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境界不稳,创造的东西,还是没有完全发挥。那就,再来。宇文离又是一掌劈下,寒劲裹挟,刚强坚硬。拓跋正一掌再对,火劲凝聚,甫一接触,浩荡气劲在空中碰撞,旋即炸响。冰屑,纷飞。火舌,四散。每一处空隙,都成了进攻路线。宇文离拳掌并用,刹那间攻出数十记,教人眼花缭乱。拓跋正直引地火,火墙暴起,以简破繁。火墙雄浑,宇文离攻势化去少许,剩余之势依旧,劲风袭面生痛。拓跋正见状,脚踏弓步,双掌当空画圆,带动火墙,化整为零,转化为一道火焰漩涡,转动不休。如雨攻势,跟随漩涡引动,强行散去,自我碰撞不止,到了最后,漩涡中央只余两只铁拳荏苒。拓跋正顿起双掌,悍然对碰,脚下划出一道长痕,火气于后如浪破地而出。宇文离冷笑,自他引势开始,就已收劲,重蓄攻势,只待最后一刻,全力破他守势。可惜,他也不是什么蠢人,刚踏入战阶,就已经学会使用大地助己泄力。拳劲已老,攻势不再。反击之时!撤掌,蓄劲。大地,咆哮。拓跋正面容之上,三纹乍现万丈光辉。须臾间,身后火柱驻地,火云遮天。他推出双掌,轰开宇文离双拳,正中胸膛。火云掌,穿山破甲。宇文离胸前盔甲,猛地暴碎,消于云烟。还未呼痛咬牙,只觉火劲如同撞锥,穿透胸骨,自脊破出。“好极!”
宇文离高喝,体内二气破体而出,震开拓跋正手掌,将之迫退数米之外,穿山破甲气劲更是原封不动归还而去。拓跋正站定,一掌探出,将归来掌劲纳入,轰于地底。见他这一手,宇文离突然一叹气,面色疑惑,随即释然。他低下头,缓缓摇动,好像在强忍笑意。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对着拓跋正说:“我还道,怎么被打成那副模样的人,这么快就可以突破战阶。”
他声音突然升高三分,喝问到:“你认真的吗!”
“多说无益。”
拓跋正摆开架势,周身火劲再起,地火燎天,炽热难当。宇文离咬牙切齿,一步踏出,紧握双拳。天,降雨,雷暴阵阵。天怒人怨,再度来袭。拓跋正后撤一步,掌舞三分圆,火劲凝聚,依旧是火云掌相对,与之对轰。宇文离后劲正欲吐出,却是发现拓跋正那一掌中,火劲雄浑如浆,构成一道门户,竟然是将这一拳气劲完全阻挡在外?这家伙,只是挨了一拳,就已经找到应对之法?一拳无果,果断撤去,一拳另起,轰向侧肋。拓跋正又是一掌,打中他的手腕,与先前不同,这一次,拓跋正主动出击,将自己这一拳的气劲尽数打散。拓跋正反手擒拿,扣住宇文离手腕,横向一扯,中门大露。拓跋正一声暴喝,口绽火线,一条名副其实的火舌突刺而出,几如枪尖。宇文离下腰闪躲,避过火舌,双手一振,破去擒拿。一脚朝天撅,正中拓跋正小腹。你让我露出中门,你的中门就有所防护了吗。这一脚,当可破去你丹田中的气劲,攻守之势将再逆转。宇文离起身,一拳扬起,战纹迸溅出璀璨光辉。瓢泼大雨,再起。只在眨眼间,就已经是目不能视。天悲人散!这一拳,乃三拳之中杀伤最强。而他已经失却内息,一拳轰上,就是不死,也该残疾。但,在这雨幕之后。怎么还有另外的三间!火云烈功,新篇。火云气,凝聚红霞。红霞劲,归化破晓。破晓,迎接初阳。雨幕之后,一掌打出。天悲人散与之对撞,毫无杀伤之感。只有一股莫名感觉,教宇文离难以言喻。火云掌,刚柔并济。多以柔劲先行,再刚劲冲出,以此伤敌。但这一掌,却是刚猛当先,柔劲蕴含其中。原以为将会后劲不足的一掌,自己的劲力愈发深入,却只是愈发渺小。对,渺小。自己面对这一掌的时候,居然感觉到了渺小。宇文离笑了,肆意,放纵。他拳再握,后劲喷吐而出,只见阴云之中,分出一道光辉,雨幕亦停。这一道,只有一人宽。拓跋正,倒飞而出,双足踏地,划出两道长痕,捂住丹田,咬牙坚持。“你可真是傻,这样进入战阶,你可知道你走错了路,除非自削修为,你今生难进寸步。”
“这又何妨。”
拓跋正起身,擦去嘴角血迹,抚平一身伤痛。“只要能保住胜利的希望,这一身修为,我一个人的路,又有什么不去舍弃的道理。”
“这是我的,道!”
