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听到要打发她卖了,她满眼惊惧,死死的拉着四小姐的裙角求饶:“四小姐,求求您给奴婢一个机会,打发到庄子上做苦力也行,奴婢求求您了!”
若是被打发卖了,那就是十八层炼狱,比死了还痛苦!
墨菊和苓夏都不敢帮忙说话,冬晴背叛了主子,放在别家直接就会打死了!
她们后退了几步,不敢看冬晴那个模样。
林羽砚低头看着冬晴,她讽刺道:“冬晴,在宰相府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你依然选择了在宰相府诬陷我。”
“现在来求我给第二次机会?你觉得有可能吗?”
她弯下腰,小手用力捏着冬晴的下巴,声音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今日我没有给你杖毙,已经是看在多年主仆的情分上饶过你了,知足吧。”
她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震启去拉冬晴,冬晴的声音嘶哑着:“四小姐,奴婢有话跟您说,当是赎罪可好?”
林羽砚对她要说的话没什么期待,冬晴怕没有机会说出口,拉紧了主子的衣衫,道:“在猎场的那日,栗秋说宰相千金要见奴婢,奴婢就去了宰相府的营帐。”
“奴婢听见世子爷跟宰相千金说,林将军是朝中清流,往后他始终要拉拢林将军的,世子爷对四小姐没有半分情意,让宰相千金莫要多想了。”
“让四小姐挂着侧妃的虚名,以后和林将军也可站在同一阵线上……”
墨菊和苓夏听到这些,她们眼神慌乱,冬晴是不是急傻了,这个关头,跟四小姐说这些话?
那四小姐该有多伤心啊。
难不成世子爷亲自去定国公府上见四小姐,给四小姐敷药,这些都是假的吗。
墨菊忧心的看着四小姐,见四小姐清丽的小脸沉寂的可怕,她便不敢再看冬晴。
林羽砚踢开冬晴的手,跟震启说:“带走吧。”
“是,四小姐。”
震启把冬晴拉出去,借着马车的遮挡,他抽出匕首来,掐着冬晴的下颔划了一刀。
冬晴呜咽的叫着,鲜血喷涌而出。
墨菊和苓夏惊吓的后退,她们死死捂着嘴巴,眼睛恐惧的看着冬晴。
林羽砚蓦然回头,见冬晴满口的血,她用手按在嘴巴上,鲜血还是不断的流出来。
衣衫上滴落着血迹,冬晴的脸比纸还白,冷汗混着血往下流。
林羽砚没掩饰眼里的震惊,她看向震启。
震启见三个女子都吓着了般,他征了一下,道:“我们韦家堡若是有背叛的奴才,除了当场打死,都是割了舌头打发卖掉的,免得出去乱说话了。”
说完,他熟练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横蛮的倒进冬晴嘴里。
冬晴死死的捂着嘴,震启道:“想止血,就别这么多事儿。”
冬晴松了手,那药粉倒在伤口上,顿时疼得几近晕厥。
林羽砚没料到震启处理这些事如此熟练干脆,心里觉得残忍,但也没出口阻止。
要阻止也已经晚了。
林羽砚没再看下去,她带着两个婢女上了马车。
回到定国公府,林羽砚跟墨菊苓夏说:“冬晴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清楚,若是好好做事无二心的,我断不会亏待了她。”
墨菊和苓夏躬身应着:“奴婢明白。”
林羽砚走了几步,她说:“苓夏,你以后就顶替冬晴的位置,到我屋里服侍。”
“是,四小姐。”
林羽砚经过外院,看到林琰阳在亭子下喝酒。
书童江子不远不近的站着,也不敢走上去服侍。
林羽砚拦下一个家丁,问:“二少爷喝酒多久了?”
家丁道:“都快一个时辰了,从书苑回来就是如此。”
林羽砚知道林琰阳心里苦闷,他当初没能拿下状元郎,身体也略清瘦,最后只在书苑谋了个闲职。
庶出的两个弟弟都能上战场,继承父亲的衣钵,他心中肯定郁结着。
今日放榜,尚书府的表弟名满天下,他有些失落也是人之常情。
论才学,他甚至还比魏熠泽高出几分。
偏偏是文武两面都不得志。
林羽砚走上去,她在林琰阳对面坐下。
林琰阳的脸发红,眼睛都没了焦距。
“四妹,你、你还没回建亲王府去?”
林羽砚说:“没回去,我在府上陪陪你们。”
林琰阳大着舌头道:“父亲要返京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
林琰阳笑了笑,明明是在醉酒中,这位谦谦公子依然温润如玉,他撑着沉重的脑袋,说:“父亲上交兵权了,但是你不要怕,圣上封了世袭的爵位,我们定国公府依然是高门贵爵。”
“父亲不在军中,也没人敢小看了咱们定国公府,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记得跟二哥说……”
林羽砚眼眶泛红,她招手叫来江子,“送二少爷回去歇息。”
“是。”
林琰阳被江子扶起来,脚步趔趄着,险些摔一下。
林羽砚搭了把手,江子道:“四小姐,小的来就行。”
林羽砚看着主仆二人走远,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林琰阳的身体是怎样变得这样清弱的,她要让那人自食恶果。
林羽砚回到溪遥苑,她拿出书本,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
墨菊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小姐,见四小姐没哭也没闹,替四小姐觉得委屈。
如果林将军没有上交兵权,以四小姐的脾气,此刻一定会去质问世子爷吧。
府中没了实权,四小姐只得什么都往肚子里咽。
墨菊和苓夏在屋子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震启回来复命,她们看到震启就赶紧逃了出去。
震启见这俩丫鬟见着自己就像看见了会吃人的豺狼,他也没说什么,跟四小姐道:“四小姐,冬晴已经卖了,在……”
林羽砚说:“我不想知道,以后也莫在提她了。”
“是。”
林羽砚道:“你去各大庄子上打听看看,虫灾治理得如何了?多留意着建亲王府的庄子,东郊庄子的卢管事,去跟他套套话。”
震启领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