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打死都不肯说世子爷去了何处,林羽砚把柳絮和翡蓝叫到跟前,当着柳明的面说:“听说你们是自小一起训练的?”
两个丫鬟不知夫人何意,她们惶恐点头:“是的。”
林羽砚把一条鞭子扔在地上,道:“世子爷离开的时候,柳絮和翡蓝没有叫我起来,这便是失职,罚每人八十鞭子,柳明,你来掌罚。”
柳絮和翡蓝一个哆嗦就跪下了,两個小姑娘很是害怕,却也没有开口求饶。
墨菊在旁边看着,她知道,四小姐这怕不是在吓唬俩丫头呢。
柳明怎么能下得去手,他跪在地上,瘦削的脸紧绷着,又着急又为难。
林羽砚说:“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
柳明拿起鞭子,怎么都下不去手。
在外他可以杀人见血不眨眼,但是这姊妹俩,到底是和他一起训练长大的。
林羽砚呵斥道:“给我打!”
柳絮和翡蓝吓得发颤,闭着眼睛不敢看那鞭子。
她们受过不少的刑罚,自然知道那鞭子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山峰上本就严寒,若是挨了一顿鞭子,那也是苦罪。
柳明到底是退缩了,“夫人,世子爷他……去了营中,求夫人开恩,小的不想连累无辜!”
柳絮和翡蓝惊愕的看柳明,柳明透露世子爷的行踪,世子爷必定会追究的!
林羽砚坐在椅子上,她捏着手心,小脸冰冷。
穆延倾实在过份了!
不辞而别的回了营中,他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好,若是在外面动了武,岂不得又耽误恢复了。
昙风说过,最少还得休养个五天。
她抬了抬下颔,说:“你们两个,起来。”
柳絮和翡蓝谢过夫人,不太确定的看了看夫人的脸色,慢慢的站起来。
林羽砚说:“柳明,你去营中替我传话,就问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柳明行礼离开,林羽砚又将两个丫头支走:“你们去地下室库房,替我找存放三十年以上的人参,我要熬汤。”
“是。”
屋里只剩下墨菊,林羽砚朝她勾勾手指:“墨菊,过来,替我办一件事。”
墨菊疑惑的凑过去:“四小姐,何事?”
半个时辰后,墨菊低着头走出房间,随手关了门。
黎星亲自守在门外,他见墨菊出来,问:“夫人歇下了?”
“是的,”墨菊也没看黎侍卫,她说,“我要去对面的顶峰天池上,给夫人取一些温泉水回来。”
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话多了,赶紧的往外走。
黎星叫住她:“墨菊。”
墨菊吓得一激灵,她回头:“黎侍卫,有何吩咐?”
黎星见她慌慌张张的,他疑虑的多看了两眼,指向另一边:“这边才是大门,对面的峰顶路不好走,可要派人与你一同前往?”
墨菊摇头说:“不用,不用麻烦,夫人跟我说过路线的,我自己走走。”
她转了方向,小跑的往外走去。
出了大门,墨菊绕过小路,小心翼翼的过了桥梁,她见四周没人,才从怀里拿出一枚指环来。
她把指环放在地上,小声说:“四小姐,安全了。”
白光一闪,一身男子打扮的林羽砚出现在地上。
墨菊捂着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
四小姐,竟然可以躲进这指环里!
林羽砚轻轻敲她的脑袋,“别这样,小场面而已。”
墨菊托着自己的下巴,“是、是的,小场面。”
林羽砚收起指环,她说:“你过一会再回去,我先走了。”
墨菊不放心的叮嘱:“四小姐,一路小心!”
林羽砚笑道:“我掉下域洲都没死,你大可放心。”
墨菊看着四小姐顺着陡峭的小路下山,惊得心脏一跳一跳的。
四小姐真的有很多的本领,太厉害了!
林羽砚下了山,她辨认了北淳营中的方向,从指环里放出一匹马来。
她费劲的爬上马背,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拍了拍平坦的胸口,又闷又疼,真是要命。
为了这一身男装打扮,她差点把两层束胸都崩断了,勒得有些呼吸困难。
过于发育也不全是好事啊,虽然穆延倾他很是喜欢……
咳咳,林羽砚拉回思绪,她一夹马腹,“驾!”
固洲。
连溢领着一队兵马以及朝廷兵部官员巡看边防线,边防线绵延万里,是何等的壮阔。
他昂首挺胸隔着边防线看周凉,豪气万千。
身后跟着一队小兵,个个对他是敬佩不已。
一个副将看了看兵部的人,他拍马屁道:“这固洲原是周凉的国土,现在已插上了齐燕的旗帜,连中尉功不可没呀!小的万分佩服!”
一众小兵附和,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连溢差点找不着北了。
他伸手往边防划了一下,道:“八个月前的那场战役,我虽没到主要前线去,也是挣了个军功的。”
“那会儿校尉没给我安排到前线,让一个瘦弱的西南小子顶上了左翼前锋,致使伤亡万千。”
“依我说,虽是开拓了齐燕国土版图,这一场战役本可以打得更漂亮。”
“可惜啊,校尉大人和建亲王浪费了我这战将,要不然,哪会牺牲这许多的士兵!”
一队小兵跟着点头,副将腆着笑脸说:“连中尉是战场奇才,这是我们营中都知道的事!校尉大人如此安排,实在是错失了一位难得的大将!”
“说到底,校尉大人在沙场上虽英勇,到底是年轻些,少了些胸襟。”
言下之意,就是校尉大人嫉妒将才了。
连溢听了这些话,他掩着脸上的得意之色,往一旁看了看兵部侍郎,道:“况大人,咱们都是些粗人,说话直,你万万别介怀。”
况炜一路听着营中将士谈话,对这连溢也多有敬佩之心。
出身平民,立下显赫功勋却不得嘉赏,他也觉得世事是如此的不平!
他拱了拱手,道:“连中尉客气了,本官虽在兵部,那是从没上过战场的,身为齐燕男儿,我对大伙浴血沙场的战绩是相当的敬仰。”
“报效国土,理应像诸位这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