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衙门。
穆恒墨协同少卿处理被斩立决的周凉细作卷宗,穆延倾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羊皮舆图。
师爷轻手轻脚的拿来归类的簿书,说道:“二皇子殿下,冯致冯公子在门外求见,说是有些整理好的文书,方便二皇子查阅。”
穆恒墨撩起眼皮看顷原,也不知为何,冯致就得罪了顷原兄?
天天追着顷原跑,怎么的,难不成冯宰相那边没有路子?
他知道顷原厌烦这个人,挥手道:“将东西传进来,人可以走了。”
师爷迟疑片刻,他拿了冯公子十几两银子,就这么打发人走了他可有些不好办了。
到底不敢违抗二皇子的命令,“是。”
师爷正欲出去,身后传来微沉的声音,“等等。”
师爷赶紧回头,“校尉大人,请吩咐。”
穆延倾道:“让他进来。”
“是!”
师爷快步出去,到了门外,那冯致短短月余就瘦了不少,一脸希冀谨慎的看着门口。
见师爷出来,他赶紧走前两步,“师爷,如何?”
师爷说:“二皇子殿下和世子爷都不想见你,让我将东西传进去。”
冯致闻言,他满脸灰败,心都要坠到崖底了。
师爷话锋一转,道:“幸得我冒着被责罚的险头,求了世子爷几句,世子爷才让你进门了。”
冯致精神一震,他摸了摸身上,掏出一枚玉器塞过去,“在下感激万分!”
师爷推拒两下,“见外了,我已经收了银子……”
冯致道:“您就拿着,去吃酒。”
师爷不得已收了,“行,那你快进去,莫让世子爷久等了。”
冯致急步往里走,心中过于紧张,险些摔了个大跟头。
走到议事厅,冯致行了大礼,“见过二皇子、校尉大人。”
他将文书交到世子爷的案面上,又谨慎的后退了几步,道:“这些,望世子爷能够用得上。”
穆延倾只看了一眼,问:“你已不在大理寺任职,为何还能接触文书?”
冯致忙道:“昨夜冯宰相亲传了小的去府上,连夜整理的。”
穆延倾这才翻了几下,他问:“宰相爷可有说什么?”
冯致道:“宰相爷只说了,让小的要听候世子爷差遣。”
穆恒墨有趣的看着冯致,这個冯致,骨头是软了点儿。
穆延倾把文书看完了,他拿起笔修书一封,道:“你拿回去交给寺丞,可任职主簿。”
冯致大喜过望,这还升了一级!
他再度行了大礼,“谢过世子爷贵手!”
躬身接过那封信,恭敬的告退出去。
穆恒墨手里转着狼毫,他晃悠悠的走到顷原兄身旁,“顷原,他是不是得罪了你?”
穆延倾道:“没有。”
穆恒墨才不信呢,“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
穆延倾挑眉,“你很闲?可想去剿匪?”
穆恒墨不敢再惹这个无情无义的兄弟,“我才不去,窝在山林里剿匪,风餐露宿流血流汗,哪是我这等皇族贵子做的事?本皇子天生就是锦衣玉食的命!”
高河守在门外,听到二皇子这般说话,都想叹一口气。
世子爷出身尊贵,不也在未及冠之年就披甲出征?
二皇子在京中吃喝玩乐的年月,世子爷和骐旋已经踏遍了澜洲大陆,名声让异国军队闻风丧胆。
怪就怪在,圣上也这般的纵着二皇子。
门外侍卫进来禀报:“世子爷,郑不为来了,说是奉仪夫人要找高侍卫,有急事。”
穆延倾眸色一动,“何事?”
“郑不为说,是要去解救一个人,需请高侍卫出手。”
高河听了,眼睛看向世子爷。
果不其然,世子爷道:“高河,你回去看看,一切听从夫人命令。”
“是!”
高河飞奔出了衙门,翻身上马,“驾!”
他回到王府,郑管家亲自带人好几番的检查府中布置,明日就是郡主的大喜之日了。
见高侍卫匆匆走过,郑管家好奇的多看了两眼,那是溯澜苑的方向。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王妃耳中,王妃问:“顷原不在府中,高河回来是何事?”
孔嬷嬷道:“怕不是林氏又惹出什么事来了吧?”
王妃听到“林氏”两个字就头疼,她也懒得过去,指派孔嬷嬷前去敲打一番。
孔嬷嬷得令,带几个老妈妈趾高气扬的出门了。
林羽砚在溯澜苑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高河就来了。
林羽砚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道:“那个丫头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你带灵狐一起去找找,灵狐嗅过思月衣物的气息,你带灵狐一同去。”
“务必把人安全救出来,送到溯澜苑。”
高河愣了,还以为是何事,一个丫鬟也值得?
他看了看灵狐,这灵狐能听他的?
灵狐甩了甩尾巴,林羽砚俯身摸摸它的脑袋,“去吧,晚上回来加鸡腿。”
灵狐这才走到高河脚边,高河大惊不已,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侧妃命令灵狐!
能驯服灵狐的女子,怪不得世子爷会待侧妃如此不同。
高河领着灵狐出去,林羽砚让那小厮回宰相府回话,“就跟二小姐说,我答应过她的,都会办到。”
“小的谢过奉仪夫人!”
墨菊带小厮从院子小门出去,孔嬷嬷转过湖边,她扫了一眼,问:“那是何人?”
她身后的老妈妈瞧了两眼,那身影一闪而过,还是觉得陌生。
“孔嬷嬷,看这衣束,那人怕不是府上的小厮。”
孔嬷嬷立刻指派一个妈妈,“你去看看,墨菊那个丫头到底在干什么?”
“老奴这就去。”
老妈妈听令,脚底抹油的跟了上去。
孔嬷嬷的步伐更起劲了,明日就是郡主大喜吉日,这林氏若敢惹事,就不是家法能对付过去的了!
林羽砚让苓夏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看看明天的喜宴穿些什么。
小丫鬟跑着进来说:“奉仪夫人,孔嬷嬷来了。”
林羽砚停了一会,孔嬷嬷找她能有什么事?
她懒懒的坐在榻上没有起来,孔嬷嬷很快就带人走进屋子里,“侧妃夫人。”
林羽砚随意的问:“何事?”
这态度,压根没将孔嬷嬷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