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进霍霆幽深的眼眸，“被吵醒了？”
“嗯，你不在身边本就睡得不踏实，结果那枪声一响，直接给我惊醒了。”
云染贴着熟悉的怀抱，懒洋洋的。 霍霆满足的笑笑，“那我们聊聊天？”
“好。”
霍霆不打算瞒着她，把陆宴昨天跟他说的事情解释一遍，“陆宴他是你的表哥，以前阿姨很喜欢云磊，宁愿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陆老爷子很宠阿姨的，也因此很生气，直接出国养老去了，也不允许家里的人过多打听，所以……” 所以，你是陆家的人。 云染眸光黯淡，手指紧抠着掌心，声音听不出情绪，“然后呢？你要把我送到陆家去吗？”
“当然不是。”
霍霆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情。”
“二哥，我手疼。”
云染语气平缓，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后退一步双手摊开在他眼前，指甲印明显，掉了皮，血迹渗出。 霍霆呼吸一紧，“染染！”
她这是用了多大力啊！ 前段时间剪过的指甲已经冒出来了，不算长，手掌心也不算皮薄，上面丝丝血迹，让霍霆觉得刺眼。 云染的情绪已经让霍霆难以捉摸了，有时候她淡淡的笑意沉入眼底，有时候她一片清明的眸子无欲无求，有时候寻求痛感缓解情绪…… 总而言之，她的情绪说来就来，不给人做任何准备，可能笑着笑着就哭，可能哭着哭着就笑，也可能一整天没什么情绪。 现在的霍霆很被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伤害自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开心起来。 “你不要这样。”
霍霆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轻轻按在胸口，语气悲伤，“二哥这里很疼。”
云染盯着他胸口位置，面无表情，手指轻轻的按压在上面，良久才出声，“很疼…很疼吗？”
“嗯。”
霍霆哑声，“很疼。”
“怎么才不疼呢？”
云染很轻声的问。 “你爱自己。”
云染突然仰头，双目相对，“二哥，你辛苦吗？”
不给他回答的余地，连续问着，“照顾我是不是很辛苦？”
“爱我是不是也很辛苦？”
“要面对爷爷和大哥，要面对死去的叔叔和阿姨，还要面对时不时发疯的我。”
忽的，云染笑了起来，没多少肉的脸看起来有生气了一些，“作为霍家掌权人，整个京城能与你抗衡的人寥寥无几，干的却是保姆的活，累不累？”
云染问了但她没打算从霍霆口中听到回答，因为——她的二哥啊，是不会说出一句让她难受的话的。 霍霆抿了抿嘴唇，发现很多时候他俩都是跨服聊天，他说着这件事，她回着另一件事，也挺和谐。 比如刚刚，他在聊陆宴跟她的关系，她在回她的手疼，一来二去，原先的话题早过去了。 现在，霍霆主动提议，“不然，你再睡一觉？”
睡一觉，忘记刚刚的不愉快。 云染微微一怔，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中途，霍霆下去找了周路一趟，带了一个医生上来，给云染的手涂了药。 那医生出了这扇门又进了那扇门，不禁嘀咕，今天受伤的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