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其实也没想干啥，可是就这么的被蓉蓉安排去吹泡泡给小朝煊看了。 娇娇自然会吹泡泡糖，而且吹的很好。 吹了一个大大的，将她的脸都遮住了，朝煊就往她身上扑，想要揪住大泡泡抓在手里玩，然后下一刻，噗的一下泡泡破了，糊了娇娇一脸，朝煊咯咯的笑，就连一边的武倩雲都忍俊不住。 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得好，武倩雲去了厨房，低声和乔青玉说起了刘莹，叹息着没亲妈照看的女孩真可怜。 等蓉蓉和小虎写完作业，这俩孩子将作业本一扔，欢呼着就跑出来陪小朝煊玩，而小朝煊一声尖叫像个小炮弹一样就朝他们冲了过去，不过冲到一半就回头，声音软乎乎的，“娇娇姐姐，吹泡泡……累了，休息休息。”
周紫娇就笑了，这孩子真好玩。 外面冷，孩子的活动场所就只能在屋里了，好在贺家的房子够大，贺雪蓉和李明光拿了一个床单，将小朝煊放在里边，来回左右的悠荡着。 这是小朝煊最喜欢玩的游戏。 当然了，似乎每个宝贝的童年都有这样的经历吧。 就是这孩子胖了点，贺雪蓉跟李明光摇的有些吃力。 玩了一会儿，几个人又跑西屋去拿识字卡片儿。 识字卡片都是彩色的，指着上面的图案，贺雪蓉教小朝煊，“这是猫。”
那边小虎就喵喵的学猫叫。 周紫娇呆呆的在旁边看着，突然之间，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咔嚓一下破碎掉了，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此刻才深深的意识到，爸爸不是个好爸爸，刘莹更不可能是个好继母，而她，也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 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口咚咚的跳着，手攥成拳头握着放在胸口上，咬着嘴唇呆立了半晌，就跟乔青玉匆匆告别。 乔青玉就留她，“娇娇，晚饭在这里吃吧。”
“不了，我得回去，您看小虎和蓉蓉都知道写作业，我都不知道我弟弟又跑哪里去了。”
乔青玉目光柔和的看着周紫娇，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她是真想将她的妈妈的事告诉她的。 可这事说了之后，娇娇的情绪肯定会有起伏，而且她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那些东西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家里人包括她的爷奶和爸爸从来不提起，甚至有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肯定不是这一个小姑娘能所能承受得了的。 哪怕是这短短的路程，乔青玉也叮嘱她穿好衣服戴上围巾，等到门口的时候乔青玉想起什么，就转过身拿来一袋姜糖。 “肚子不舒服的时候，用开水冲一杯，喝下去就会好多了。”
拿着这包姜糖，娇娇也没客气，对着乔青玉露出灿烂的笑，然后快步的朝外面走去。 从这天之后，偶尔的时候，乔青玉总能听到周紫娇呵斥周鹏程的声音。 周鹏程和蓉蓉他们是在同一个年级，但是不在一班，蓉蓉也知道周鹏程几乎是没有什么基础可讲的。 她跟乔青玉说，“小婶，娇娇姐现在给周鹏程补课，会不会耽误她自己呀？”
那肯定会耽误的。 这孩子估计是被刺激到了，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的不合格，但说句实话，她家蓉蓉真是个合格的姐姐。 她的儿子只要蓉蓉回家眼睛里就看不到别人了。 不过乔青玉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姑娘走路总是弓着腰。 和娇娇接触的多了之后，乔青玉就很是认真的说道，“娇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仪态和仪表都很重要，尤其走路的时候把腰板挺起来这样才好看。女孩子保持形体好看这很重要……” 随后又加了一句，“而且你总这样含胸弓腰的，时间长了，对你的脊椎也会有影响。”
