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要被别人捏一辈子?
“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捏着你那两个哥哥的短儿呢。”韩老太苦着脸,低下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都是你三婶的错。就知道顺着孩子的心思,不懂用心调教。好好的两个男丁,被她一个贱人养废了。”
韩老太捂着心口,悲怆的痛骂张氏祸害了自己的两个乖孙。骂到性情处,还擤了一把鼻涕。
韩纪文、韩纮文兄弟二人又不是只有娘没有爹。没出息就怪当娘的没教好,怎么不说当爹的也不负责任呢?
养不教还父之过呢,放到韩老太这里,那就是媳妇儿的错了。
可这些话她不想说,说了也没用。
“两个哥哥本性不差,只是缺个严厉的人管教罢了。这次他们跟着祖母来怀宁县,想必三叔也是想给他们兄弟谋个好前程。”
韩老太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他们俩比你大哥差远了。你三叔那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求爷爷告奶奶给他们俩谋算。哎呦,弄来弄去,最后钱白花不说,差点进了大狱。”
“既然有了前车之鉴,祖母就要狠下心来。不能再由着他们的性子了。”
听韩北卿这么说,韩老太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你有好法子?可是跟着你做生意?”
这两个人真是做生意的材料,三叔自己为什么不留在身边?
“我的小本买卖,人手早就足够了。我是有更好的门路,两个哥哥既然喜武厌文,那不妨就让二人去学武算了。”韩北卿一说出口,韩老太脸色就不大好看。
“学武多苦啊,而且我听说习武之人身上处处都是伤。你这孩子,是把他们俩往火坑里送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果然熊孩子的所作所为就是熊家长溺爱的结果。
“别人能吃苦,他们俩就吃不得苦?我们这一辈的孩子,大哥能吃种地的苦,二哥能吃学手艺的苦,三哥能吃读书的苦,我能吃跑帮做生意的苦。只有这两个哥哥,还没开始吃苦,你们就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韩北卿脸色难看,当着祖母的面怒斥她的偏心纵容:“我记得小时候两个哥哥特别喜欢村里的屠夫,因为他那两个膀子十分的有力气。那屠夫伯伯平时喜欢在院子里练拳,两个哥哥偷偷跟着学。后来屠夫伯伯很喜欢他们,经常会指点一二。”
“后来,他们俩在院子里扎马步,你跟三婶婶看着心疼。哄着骂着,不肯让他们学了。”
韩老太浑浊的眼睛转了转,此时还在为自己的做法找理由。
“三伏天晌午头太阳正烈的时候,在院子里扎什么马步。这是哪家的规矩?万一晒死过去,那屠夫又不会心疼。我就告诉你,满天下就没有这么古怪的法子。咱们庄户人都不会正中午顶着太阳下地,他这么做就是故意祸害。哼,不是个好人。”
韩北卿无语了,翻了个白眼,开口威胁:“这也怕那也怕,那就让三叔买几只羊,让这俩放羊算了。我们还跟着操什么心啊。”
见韩北卿恼了,韩老太这才急了。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说两句就掉脸子,真真是说不得了。”
“还不是随了您,咱娘俩谁也别说谁。”韩北卿一脸傲娇,十分臭屁的跟韩老太来回摆着龙门阵。愣是将韩老太太给说服了,同意让两个孙子去学武。
“你让那俩去学武?”袁二娘有些吃惊的看着韩北卿。
“嗯,不然他们俩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我托陆仝找个了个可靠的师傅,教二人拳脚。”韩北卿看着袁二娘手里捏的面点,心中暗暗点头。
袁二娘啧啧两声:“有个严厉的师傅盯着,也不怕他们俩惹祸了。只是学武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去镖局跑江湖也行,去当兵打仗也行,再不济也能在衙门里混口饭吃。只等他们见过世面之后,自己去选择。”韩北卿觉得这兄弟二人是青春期叛逆,长大了就好了。
“你跟祖母只聊这些?那一家子,你不管么?”袁二娘实在是想不通,韩北卿这么爽快麻利的人,怎么在处理韩茂那一家子这事儿上犹犹豫豫的。
“赶走他们倒也不难,只不过人家手里抓着咱家不少的把柄。除非杀人灭口,否则对我爹爹的名声不太好。”
袁二娘被韩北卿的这句‘杀人灭口’吓坏了,捂着嘴吧四处张望。见没有人听见,这才拍了韩北卿一下,又怕又恼的低语:“胡说八道什么呀,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呸呸呸,吓死人了。”
“跟你开玩笑,大嫂胆子也太小了些。”韩北卿半真半假的对袁二娘说话:“这边地处偏僻民风彪悍,在闹事街头大打出手伤及性命的事情可不少。”
袁二娘吃惊的捂着嘴吧,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北卿。
韩北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一家子定是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这才不得不离开故土远走他乡。真要豁出命搏,咱们这一家子能狠的过人家?”
袁二娘有些不服气:“二叔可是县丞,家里还有秀才,我娘家都说韩家前程远大着呢。就凭他们四口人,还怕了他们不成?”
“正因为咱们家越来越好,父亲仕途刚刚开始,哥哥们正蓄势待发。咱们家才赌不起啊。”
韩北卿这么一说,袁二娘泄了气:“那就这么忍着他们,只能让他们在咱们家这么....耀武扬威的,真是憋屈死了。”
“放心吧嫂子,只要把他们的胃口喂大,很快就会犯到我手里的。只要抓到把柄,就算是祖母想留,他们也不敢呆下去。”
韩北卿嘴角邪魅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嗜血幽光。看的袁二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袁二娘已经开始替韩茂一家子发愁啦,她忘了,小姑子小小年纪就敢出去做生意,怎么可能是个心软的人。
她可太想看见这一家子作茧自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