拓跋正手掌一扬,大地掀起滔天火浪,彰显威势,正气凛然。的确,一生追求武道,不断追求的,不就是自己的路吗。宇文离笑了,冲着拓跋正拱手,喊到:“尔乃英雄,敬佩。”
宇文离垂下手臂,淡淡说:“可惜,此地无酒。”
“更是可惜,此地无友!”
宇文离双拳一对,竟是再起变化。面容上的两道战纹,代表烈火猩红的刀刃,一瞬退去。只余那道冰霜剑锋,一分为二,遮覆双眼。拓跋正一阵腹诽,这家伙,果然并未露底。先前攻势,大半是冰火交汇,杀伤虽强,却远不如极致一元。他能真正达到战阶,应不是跟自己一样,用这种旁门左道。更何况,这家伙已经踏足二间,能打到现在这番境地,只能说他在放水。“我这功法,无名无姓。”
宇文离道,放下双臂,周身浮现湛蓝冰寒之色,浑身溢出冰气薄雾,就是现在的拓跋正,都已经感觉到温度有所降低。拓跋正啐一口唾沫,这人的力量,在整个西原,可能都没人能制得住他。这家伙的力量,比起现在的自己不知强了几个层次,若说冰劲修为,这家伙应可与自己这一身火劲不相上下。真是有些不甘,奈何战阶每一间的战力都是天地之差。宇文离手掌一探,五指吐劲,根根锋锐冰矛出击。拓跋正见势不妙,双掌运气,火云铁桶立时降临。可叹这火云铁桶,以往之时无往不利,唯独这一战,就是拓跋正已然突破,这火云铁桶亦是如纸单薄,一瞬破裂。冰矛刺入,连寒铁战甲也无法抵挡,穿透出洞,拓跋正火劲运起,火云烈功新篇大起作用,未能使之进入半寸。一声低喝,破碎而去。刚一抬头,宇文离一掌劈空斩下。寒气袭面,呼气成雾。拓跋正一闪,又是感觉筋脉闭塞,行动不畅。单纯寒气,能强成这副模样。拓跋正挺起胸膛,火气充盈,硬着头皮接下一掌。寒气袭来,冻结战甲,袭向筋脉。拓跋正再一鼓劲,冻结冰层再度碎裂,震开宇文离。这么简单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拓跋正双掌向中袭来,火气炽热磅礴,一双火云掌与先前状态大相径庭,直教宇文离强行回防,双臂架桥,挡住双掌。火气瞬间爆发,将他席卷包裹,宛若风暴。这是个什么招数?宇文离疑惑同时迅速反击,双手之上冒出道道冰锥棱刺,化作两只手甲。翻腕,反握,冰气探出。制住拓跋正手掌攻势同时,宇文离手指划破火气,发力一撕,化险为夷。正欲激进,下方又是一道杀气掠过。不退,且行。宇文离不顾攻势,一捏拳印轰在拓跋正胸膛之上,而自己的胸腹,亦是被狠狠踢中,火气直击心脉。宇文离暗内衡量伤势,向后一个翻越,与拓跋正拉开距离,长呼浊气。拓跋正看着他,一擦嘴角,道:“要是还试探的话,这战没什么打下去的必要了。”
宇文离颔首,倒是探明了几分这家伙当下功法的面目。不得不说,倒是有点意思。虽然有不少,那个小子身上的影子。感受到此处,宇文离也不得不佩服起面前这个汉子。到底是有多大的信念,能把自己的这么多都贡献出去。拓跋正呼吸平稳,不过吐息间火气不断随着气息一同泄出,遮掩排出体外的丝丝白雾。这家伙的寒气,比宗帅还要强上些许,毫不留情,步步杀机。自己刚刚踏入战阶,很多新兴事物还没法迅速融会贯通,战力着实平庸,这场战斗,到底该怎么进行下去。或者说,自己到底该怎么打。但再这么胶着下去。只怕这战局,会先我们一步崩溃啊。正当二人准备再起争斗之时,一声号角,响彻云霄。鸣金收兵?!这个时候?拓跋正赶忙回首,不出所料,双方士兵哪有分离之势,如此胶着的战局完全无法收兵。更何况还有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会让我有所行动。徐云落,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情势已经改变成如此模样,还有没有补救措施。拓跋正在心中怒吼着,不敢妄动,这小子,现在瞒着自己一堆事。一旁的徐云落,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