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不远不近的距离，很清晰的看到顾潇潇那双眸子里，一片平静，一丝波动的痕迹都没有，似乎眼前的画面，只不过是一场电影的镜头，而她没有一点兴趣去欣赏这个镜头。顾菲如指尖骤然冰凉，身子止不住的一颤，可扣住她的男人却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带着滚烫温度的手摸到了她的裙摆，往上撩，吓得顾菲如抬手去压他的手腕。嘴里，吐出一个微弱的反抗来，“别……”秦势暗沉的眸子停留在顾菲如的脸上，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她脸颊上染了不寻常的红晕，眼底的神色却是慌乱的。“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这个吗？”
秦势没松手，另只手捏着顾菲如的下颌，微微抬起，两人的呼吸交错，近在咫尺。顾菲如试图摇头，可她被秦势禁锢住了。余光往顾潇潇那边看去，下意识的不想让顾潇潇看到她这副模样。什么模样呢？狼狈吧。这种亲昵的姿态，娇羞如柳的柔软，她曾刻意贴近凉安墨，试图挑起顾潇潇的误会，让她眼睁睁的在推开书房的门时，看到她裙子的肩带滑落下来，半露半遮的坐在凉安墨怀里。那时候，她是故意的。现在，却是猝不及防的。秦势顺着顾菲如的余光看去，也看到了顾潇潇，唇角倏地勾了起来，被人看见这一幕也无所谓的笑了声，依旧以强势的姿势扣住顾菲如，声音冷然的跟顾潇潇打招呼，“顾大小姐，真是巧。”
顾菲如躲闪了顾潇潇看过来的视线，她嘴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秦势的动作太重了，每一次的承受，都能让她仿佛经历炼狱的炙烤。顾潇潇淡淡一笑，没什么异样的情绪，走上前，“是巧了些，秦先生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我路过而已。”
顾菲如选择跟秦势有关系，那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坏人来打断别人的亲热，她路过，那就尽快离开就行了。“呵！”
秦势低笑一声，松开了顾菲如，往后退了一步，十分绅士地整理着自己稍微凌乱的西装外套，拇指指腹抹着嘴角，说道:“前几分钟看了个新闻，你们姐妹俩许久未见，是该继续好好叙叙旧的，顾大小姐不用客气，她胆子小的很，你吓唬的时候留着几分就行了。”
顾潇潇眼帘微抬，望着秦势大步流星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淡淡瞥了靠着墙壁缓神的顾菲如，也没有和叙旧的打算，直径越过。“急什么，我们聊聊。”
顾菲如抬手，拦住了顾潇潇的去路，她的头发是乱的，唇上的口红也没有了，眼角也是红的，尤其是锁骨的地方，好几个吻痕映入眼帘。察觉顾潇潇的视线，顾菲如抬手挡了一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顾明涛用我的身份建立了一家公司，叫华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轻靠着墙壁，也不再整理。顾潇潇看她，“你问。”
“顾明涛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公司的法人？”
这一点，顾菲如是想不通的，想要顾明涛再没机会跟她争这个公司，她就需要知道，为什么？“问完了？”
“是，问完了。”
顾潇潇收回视线，抬步欲要走，再次被顾菲如拦住，“你没有回答我。”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
“顾潇潇！”
顾潇潇目光凉凉的扫了眼顾菲如，冷声道:“这是你问问题的态度？”
顾菲如一怔，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她的背后就是墙壁，没有后退的空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可笑，她为什么要怕顾潇潇一个眼神，想着，便也冷了脸，“恐怕你连顾明涛私自建立公司的事都不知道，却还想着守住你在顾氏的那点股份，真是异想天开。”
“那你还问我？”
顾潇潇嘲讽一笑。顾菲如瞬间如鲠在喉。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地方，但顾菲如知道，她的身体拖不得了，秦势不在乎她体内的肾源发生排斥情况，发生关系时从未心软过，所以，她的疼，只有自己知道。“顾潇潇，我们做个交易吧。”
“华旗公司我是法人，那么我有权利更改法人的权利，你应该清楚，现在顾明涛不在公司里，以你的手段，不会连一个小小的公司都拿不下吧？”
“我把华旗公司给你，怎么样？”
顾菲如语气平静的说着，对于公司属于谁她根本不关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她活下去的希望。望着顾潇潇淡如水的眸子，说道:“我用华旗公司来跟你交换肾源，这个交易怎么样？”
这是她仅有的筹码。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威胁不到顾潇潇丝毫，所以只有恳求，用最卑微的态度来表明她的所求，因为她现在不想死去。可从前顾潇潇都没给，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公司，就同意顾菲如荒唐的交易呢，她笑顾菲如才是异想天开的那个人。“顾菲如，你恐怕还不明白一点，我不用跟你做这个交易都能拿下华旗公司，但我不想，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潇潇轻蔑的朝顾菲如笑了，笑她的妄想和天真。顾菲如冷冷的盯着顾潇潇，指尖用力攥着，却也无法去威胁顾潇潇一句，因为她没有可威胁的筹码。“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顾明涛要让你来当公司的法人吗？”
顾菲如屏住呼吸。只听顾潇潇将她所困惑的问题给回答了，“因为建立公司的那笔钱，是挪用了顾氏账上的钱，只有你成为法人，我才没办法追究华旗公司的责任，懂了吗？”
原来是这样。顾明涛，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顾菲如咬紧牙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你不要华旗公司？”
“我想要，可不是通过你以交易的方式给我，不然我追究这笔钱的责任做什么？顾菲如，别天真了，就算是十个干净的华旗公司，我都不可能答应你这个交易！”
顾潇潇转眸，不管顾菲如突然阴冷下来的眼神，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