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气沉沉的眼眶里迸发出几许光亮。
是司夜霆来见他了？
司伯承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快步往外走。
临出门，他停了下脚步，用手薅了薅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会太糟糕。
跟着看守人员走到了会客室。
隔着玻璃，司伯承见到了顾清安。
他苍老面庞上的期待，和那一丝丝不宜存在的欢喜，刹那间，荡然无存。
他冷着脸，瞪着浑浊暗黄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顾清安。
顾清安悠然的轻笑，拿起了电话。
司伯承愤怒的握紧了拳头，过去拿起听筒。
“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这个糟老头子呀。”顾清安撇嘴嘲讽。
“你除了生我的气，还能怎么样？”
顾清安肆无忌惮，“你现在进监狱了，什么也做不了。”
反倒是她。
等过阵子，大众忘记了顾夜凉做的那堆坏事，她就去联系媒体，接受采访。
靠着吸司伯承的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对他至死不渝的痴情娇妻人设，她又能吃一波红利。
“你！”司伯承语噎，“滚！”
“呵。”顾清安开启嘲讽司伯承模式。
她现在巴不得把司伯承气死。
他也就坐三年牢。
要是能死在牢里，她的人设能立得更加稳。
“着什么急呀。”
“死老头，你是不是监狱待久了，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
“我在你身边做的，顶多一个递刀的角色。”
“每一次，可都是你实打实的举刀要去捅司夜霆哦。”
顾清安扭着腰，换了个坐姿，妖艳的红唇刻薄非常。
“你摸着良心说，司夜霆能健康长这么大，是不是也挺不容易的？”
“你呦。不配当他的亲生父亲吧。”
司伯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除了对顾清安的怒火在翻涌，还有他对司夜霆的无尽愧疚在煎炸他的内心。
他不堪一击的身体本就摇摇欲坠。
此刻——“噗！”
司伯承喷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往旁边倒去。
“啊！”
顾清安装模作样的失声尖叫，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伯承！伯承，你怎么样了？”
看守人员也顾不上顾清安，赶忙采取措施去救治司伯承。
看着工作人员慌慌张张的把司伯承抬上担架送走，顾清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扭着腰，花枝招展的走了。
还没出警局门口，她就给沈小默打电话。
“喂。”
沈小默看是陌生号码，就接通了。
“小默，是我，顾清安。”顾清安和沈小默套近乎。
“这段时间，我做了挺多不好的事情得罪了你，我想约……”
“嘟。”
沈小默挂断了。
“是谁？”司夜霆低眸问。
沈小默满不在乎，“顾清安。”
她找她，大概是想实施她和蓝天的计划。
司夜霆接过沈小默的手机，把顾清安拉黑。
前排，司机把车速缓缓放慢。
沈小默感觉有猫腻。
她降下车窗，把头伸了出去。
蓝天穿着紫红相间的格子衬衫，靠在了一条横向摆放的柯尼塞格跑车的车门上。
看到沈小默，他还做作的拉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