予了发自真心的关爱。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栗栗,练很久了,要不要歇一会儿。”
红仙端着点心上前,“你喜欢的梅花酥。”
应栗栗手中长枪好似游龙般,已经练了快半个时辰了。
她收势,抬手将长枪扔出去。
精准的插入武器架上。
“红姐,你太好了吧。”
她上前,亲昵的挽着红仙的手臂,和她走向白圩那边。
“您可是有快一旬没给我做了呢。”
红仙被她捧得乐不思蜀。
“想吃就说,红姐什么时候亏待你了。”
“那倒没有。”应栗栗笑的可可爱爱,“很麻烦呀,怕红姐累着。”
红仙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做道点心怎么就能累着了,想吃就说。”
沈北苍暗暗道:这小丫头嘴甜得很。
或许也是年龄小,没什么算计,才让人卸下防备。
“老师,老师……”
一道声音惊醒了沈北苍。
回过神,看到应栗栗站在她面前,手里举着点心。
“怎么?”他问道。
应栗栗道:“梅花酥,老师尝尝看,红姐的手艺顶顶好的。”
他抬手取了一块。
应栗栗回到白圩身边的座椅上,喝着甜茶,吃着梅花酥。
“啊,舒服!”她满足的眯起眼。
白圩嗤笑,“这就舒服了?”
“嗯!”应栗栗道:“师父是吃多了红姐做的点心,我才吃多久呀。”
这手艺,简直绝了。
她扭脸看着笑眯眯的红仙,道:“等我空闲了,红姐教教我吧。”
红仙点头,道:“姐姐给你做不行吗?”
“行啊。”应栗栗自然高兴,“得空我也能给你们做来吃嘛。”
小姑娘这般乖巧懂事。
红仙能说什么。
“好好好,等你得闲了,就教你。”
吃饱喝足,应栗栗不需要人催着,继续去前面空地练功。
沈北苍发现了,这小丫头好似不知疲累一般。
太能吃苦了。
从天色微微亮,一直到月上中天。
几日下来,她每每都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连滚带爬的回房休息。
有时候练的狠了,会被谢良打晕直接带走。
偶尔想到自己年幼时,似乎也是这般废寝忘食的。
只是他的父亲在授课时很严厉。
不会如白圩等人这般,和颜悦色。
“白先生,你们对她这般温和,合适吗?”
沈北苍似乎有些迷茫。
白圩淡淡睨了他一眼。
语气平淡道:“不然呢?疾言厉色?教条加身?”
“这般温和,她都能练到掌心红肿破皮,再严厉些,是要把她逼死?”
如此温和,小丫头都这般勤奋。
勤奋到白圩让她休息,那徒儿都不肯。
还要他这个做师父的冷着脸?
那是他唯一的弟子,不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