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慧儿：“……？”
怎么有种，本末倒置的错觉？
还没想清楚呢，嘴巴已经快过了大脑。
“如果你能自己主动识相一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嗯。”
简念初点点头，居然还真就听了。
反正刚才已经看到过了秦意如是怎么进去的，她好像熟门熟路一样，就往玻璃门的方向靠。
穿着防护服的秦意如挡了她一下，冲着她伸出了手。
刚刚才进行过一轮惨无人道虐dai的秦意如，雪白色的防护服上头沾了不少的血迹。
连防护面罩上，都有。
衬得她看上去越发阴沉。
简念初秒懂她的意思。
生怕会引起自己的反胃，也没多看，只乖乖将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
然后打开门，主动进入了玻璃缸。
在外头闻着还没有那么明显，一步跨进去的那一瞬，她被里头浓烈的气味给熏得，差点就窒息了。
脚下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然后找了个不远不近，还算是干净点儿的位置上，默默地蜷着腿坐下了。
全程无比的乖顺，乖顺的就好像，眼前的人，压根就不是简念初一般。
这回别说是章慧儿了，甚至就连秦意如，都不由自主地望了她好几眼。
不过倒是没多说什么，顺手将简念初的手机扔进一旁的水桶里，就脱掉防护服走了。
章慧儿也跟着一起离开。
幸好没关灯。
很快，偌大的地下室里头，就只剩下了简念初跟……秦思思。
抬眸扫了眼头顶对着玻璃缸的四个摄像头，简念初想了想，还是起了身。
主动朝秦思思那边走。
先是蹲下试了试她的呼吸，然后才淡声开口。
“既然没死，那还能说话吗？”
脚下有血在慢慢地流淌，简念初刻意没去看秦思思身上的伤口。
目光四下扫了一圈，没怎么犹豫，她便走到一旁的角落里，从地上捡起了几个小瓶子。
看了看，挑出其中一瓶过来，拧开之后将里头的药粉往秦思思身上倒。
血，很快就止住了。
好药啊。
不得不说，章慧儿还挺大方？
冷冷地勾了下唇角，看躺在地上的人依旧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简念初眉头微蹙。
“不会真的疯了吧？”
秦思思的疯癫，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端倪了。
特别容易激动，稍微受点儿刺激，就失控发狂。
后来更是把自己直接作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神经病。
这一点，跟上辈子可有点不太一样呢。
正想着，简念初突然就听到了一声轻笑。
然后是秦思思软弱无力的沙哑嗓音。
“放心，我疯不了。她给我注射了药品，从国外进口来的。别说是现在这种程度，就算是再厉害的折磨，我也疯不了。”
简念初：“嗯？”
诧异垂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思思已经睁开了眼睛。
瞳孔漆黑如墨，正定定地盯着她看，挺吓人。
尤其是一跟简念初的视线对上，秦思思更是动了动嘴角，扯开一抹可怖的笑。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从她给我停药的那一刻起，我就不疯了。很可笑吧，我自诩聪明，能算计，一心扑在顾铮身上。
以为只要挤掉了你，就能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可惜啊，却连那个恶毒女人的真面目都看不透。
她说帮我，我还真就信了，却没想到，她也想对付你，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自己！
念初，看见我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你是不是，很开心？嘿嘿嘿嘿……”
秦思思伤的不轻。
加上已经被折磨了有段时间，身体差不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
这会儿又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还非要作死地笑，结果没笑两声，就呛住了。
咳嗽的惊天动地，简直都快要把肺给咳出来的架势。
简念初一动不动，目光冷然地望着她。
一直等到秦思思那张面无可非的脸涨的通红，堪堪忍住咳嗽之后，才淡声开口。
“开心倒是不至于，毕竟我跟你之间的恩怨，已经两清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转瞬之间，简念初目光灼灼，盯得秦思思动弹不得。
“关于你养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秦思思的父亲，是秦家的当家人。
这样的身份，不可能会受雇于人，亲自去做害死别人，授人以柄被人挟持的事情。
可在回到秦家之前，秦思思其实是被养在外头的。
所以差不多章慧儿刚才在她耳边得意洋洋讲出这个事情的时候，简念初就已经懂了。
是养父，而不是父亲。
果然，听到这话，秦思思的脸，有瞬间的僵硬。
显然章慧儿为了折磨她，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告诉过她了。
眼神震动，满是痛楚。
转眼之间，又变成了黑沉一片。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给我一个，能痛痛快快去死的机会。”
……
如愿囚禁了简念初，还做足了表面功夫。
自认为天衣无缝，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的章慧儿，内心十分得意。
不过得意之余，还有点小小的担忧。
空等不是她的风格，从地下室上来之后，她便直接往花房赶去。
那里的事情，才是最值得她牵挂的。
江瑜泽还是等在原处，轮椅都没挪动一下。
不过之前跟在他身后帮着推轮椅的那个女孩子，倒是不见了。
章慧儿也懒得多做理会，径直往花房门口走。
隔着玻璃，远远就看到，原本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即便是在冬日里也花开鲜艳，美不胜收的花房，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鲜活的植株被踩了一地，娇艳的花朵更是被碾进了泥里。
不过没有什么，既然毁了，大不了重建。
只要……
没等章慧儿理顺心底那一丝奢望，花房的门开了。
她心心念念想要弄到手的男人，就那么出现在了门口。
头发乱了，衣服上也全是灰尘。
领带不知道去了哪里，衬衫扣子更是少了两颗。
脸上有血，身上也有血。当然了，血更多的地方，还是他那双手。
嗜血的眼眸如同最沉的深渊，多对视一眼，就能将人拉进无尽的黑暗，再也无法翻身。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朝她咧开了一抹笑。
笑的，毫无温度。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章慧儿呼吸格外困难。
“顾……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