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人们围着绮丽絮絮叨叨了说了一个多时辰才散了去。
绮丽在这之后草草地吃了一些东西就忙跟着乌雅束找人证去了。完颜部的几个酋长这会也散了,他们按照盈歌吩咐,各自都领了任务。因为事情还没有明朗,劾里钵嘱咐今日到场的所有人不能把今日见到的以及他们刚才讨论的一切告知任何人,因此听说了古灼被联盟长关押起来的事情以后,各部的人都异常惊讶。
阿骨打和几个与古灼相熟的小年轻见绮丽她们从议事屋里出来后,慌忙迎了上来询问情况。
绮丽只能红着眼眶对他们摇摇头,最后才补了句:“这件事情,我暂时什么都不能说。但是古灼婶婶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阿骨打他们问不出什么,心情更烦躁了。阿骨打不敢直接去问自己的父亲,在见到盈歌出来后,立马跑了上去,焦急道:“盈歌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您都不叫我!我刚刚见到乌雅束他们了,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盈歌阴恻恻地望了他一眼,没了和他说笑的心情,严肃地斥了句:“就是因为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我们才会把乌雅束叫上。”
这话明摆着就是说阿骨打心性还不够定,本应是批评的话,听在阿骨打的耳里,这是满满的责备意思。
他刚想反驳些什么,却抬头看见盈歌一脸疲惫胡子拉碴的模样,知他心情不好受,努了努嘴,没再说什么。
伙伴们这会已经唤了阿骨打好几声了,阿骨打正欲转身回应伙伴,却意外地被盈歌叫住了。两人埋头说了好一会,阿骨打才表情奇怪地走开了。盈歌却依旧是那副表情,领着冬青走向了劾里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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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古灼被带到了一座城边嘴偏僻的木屋子里,关在了其中一间小房间里。房子里就一张简陋的木床,一床薄被子,没有炕,连张桌椅都没有。在房间的角落里安静地杵着一只小木桶,看样子应该是只便桶。
古灼原本就习惯自己一个人待着,只是来了这里以后,遇见了许多有趣的、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这么久了,她都快忘记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感觉了。才那么一天,她竟莫名觉得有一丝丝的……孤单。
待在屋子里发发呆想想事情对于古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最让她发愁的是这房子别说是窗户,连个老鼠洞都没有,因此整间屋子相对外头要暗许多。她记得刚进来的时候也不过艳阳初升,可是这房里已然是黑夜了。
进来了这里,随身背包不能带,她甚至还被一个女奴隶搜了身,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鞋子,就连头上的头饰都被人给摘了。她就算是想逃走,没有窗又没有工具,连挖个洞都不可以啊。
古灼撇撇嘴,自言自语道:“这下就算想逃走都逃不掉了。刚穿过来的那会,盈歌他就应该这样把我关起来,这样就不会遇见老虎,不会遇见那么多事了……”当然也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想着想着,古灼忽然就笑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人就是我杀的呢?欸……稍微有点逻辑都知道我没有杀人的动机嘛。不过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这次估计我也不过是某些人手上的导火索吧,搞出这么一些事来,完颜部可要麻烦了。”一说完,她脸上就晴转多云,担忧道:“结果又又又麻烦到完颜部的人了。盈歌一定也会觉得我很麻烦吧……阿骨打说的没错,我这人可真是麻烦制造机,去到哪,哪就出事……”
这次出了这事,她是懵逼的,就她包里的那株雷公藤来说,这事绝壁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劾里钵他们今天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最后还争取了时间调查这件事情的始末,这样的缓兵之计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古灼就这么絮絮叨叨地唠了一天,说到后来她的嗓子都有些干了。
她摸黑摸到了门边,敲了敲,对外头的人说道:“大哥,我有点渴了,能给我倒碗水喝吗?”才说完,她的肚子便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天没亮她就被人抓了去了,这会就算没三个时辰也有两个时辰了吧,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古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讨好地添了句:“大哥,要是不麻烦的,能随便弄点什么吃的东西给我吗?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说完,古灼静静地等了一阵,却没听到外头有什么声响。
明明被压过来的时候,她就看见这屋子的外面站了两个守卫的。这会儿怎么叫都没人,该不会是要强制性让她绝食吧?
古灼忽然有些丧气了。
呜,没有东西吃,又没有水喝,好委屈哦……
她忽然好怀念盈歌每天给她备好各种各样丰盛的早餐,更怀念起那日宋国的早膳来。有些东西,也就在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它的好来。例如早餐。例如盈歌。
古灼屈膝坐在了门边,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腿,把脸埋在了两臂之间。
勒紧了肚子,应该就没那么饿了吧……
就这么坐了一阵后,才刚刚眯了一会眼的古灼便外头响起了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有人叽里咕噜说话的声音。她立马瞪大了眼,用力地锤了锤木门,说道:“欸,外面的大哥你回来了吗?能给我一碗水吗?我是真的渴得不行了。”
昨夜喝了些小酒,今天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古灼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着火了。
过了两分钟左右,古灼便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下一秒,木门便被人打开了。外头刺眼的光线让古灼不得不扬起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好一阵才能重新适应。
“婶婶,婶婶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或者打你什么的?”阿骨打连忙放下手上的篮子,左左右右地扳过古灼的身子打量了一会。
古灼怔了一会后,发现后头已经没有人了,略微有些失望地朝阿骨打咧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