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要暴揍这个男人的冲动，说出来的话也不由地冷了几分：“解除师徒关系，然后呢？”
看在白泽在误以为自己修为尽失，沦为废人，且寿元只剩下三年后，第一时间并不是考虑自己，而是怕耽误她的前程，甚至说出他拼尽一切换来的师徒关系就此终止的话，堵花雨决定不跟他计较。但不跟他计较，并不表示，让他好受！“什么？”
白泽似在走神，又似难以置信那句话会从堵花雨口中冷漠地说出。温逍遥见“祸从口出”，又见“大势已去”，对着不争气的白泽，怒瞪了一眼，留了个自作自受的脸色，转头就走，跟避在一旁的谈院长、苏圣、言责在角落里排排站。谈院长那几个老头子哪里知道情爱的弯弯绕绕，见堵花雨态度强硬，纷纷发自内心地替白泽叹息。虽然他们几人一直当做透明人，可毕竟是业界的大佬，依旧是闪闪发光。面对心不在焉的白泽，堵花雨只好忽略一排亮瞎眼的灯泡，硬着头皮耐心的大声重复：“我说，解除师徒关系后，你打算怎么做？”
“解除师徒关系……”白泽垂眸，呢喃地重复着这几个令他悲痛的字眼，佯装镇定，“之后的事情我没想过。”
“没想过，那就现在想，想不明白不许吃饭！”
堵花雨今天铁了心要撬开白泽的嘴巴，因为她知道今天这种特殊的情况下问不出什么，以后更别想知道！殊不知，一心逼迫白泽的堵花雨不怒自威的气场全开，令在角落里排排站的几位大佬，一时间都有些被威慑到了，纷纷不可思议地无声相互对视一眼，而后同样默契地选择了继续沉默发光。除了温逍遥燃烧起熊熊烈火的八卦之火外，其余人都是糟老头子哪里会往那方面想？都对白泽拼尽一切都要收为徒弟的堵花雨充满好奇，更多的是期待。白泽微怔，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以命令的口吻跟他说话，不论是谁都对他客客气气，充满尊敬，时间久了，他也慢慢地收起了一颗真心。如今被阿堵当成小孩一般训斥，他不但不反感，还倍觉欢喜。这说明，他在她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可让他想解除师徒关系，离了她之后要怎么做？她都不要他了，还能怎么做？这么一想，从前他一眼望到头只知修炼的人生回忆起来几乎大片留白，实在无趣，如今除了死，他真的想不到其他答案。“阿堵，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真的没有去想过。但阿堵真的要个什么答案的话，我也只能说，过一天算一天吧。”
“过一天算一天这是什么答案？也就是说，你没有打算喽？”
“算……算是吧……”“既然你没有打算，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当好我的师尊，放心，我不要你保护，我会罩着你的！但想要我罩着你，必须得遵守我的条件！你可能做到？做不到就不要当师徒！”
“好，你说！”
哪怕条件要他去死，他也愿意做到。“咳咳……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在做任何决定时，都得告知我，或者与我商量！杜绝出现类似你为了只收我一个徒弟连娶妻生子，甚至放弃自己前程，自己性命这类事件！”
这是在怪他，擅自做主惹她不高兴了么？还好她没有不要他。他也不后悔此前拒绝晨曦，与昆仑学府断绝关系一事。白泽不假思索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堵花雨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光口头答应没用，立个天魔毒誓吧！”
“天魔毒誓？”
白泽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状的落寂，忍着内心的痛楚，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是对修道者食言，影响道心，关键时刻无法顺利突破才有用的吧？我如今凡人之躯，哪里还能重新修炼？”
堵花雨挠了挠脑袋，天魔毒誓居然只对修道者有用？凡人没用？也对，凡人想突破也要有能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