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面的人像是已经等不及了一样,敲门声陡然增大。
“砰!”厚重的大门不堪重负,突然倒在了地上。 就那么直直地对着郁曜砸了下来,离他的脑袋仅有一寸的距离。 郁曜的脚步被钉在了原地,他死死地看着这扇据说七级地震也震不到的门,背脊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刚才若是再多走一部,就要开瓢了。 郁曜的头僵硬地抬起,瞬间对上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视线的主人他并没有见过,但他能闻到其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这样凛冽的气息,郁曜只在千军盟八级以上成员的身上见过。 他的思绪顷刻乱了,开始想郁家是不是惹上了道上的人。 郁曜张了张嘴:“请问您、您……” 沉影没有理他,径直踏入了大厅里。 饭桌旁的郁家人全部都看了过来。 有惊愕,有震惊。 沉影拍了拍手,微微地笑了笑:“几位都在,我还以为你们逃跑了呢。”
“啪”的一声,郁老爷子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擅闯民居是犯法的?连郁家都敢闯?”
不要命了! 沉影没有任何畏惧,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扔进来。”
“砰砰砰!”
又有两个人破门而入。 凤三和溪降将郁管家和十个暗卫全部扔在了地上。 这些人手脚被绑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了起来,显然是连骨头都错位了。 衣服上还有微干涸的鲜血往下滴,触目惊心。 郁老爷子的神色大变,他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 这不是他派去把郁棠带回来的人吗? 怎么变成了这样? 郁老爷子还算镇定,毕竟年轻时也闯了不少地方,其他人包括郁文怀在内,都吓得尖叫出声。 郁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沉影直接掏出了一把枪,冷冷地说:“都给我安静!”
“……”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郁老夫人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郁先生说,郁家与他无关,他也无意和你们有任何牵扯,原本当个陌生人就好。”
沉影不冷不热道,“可你说郁家的人那么多,你们怎么偏偏就要动郁棠小姐呢?”
郁老爷子的表情碎裂了开来:“郁先生……郁夕珩?”
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郁夕珩的手下? 沉影依旧冷冷:“郁先生还说了,你们再敢派人去找郁棠小姐的麻烦,下场只有死。”
“简直是放肆!”
郁老爷子勃然大怒,“他没有承担起任何责任,竟然还想毁坏郁家和塞克斯家族的联姻,他想干什么?”
“我是他父亲,他必须听我的!你是他手下是吧?现在立刻把他叫回来,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让我死。”
“咔嚓”一声,沉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上前,直接扭断了郁老爷子的右臂。 郁老爷子发出了一声惨叫。 “叫什么叫?”
沉影冷笑了一声,“老东西,忍你很久了!”
“还想见九哥,什么东西,你也配?”
郁家对郁夕珩如何,别说他和凤三溪降,就算是名流圈的其他贵族也都心知肚明。 “大、大胆,你、你们……”郁老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郁曜表情陡变,他上前扶住郁老夫人,焦急道:“奶奶!”
他立刻拿出应急药给郁老夫人喂下,愤怒至极:“你们太过分了,我不相信九叔会这么做,他……” “郁曜少爷,你要知道,从始至终你都不在郁先生的眼里。”
沉影瞥了郁曜一眼,打断了他,又淡淡道,“郁先生要去陪女朋友,没空和你们玩。”
“当然,你们尽管试试,什么方法都可以用,看看你们郁家能撑多久。”
“我们走。”
他挥手,和凤三溪降一起离开。
大门还倒在地上。 郁文怀的腿抖了抖,在恢复行动力之后,迅速抓起自己的钱包冲出了郁家老宅。 其他几个嫡系成员也都纷纷跑了,快到郁曜来不及阻止。 因为他的脑子还有些发蒙。 郁夕珩怎么敢和整个郁家为敌?还任由手下对郁老爷子动手? 这传出去,跟弑父的恶名有什么区别? 郁夕珩不怕落到一个人人喊打的地步吗? 还有女朋友? 莫名的,郁曜心里浮现出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想法。 他甩了甩头,暗笑一声不可能。 “反了,彻底反了!”郁老爷子脸色惨白,他捂着自己的胳膊,重重地喘着气,“阿曜,既然你九叔不顾亲情伦理,我也没必要给他留什么情面,我要召集其他家族的人,宣布把他赶出郁家!”
