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却会冒险集合西凉所有兵力,一举进攻天启边疆。要么就是将领中了邪,要么就是有确切的消息,让将领觉得有九成把握能在这场战役中占到便宜。通敌卖消息的那个内贼,才是真正的仇人!只可惜这么多年,也没查出多少证据,而他现在又中毒瘫痪,连上战场的机会都变得渺茫了起来。无力的感觉汹涌而来,慕容聿锤了一下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不是什么好酒,劲儿也小,一杯下去反倒让人心里更闷了。慕容聿又倒了两杯喝下,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把酒杯往旁边一扔:“重新开一坛,买的都是什么酒,这般无味!”
就这种酒,竟然还能让那女人喝醉了,真是可笑!他忽然觉得,方才楚璃指不定在装醉,就是为了占他便宜。这么一想,实在让人心情更差了。煜林挑了一坛烈酒打开,担忧的提醒:“这酒烈,王爷莫喝急了。”
“你说,就这样的酒怎么还能醉人呢?”
慕容聿轻蔑一笑,一杯酒下肚,不管不顾的继续喝起来。他是千杯不倒,这点酒当然算不了什么,越喝眼神反而越清醒。宁玥儿没有走远,在廊上等了许久,眼看着月已中天,慕容聿还在继续喝,她不由担心起来了。回到亭子,见慕容聿静静坐在亭子里,手里还端着酒杯,眼神放空看着前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聿哥哥。”
宁玥儿走近,“我来陪你喝。”
慕容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你怎么还没走?”
许是喝了酒,语气中有几分恼意。宁玥儿听得心头一滞,委屈咬唇:“我、我也是担心聿哥哥一个人喝闷酒容易醉,有我陪着,聿哥哥心里也能好受些。”
“不用你陪。”
慕容聿放下酒杯,甩袖靠坐在轮椅上,仰头闭上眼睛。“本王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煜林推了轮椅准备离开,余光见宁玥儿一副受伤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忍,“王爷,宁姑娘也是一片好心。”
慕容聿疲惫的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浓浓的酒意:“你知道当年边疆那场战役是为何而来吗?”
好端端的怎么又绕到了正事上……煜林只能道:“已经有些眉目了,具体牵扯了哪些人还需要查探。”
“哼。”
慕容聿发出一声轻笑,“不过是想拔除本王这颗眼中钉罢了,当年宁家为护本王差点惨遭灭门,只剩下玥儿这一丝血脉,本王是再不能连累她了。”
那场战役,说是西凉进犯,背后那些人固然是为名为利的算计,但最终目的却不是宁将军府,而是他罢了。他母妃早亡,却得父皇疼宠,叫多少人看红了眼。不过这倒也构不成威胁,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母族支撑的光杆皇子,靠着那几分皇宠能掀起什么风浪。可后来他还未及冠,就被父皇送去了边疆随军历练。挂帅将领便是手握重兵的宁大将军,对他也颇为宽厚,带着他一步一步习惯战场的厮杀。从手忙脚乱到能独自上阵杀敌,甚至还有几次立了小功劳。他不知宁大将军是如何与朝廷汇报的,总之很快京都就传出三皇子骁勇善战,乃是天生战神的传言来。更因为他与宁缨的关系不错,也已有传言他将迎娶宁缨。如果他有了大将军府这个后盾,可就不再是昔日可怜无助的孤独皇子了。事情还没定论,有些人就已经慌了,迫不及待的要铲除这可能产生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