周紫娇的脸就腾地一下红了。 但她知道乔青玉没有恶意。 也不是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单纯的就是关心自己，她双手搅在一起低着头，半晌不吭声。 冬天穿的是毛衣，而且毛衣有些肥大，自然看不出这孩子发育到底什么样，可乔青玉看孩子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因为她自己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尴尬。 乔青玉心底里一软，就拉着这孩子去了蓉蓉的房间，温言细语的让周紫娇将毛衣脱下来，她告诉周紫娇她就有合适的胸衣。 周紫娇说啥也不脱毛衣，脸红的像个大苹果一样，可也没出蓉蓉的屋，就这么不反对也不配合，乔青玉明白了，索性就将自己的毛衣解开大大方方的让这孩子看。 周紫娇比乔青玉稍微矮一点，抬起眼睛瞄了一下乔青玉的胸型，漂亮，真的好漂亮，可也好羞涩啊。 她看了第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这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品牌的胸衣让人可以选择，不过乔青玉手巧，买到了合适的布料，她自己做了十几个，一年四季的都有，就方晓梅包括自家妈，还有大嫂穿的都是她做的胸衣。 看乔青玉都这样了，周紫娇也不坚持了，撩开毛衣让乔青玉看了一眼，又匆匆的放下来，明知道屋子里没别人，可还是跟做贼一样的。 虽然乔青玉只看了一眼，可也大致的了解了，这孩子发育的还不错。 除了某些不知道的地方孩子受委屈了，在吃食上这孩子在周家应该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就不存在后妈为了一口肉和一块馒头，虐待继子继女的事儿。 在刘莹看来三瓜俩枣的很没必要，况且周家条件好，有那个资格请保姆，所以这两个孩子她几乎是没怎么操过心。 就到了基地，一天三顿饭是她自己做的，但她做的饭也就那样吧。 勉勉强强的算是能吃了。 不过因为有弟弟在的原因，周紫娇却很少来这里蹭饭。 娇娇红着脸站在屋子里，乔青玉低声对她说，“娇娇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说着乔青玉就出去了，还别说，也许这孩子是真的运气好，她这里还真有两件适合娇娇穿的胸衣。 娇娇现在发育的真挺不错，可这孩子里面只穿一件男人穿那种跨栏背心。 所以这孩子自然是不敢挺腰的。 哪怕是在冬天。 不过乔青玉倒也没说什么，别管这是亲妈还是后妈，很多女孩子到了青春期胸部开始发育的时候，都有这样的毛病，哪怕穿上合适的胸衣可依然觉得前面多了两团，而且还高高的隆起来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将胸衣拿给娇娇，告诉她，这是做好之后没人穿过的。 在娇娇没有换好衣服之前，乔青玉很是耐心的跟她说了一番话，虽然说的娇娇面红耳赤，可有些话真的是记在了心上。 青春期的女孩子该注意的东西真的很多，尤其是对于异性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乔青玉真的是有些苦口婆心了。 如今学校里管得很严，可是男孩子女孩子偷偷摸摸处对象的也真不少，娇娇长得漂亮，在性格上很是倔强，可有些方面懵懂无知，将该告诉的都告诉了她。 乔青玉就也适可而止，就算这是自己亲闺女，这么磨磨叨叨的也招人烦不是，所以她利索地推门出去了，留下周紫娇愣怔了半晌，这才羞答答地用手指捏过了那件被乔青玉称为胸衣的东西。 原来这个就是呀。 她动作极快的脱下毛衣然后将胸衣换上，下面的托，并不是用钢丝，是乔青玉根据形状合理的设计出来的。 型号对于目前的周紫娇来讲刚刚好，正好将她的给托住了。 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要不然路走得快一点都感觉难以形容的羞耻和尴尬。 她在屋子里原地还蹦了几下，随后笑了，穿这个和不穿真是不一样。 另一个胸衣被放在塑料袋里。 现在早就出现了塑料袋，一开始是从南方传过来的，武隆化工厂就也从国外进了一套设备开始大批量生产塑料袋了。 这东西方便是真方便，可以说方便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要说污染，那也真是污染。 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管这个叫马夹袋。 手里拎着马夹袋的周紫娇推开了蓉蓉的房间门，不远处乔青玉正在等她，看她出来，乔青玉扫视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就知道这孩子是换上了。 周紫娇走过去什么都没说，却突然抱住了乔青玉，将头亲昵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乔青玉看到这孩子眼圈红了。 她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就跟她说，“先这么穿着，不合适了跟乔姨讲，我再给你做两个。”
这时候武倩雲从房间里出来，她给这孩子做了一个小垫被，是可拆洗的。 女孩子嘛，总得要比别人多注意一些。 周紫娇也没客气，接过了垫被和武倩雲说，“谢谢姥姥。”