“我还要把他的恶行昭告天下,让其他人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连自己的亲父亲都敢下手,他要让郁夕珩身败名裂! 郁曜抿了下唇,低声说:“爷爷,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郁老爷子怒急攻心:“他这还想要你奶奶的命,真是大逆不道!”
他一定要上报三家四盟,公开处刑郁夕珩。 ** 另一边,车上。 溪降唉声叹气:“我果然没有什么威慑力,这种狠话还是让沉影来放有压迫感。”
凤三宽慰他:“没事,你至少留下了十几只臭袜子,吓不死他们也熏死他们。”
溪降大怒:“凤三,我要和你决一死战!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凤三不甘示弱:“我在开车呢,你想带着咱们三个一起死?”
副驾驶车座上,沉影没理这俩活宝,正在给郁夕珩汇报事情的经过:“九哥,郁家那老东西的手被我废了,老太婆吓晕了,估计已经被送到第一医院去了,真不惊吓。”
“嗯。”
郁夕珩语气淡凉,“做得不错。”
经此一事,沉影成功地拿到了半年的奖金。 他并不打算和凤三还有溪降分享。 通话结束,郁夕珩将手机放进西服口袋,提着司扶倾爱吃的水果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 司扶倾探出了一个脑袋。 脚下,小白也露出了毛绒绒的头。 这个时候,一人一兽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郁夕珩垂眸,扔下了几块金砖。 小白“嗷”的一声抱着自己的口粮跑远了。 司扶倾打了个哈欠:“它今天都吃了五块了,你怎么又给它啊。”
郁夕珩笑容淡淡:“养得起。”
司扶倾:“……” 她又可耻的心动了。 为了防止敌方的一攻再攻,让她防御力降低,司扶倾决定主动发起进攻。 她按照恋爱心经上教她的套路,捂着脸大声说:“九哥,你今天很帅哦。”
郁夕珩眉梢一动:“哦?”
司扶倾还用手捂着脸,但手指张开来,从指缝里看他。 他笑了。 恍若春风拂过,铺开一地的桃花灼灼。 司扶倾的手捏上他的脸:“不许笑!再笑我不夸你了。”
“为什么不夸了?”
郁夕珩眼睫垂下,“以前不是经常夸么?你的词汇量很大,应该还没有用完。”
“以前又不喜欢你。”
司扶倾嘀咕,“为了钱我当然要夸了。”
郁夕珩很精准地捕捉到了重点词语。 他稍稍地弯下腰,视线和她平齐,头微微侧着:“嗯,那说你现在喜欢我。”
他声音很轻,依然是平铺直叙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可偏偏轻而易举拨动了心尖。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蔓延至心脏。 司扶倾捂住耳朵:“不行,你对我发出声音攻击也是没有用的,你得再追一会儿。”
“一会儿?”
“至少两天。”
郁夕珩眉眼微扬。 他也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喂她吃了一块苹果:“遵命。”
** 深夜十一点。 第一医院,灯火通明。 沉影的力度并不小,郁老爷子的伤势很严重,不得不立刻进行手术。 手术完毕,郁老爷子还是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医生说他的胳膊即便重新接上,也不能彻底恢复,会留下后遗症。 郁老夫人则还没有醒来,还在重症监护病房,情况不容乐观。 她原本就落下了病根,今天又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导致病情恶化。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郁曜父子急得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郁老爷子也很焦灼:“阿曜,你请的神医什么时候能来?你奶奶这病拖不得了。”
“我再去联系联系。”
郁曜说,“爷爷,您好好养伤,事情交给我。”
他匆匆出去。 郁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他闭上眼,努力地平复着怒火。 病房的门被撞开。 郁老爷子火气直冒,他猛地睁眼:“说了我不——” 话音戛然而止。 司扶倾倚在门边,懒洋洋地抬眼:“你不什么?老了就是不中用,胳膊断了就起不来了。”
郁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他不可思议道:“你是来看热闹的?”
司扶倾十分坦然:“对。”
郁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他按下呼叫铃,冷冷地出声:“这里是医院,我不想看见你,你立刻滚出去!”
十几秒的功夫,护士跟着院长匆匆地赶了过来。 “郁老爷子,您……”院长走进来,话在看女孩的时候突然一顿。 他很尊敬地朝着司扶倾鞠了一躬:“司小姐,您也在啊,陆神医没跟您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