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尘打好饭,给白十一送到办公室。
她才完成一台手术,一定很累。
可是当他到办公室时,却并没有看到白十一的人。
从护士那儿得知,白十一来了天台。
他也是碰碰运气过来的,毕竟护士只是说好像,并没有很确定白十一来了天台。
却没有想到,白十一真的在天台上。
听到声音,白十一思绪收回,但却并没有回头。
冷若尘将手上的咖啡递上:“你怎么不在办公室里休息?”
“谢谢。”白十一接过他手上的咖啡,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冷若尘继续道:“你不必心里有负担,关于兰兰小朋友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情,院方会处理好的。”
“刚刚谢谢你。”白十一再次道谢。
虽然事情跟她关系不大,可是人是她要手术救治的。
若是真的因为她救了一个病人,而连累到医院,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冷若尘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苦涩:“虽然你拒绝了我的表白,可是我们怎么说也是普通朋友吧,你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一直跟我道谢,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们生疏到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白十一移开视线,没有再说话。
“其实我很奇怪,当初林骁瑷检查出肝炎,你作为宁宁的朋友,陆思艺那么请求你,你都不太愿意给林骁瑷治病。最终同意下来,也是因为与宁宁的这层关系,为什么你会在这种情况下,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儿呢?”
依照白十一的性格,这种事情,她是不会理会的。
可是她却不顾一切,哪怕面临独自一个人完成手术,也救治了小女孩。
白十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那你呢?明明在医学上懂很多,就这么放弃所学,从事其他的事业,你有后悔过吗?”
“那我们交换问题怎么样?我坦白我为什么会妥协从事其他的事业,你告诉我为什么救治那位兰兰小朋友好不好?”冷若尘提出交换。
哪怕白十一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可是关于白十一的一切,他还是特别特别的想知道。
白十一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冷若尘便全当她同意了,继续道:“我外公是学医的,不过他是中医师,但你也知道,现在中医师在国内也没有那么吃香,更多的人选择相信西医治疗。”
“我从小是在外公身边长大的,他出诊时,我都会在旁边看着,大概是看的时间久了,对医学也有了兴趣,我便让外公教我中医之术。外公也是看到如今中医的形式,害怕自己所学的一身本领,后继无人,更害怕中医从此在国内消失。”
“他见我对中医非常的感兴趣,便也愿意将毕身所学,都传授给我。就这样,我留在了外公身边,跟着他学中医。”
“后来外公去世,我去报考了医科大学,因为我有中医的底子,考上医科大学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我在医科大学的几年里,我的成绩一直非常的优秀,可是接触了西医后,我却更加的喜欢中医。我不知道中医为什么在国内慢慢被淘汰,对我来说,中医对治病而言是治根,而西医虽然比中医见效更快,可是却只治了皮面,根本没有做到根治。”八壹中文網
“毕业以后,我继续专研我的中医,自己也是开了一家小的中医馆,一边靠所学的知识治病救人,一边继续学习中医更深的医学。”
“可我所做,在我家人眼中,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他们不反对我学医,可是却反对我学中医。”
“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猜到,他们阻止我继续从适中医工作,我一赌气,便放弃了医学,回到了家族公司,过起了我的米虫生活。”
冷若尘说的很轻松,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仿佛对学中医这件事,已经坦然接受了。
可是白十一从他眼中还是看出了对中医的不舍,还有放弃后的遗憾。
心底某一处,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
那种从未有过的心跳,她自己都被震惊了一下。
她连忙开视线,不再看他的眼睛。
这种感觉,还从来都没有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竟然会扰乱了自己的心。
“好了,我的事情,都说给你听了,现在该你了。”冷若尘笑着道,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白十一看向前方。
沉默了许久,这期间,冷若尘也没有去打扰她。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刚刚那小女孩的家庭,你能看出什么?”
这个问题,让冷若尘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她的家庭不怎么样,母亲唯唯诺诺,父亲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而且从刚刚小孩母亲口中得知,小孩父亲不仅不爱孩子母亲,更不关心孩子,只知在外面赌,快活自己的。”
“我认识一个人,家庭跟这个小女孩的家庭一样。”白十一接过话,缓缓的说。
她看着前方,可是视线却没有矩点,思绪好像被拉到了很久以前。
“她的母亲也是一个非常胆小怕事的人,父亲是一个嗜赌成性的人,而且还酗酒,每次喝醉后,便就对她母亲拳打脚踢,可是她母亲连基本的反抗都不敢有。她劝说母亲,跟父亲把婚离了吧,可是母亲却说,离婚了,她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为了她,也不能离婚。”
“可是她母亲不知道,这样一个完整的家,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无法阻止母亲改变想法,她想感化父亲,然而还是她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感化呢。”
“一次,她父亲在外面赌钱输了,心情不好,便喝了很多的酒,醉醺醺的回了家,每次这样的父亲,她母亲都是非常害怕的,她父亲说什么,母亲就只能乖乖照做。”
“那天的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她父亲回到家里,开口便向她母亲要钱。家里哪里还有钱,她母亲只能很无奈的说,家里没钱了,唯一剩的一百块,是给她明天买校服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