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盈歌望了她许久,最终是这样回答的。
古灼点点头,尔后两人也只是淡淡地对视了一眼,便没再说话了。司徒谦人全程都皱紧了眉头,纵使想要反驳,却想想自己在这里似乎也没有身份多说什么,索性沉默不言了。
倒是安跋嘉丽,整个人梨花带雨地不停地重复着古灼和司徒谦人偷情的事情,最后乌雅束呵斥了一声后,她才住了嘴。
徒单阮莹乐得见到这样的场面,达到了目的,心情颇好,便乘胜追击道:“盈歌,你看这都当场抓到人了,也有人证在,就算这是你妻子,也应该要严惩的吧?”
“你想人赃并获也好歹造个再逼真一点的现场来吧?”古灼已经不复刚刚的紧张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整个心都沉静了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现在各执一词,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和司徒大夫也没做什么不该的事情,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倒不觉得你们有什么人证物证。再说了,说司徒大夫是宋国的奸细的,你们何曾见过一个奸细会如此默默无闻地替敌人医治病人,真的要害敌人,索性取得了敌人信任以后下毒杀死所有人得了,还用得着给机会你们来抓人吗?”
颜清清这会儿也挣开了连力的手,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帮腔道:“我原以为你们有多聪明来着,这么明摆的一个局你们都看不透吗?这个安跋什么丽的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明显就是帮着徒单阮莹做戏的,古灼明显就是受害者,扯了那么多,你们居然还怀疑起司徒大夫来了,你们是真傻还是真蠢?!”
盈歌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在想些什么,但迟迟不肯开口。
阿骨打和绮丽他们自然是站在古灼这边说话的,但是安跋嘉丽和徒单阮莹自然是不会轻易算数的,两边众说纷纭,加上外头陆续有围观的族人,整个场面吵闹得不行。
古灼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原本想靠近盈歌挡一下的,不料却见安跋嘉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身上虽然披着绮丽给的外套,但是前胸许多身前的部位都无法被遮住,这下正紧紧地抱住了盈歌的手臂,试图用他的身子给她遮羞。盈歌原本也想躲开的,但是见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人对里头的他们指指点点的,一时不好走开,干脆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攀着了。
古灼微微垂着头,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蓦地,她感觉有谁走到了她的身旁,再抬头是,对上的却是颜清清担忧的美目。
“清清。”古灼唤得很轻。
颜清清男友力爆棚地一把把她搂紧了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古人都比较笨,没事的。”
“嗯。”
如果是真的笨,那就好了。
就在颜清清差点忍不住想要那些吵闹的人都闭嘴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女生的惨叫喊破天机,现场这才倏然安静了下来。
惨叫的人,是安跋嘉丽。
此时的她正用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脖颈,表情狰狞,看起来似乎十分的难受,有许多晶莹的唾沫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如果不是被盈歌扶着,她怕是要绵软地趴在地上的。
“你怎么样了?安跋嘉丽?说话,你怎么了?!”
盈歌眉头皱得死死的,他能感觉到那个在他怀中的女人身体绷得紧紧的,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似乎正承受着某种难忍的痛苦。
司徒谦人急忙拨开了众人,沉着脸走了上去,“让我看看。”
盈歌看了他一眼,没有放开安跋嘉丽,但是微微侧了下身,能让他靠近点查看她的情况。
司徒谦人朝他点点头,便替安跋嘉丽把起脉来,随后又掐了下她的人中,看到她整张脸在短时间内竟然已经变得黑青了。
“她这是……”
古灼站在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黑青着脸的安跋嘉丽从嘴角溢出白沫来,淡淡地说道:“中毒了。”
这是中毒常有的症状。
虽然她并不是个正经的大夫,但好歹是看了几个月的医书的,大夫的手记里有,像安跋嘉丽这种情况的,口吐白沫后,如果能及时喂上解药,还是能勉强救回来的。前提是,如果下一秒她因为呕吐物堵塞喉咙呼吸骤停能得到心肺复苏的救助。
古灼之前就曾经对徒单和卓施救过心肺复苏,可是这一次,她不想救。就算救了,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知道安跋嘉丽是种了何种毒,因此下毒者不会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了。
古灼没再看安跋嘉丽,反而静静地望着徒单阮莹,正好望见她脸上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笑容。
徒单阮莹并没有被发现的紧张,反而双眼无惧地回望她,摆出一张又惊吓又似想起什么的表情来,捂嘴叫道:“你怎么知道她这是中毒的?啊……是你!我记得刚才安跋嘉丽曾经说过的,你对她下毒,原来这是真的,这毒根本就是你下的吧!”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就连阿骨打他们都愣住了,一时不知做何动作。只有颜清清依旧坚定地站在古灼的身旁,维护道:“我听你在吹!她死就死了,关我灼姐姐什么事,她说的就要信了?别说她的话不能信,我说你的话也是不能信的,闭上嘴吧你这婊子!”
“清清!”
“连力你吼什么吼!”颜清清骂红了眼,一脸愤慨地骂道:“你们这些古人简直愚蠢得要命,这是局,你们这都看不明白吗!”
现场的气氛一度紧绷了起来。
“安跋嘉丽……安跋嘉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司徒谦人急切的叫喊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盈歌黑青着脸说道:“她没有呼吸了。”
就在这时,徒单阮莹忽然开口道:“我记得之前我的妹妹也是因为中了毒没了呼吸,当时还是完颜夫人亲手给救回来的。完颜夫人,不如你来救她吧,若是救活了,至少能够证明你并非真的想要她死。”
意思是,如果救不活了,就证明是她蓄意要害死她吗?
古灼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淡淡地回了句:“我不是大夫。况且,我不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