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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回信(1 / 1)

卫炎明握着书信,又躺在草垛之上,陷入回忆当中。那时候的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总是被顾棠曦拉着,去玩,去四处闲逛。她经常拉着自己去一些地方,总是表现地十分小心,跟现在的哨探一般,不想被人发现。那时候,总是能看见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她就会露出笑容,然后总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但卫炎明感觉得到,她到底是有多么地悲伤。在那个府中,那个城市当中,她就像个局外人,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临走前她种下一棵树,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到底有个什么作用,那会给她留下的那一个契约,也只是一时脑热,突然想起而已。至于回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任何东西。什么时候,能否回来,就是开战了这么久,自己也没有想过一次大都内的情况。突然地,自己脑海中又一次闪过熟悉的画面,还是那一道高耸的门,自己还是坐在那门之上,身侧只有星凰,前方依旧是那个刺目但没有任何温度的火球。不知何时,这门之上,又多了一道身影,已经记不清容貌,记不清身姿。只记得那几句话,他或她,总是在说。这一次,好像是那人不知为何有些生气,拿着酒水来找自己,不发一言就开始狂灌自己。到了最后,自己没有任何动静,还是一副看向前方的状态。而那人,依靠着自己的身体,在那自己细细碎语。之后的他或她,好像问过自己,有没有听清或者记下刚刚他说的一言一语。要没记错,自己是骗了他,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有记住。但是现在,几句话竟然是浮现在了自己脑海当中。“我告诉你啊,别让女孩生气,也别让她等你。”

“等待,真的是很让人纠结的事啊。就跟这酒一样,总是这么难喝,这么冲鼻。”

“但我停不下啊。”

现在的自己,好像听懂了些许。心像联系已经办不到,那这样的话。卫炎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拿着书信冲向伤兵营。那个人,不知道还在不在。伤兵营中,拿着箱子派发书信的士兵已经是派发完了大半,看着这些处于伤痛当中的同僚露出笑容,自己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欣慰愉快,恨不得再多长出两只手,不过他能看见,有在角落里的几个人,面带忧伤地看向此地。那些人自己明白,自己不会有家书,只能看着同伴的喜悦,把自己的些许阴霾带出去。看到他们,自己也是有些难受,但也无奈。士兵收拾心情,准备再拿出下一封信,念出名字,却感觉劲风袭面,手中信件都拿捏不住,赶紧多用几分劲力。他再睁开眼睛,被吓得身子一颤,赶忙向后一缩。原本已经离开的卫炎明,居然是又跑回来了,还一副怒气冲冲模样,让人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卫炎明靠近他,问道:“这东西,我想寄回大都一份,能行吗?”

他举起那封书信,死盯着士兵,让他紧张之余更是感到些许杀机,冷汗直冒。这个将军真的是喜怒无常,刚刚还一副和善面容,现在就跟索命鬼别无二致。他向后退了两步,把书信箱子放在自己身后,防止出现什么变故就让这一箱家书变作焦炭。随后指向自己来的方向道:“今天家书送来后就已经开始收集将士们的回信了,一直会收回到明日,将军你要是想寄信的话,现在就去要塞中间就行了。”

他说完,又是向后退了几步。卫炎明转头眼眸当中火焰萦绕,前方的确是有大群人挤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他迈开双腿,尽量不去碰撞床榻,影响伤员,赶紧冲了出去。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伤员和医生,还有那个感觉捡回一条命的士兵。卫炎明,太可怕了。来到要塞中的广场,要说是广场,也不过是为了日常练兵而特意开辟出来的地方,甫一到达,映入眼帘的,就是毫无秩序的人群,一个个挤着,往面前的箱子里放上自己的书信。他们的感情十分激动,不过因为队伍太过拥挤,有的人好像都有发动肢体冲突的迹象。这情景,让人烦躁。卫炎明一声低喝,吸引来众人的目光,原本还是人声鼎沸的操场,在这一刻鸦雀无声,一个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在军中一直被人说是最可怕的将军正盯着他们,名副其实地目光灼灼,眼瞳冒火。士兵见状,一个个不再拥挤,自发组成队伍,一字排开,井然有序地往那个箱子里投递书信。正当众人以为他就会退去之时,只听一声:“你们谁,有纸笔的。”

士兵们又愣了,盯住卫炎明,这才发现他手上已经被打开的书信。原来他到此处,也是想要回信。一个凶狼军老兵从人群中走出,递给他一张草纸,兽皮那种东西,这些士兵还是用不到,随手可见的粗糙草纸,是他们的不二选择。随后,他又是掏出一块木炭,充当笔墨,一并交给卫炎明。“谢了。”

卫炎明答谢道,拿起草纸,蹲在地上,用自己的大腿当做桌板,就这样写起来。反正他会写的字,也就不超过二十之数。写完之后,卫炎明呆愣片刻,又翻出之前撕开的外皮,照着上面的格式,拓印下来,把卫炎明换成了顾。剩下的,他没学会。这样一来,应该就是完成了。卫炎明站起身,正要去那个箱子前投递,却是被老兵拦下,拿过那一块木炭,又拿出张草纸,将卫炎明的书信包好,在上面画上一个粗糙狼头。他对卫炎明说:“以后你寄信的话,记得把这个画上去,这样一来就不会弄丢了。”

老兵把书信还给卫炎明,向着队伍喊道:“来,让将军先放进去。”

他话音刚落,这一整支队伍,就是向着侧面移了一步,大堆士兵朝着卫炎明行礼,目送他诧异地将自己的书信扔到箱子里,然后给众人回礼。正当尴尬之际,卫炎明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小子,在我不在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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