她跟着蓉蓉一起管武倩雲叫姥姥的。 说起来武倩雲在基地也待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了。 一天天的时间真是眨眼即逝，似乎一晃神的功夫一九八七年的春天就来了。 天依然湛蓝，碧草依然青青，大片的水杨木在风中舒展着嫩绿的腰身。 西城乃至西川很多地方的水杨木已经形成了一道风景林，也可以说是防沙林。 这几天通往葛尔州的那条水泥马路，总有大卡车来回运输，车后面装的是一捆捆的水杨木的树苗，有的车里装的是大麦草的种子，不过今年需求量依然很大。 因为今年的绿化面积又增加了。 但有部分地区草籽留了下来，当地也在腾海科研基地的帮助下，成立了种子繁育中心。 这是必须要有的部门。 再过几年，葛尔州就可以自产自销了。 …… 腾海综合学校今年的高三也是建校以来第一批高三毕业生，所以说今年的高考对于孩子们很重要，可是相对于老师们更重要了，联考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是最后检验成绩的却是高考，无论你以前什么样，都要看你最后能考出多少个大学生。 二模的时候，周紫娇考了个全校第一名，得到这个消息，她第一时间告诉的是乔青玉。 对于这个周海也没说啥，他知道从这孩子第一天去贺家起，那两口子只要娇娇张口问问题，就没有不管的。 他成绩一般，走到今天靠的一是自己的能力，二是家庭背景，所以，是辅导不了娇娇的，刘莹连小学三年级的学生都辅导不了，更别说娇娇了。 周海也庆幸，自己的两个女儿学习都好。 而且，如今不比前些年，那时候成绩不好都可以被推荐上大学，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要高考。 而且，学历是越来越重要了。 周海都有一种紧迫感了。 乔青玉是文科生当年考了那么亮眼的成绩，周紫娇对她是很崇拜的，大多都是去找乔青玉。 乔青玉只要有时间就帮着孩子补课，刷题圈重点，但也得承认娇娇基础不错，毕竟她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在帝都读的，所在的学校教学质量还有师资力量自然不差。 尤其是，这孩子上学是赶上了全面重视教学的重要时刻。 所以说这孩子基础是很好的，只要是不松懈今年的高考对于周紫娇来讲没什么悬念，青大北大随她选。 周紫娇以前是有些紧张的，她担心成绩考得不好去不了自己想去的大学。 但现在可有信心多了。 不过周紫娇却一点都不想在帝都念大学，她偷着告诉乔青玉。她考大学要离西川和帝都都远远的。 那能是哪里？ 应该差不是多南方吧。 具体什么原因娇娇就不肯讲，乔青玉也不好问。 但这也只能等考完再说，其实云城大学有好几所都不错。 弟弟乔木宝也马上要大学毕业了。 他那所学校，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名的。 乔青玉将手里的一套卷子递给周紫娇，她说，“有目标也好，不过多刷几套卷子没毛病。”
周紫娇接过卷子坐在贺家的书桌前乖乖的开始刷题，现在屋子热了，已经圈不住朝煊了，今天是周日，小虎和蓉蓉带着朝煊跑出去玩儿了。 虽然周鹏程和李明光还有贺雪蓉是一个年级，但不在一个班，再加上他年龄比这俩孩子大，在这一片儿他是不想跟李明光玩儿的，所以他找的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同龄人。 乔青玉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周鹏程带着几个少年往围墙那边跑，李明光背着小朝煊，手脱着他的胖屁股健步如飞，李明光跑，小朝煊兴奋的嗷嗷叫，而贺雪蓉跟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木棍，以前这几个孩子里还有一个大顺跟他们在一起玩。 不过自从大顺初中毕业之后那是死活不上班儿了。 现在跟着他爸在厂里。 上面有个老师傅带着他，他是个学徒工，这孩子倒是干得很认真，所以也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大吉都是跟李明光形影不离的，此时，也跟着李明光一起朝前跑，一边跑还一边歪头说着什么。 他们去的方向，那是东边的胡杨木林。 乔青玉喊了一声，“蓉蓉小虎。”
这几个孩子停住脚步。 “别往树林里去了，马上要吃饭了。”
乔青玉这样叮嘱着。 远远的，小虎清脆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乔姨，我们不去树林里，就在边上玩一会儿。”
玩什么呢？ 乔青玉看这贺雪蓉手里的棒子，还真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但对于李明光，她是信任的，十二岁的小少年站在那里如一根小青竹一般，俊秀阳光又极是稳妥。 所以乔青玉嘱咐了几句就放心的转身准备回家，不料却一下子看到了隔壁大门口站着一个咬着嘴唇眼睛都是怨恨之色的小姑娘。 这孩子是周若若。 半年多的时间，周若若个子也长了，长得像她妈妈，很漂亮，像花骨朵一样。 可这脾气啊，乔青玉都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