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逸一下子火了,压着气走到那人的旁边质问道:“说封魔师是垃圾?你又是哪个渣渣?”
掌柜见气氛越来越紧张,叫喊道:“哎两位客人别吵。哎!快来人,把他抬出去!”
那人蓬头污垢,乱糟糟的头发和破破烂烂的衣服。正在店里忙活的两个伙计闻言马上赶来。“这位爷,咱走吧?别吵了……”一个伙计上去搀着他劝道。那人一甩手,推翻了前来劝阻的伙计大吼道:“我说的难道没有错吗?一个个都是势利眼!赏金封魔师是吧?有种的去收了这座半城的孽障啊!”
“你!你!我不许你侮辱封魔师……”楚宸逸听得咬牙切齿,暴怒道。王苏凝急忙挡在楚宸逸面前劝道:“算了算了,别闹……”“快!快把他拖出去,别坏了我的生意!”
掌柜赶紧使唤茶楼的伙计过来。伙计们按住了正在发疯的那个人,推推搡搡中,一块断裂的冥牌掉在了楚宸逸的脚边。众人注意到了这块冥牌,都停了下来。“他是个封魔师……”“怎么疯了……”各种猜疑声,讨论声,唏嘘声顿时散开。那个人挣脱了伙计们,一步一步地走到楚宸逸面前。楚宸逸的怒火消了一些,王苏凝见状,知道以自己能力已经劝不了了,乖乖地退到了一边。“这下还狂吗?屁事都不知道的臭小子!区区二阶就这样拽,会死的……”“那也不见得你个三阶封魔师好到哪去!”
楚宸逸看着那半块泛着一点点颜色火纹的冥牌,鄙夷地说道。“那是三品萍绿之火的火纹,他是三阶封魔师!?”
王苏凝也盯着那半块冥牌,心中泛起了一阵疑问。“要是真厉害,去把那边的火袍鼠妖鬼收了。”
那个人拾起掉在地上的半块冥牌,擦着楚宸逸的肩,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茶楼。见那个人走了之后,掌柜慌忙解释道:“这位大人不要介意啊,他只是……”“只是一个战败了就一蹶不振的懦夫而已。”
楚宸逸整理了一下衣裳,又重新坐了下来。掌柜的见楚宸逸的气儿还没有消,连忙又把茶钱还给了王苏凝。楚宸逸没有作声,又从王苏凝的手里拿过银子递了过去。“哟!这位封魔师大人,你怎么还不消气啊……”掌柜的生怕楚宸逸一动火,把房子都拆了,不知所措地说道。王苏凝则担心楚宸逸还在怒火上,伸出的手又重新停住。“楚宸逸?”
“我没事……”楚宸逸又站了起来,抱拳向掌柜询问道:“掌柜的,在下想向你问一件事。”
“哎哟,您别说一件了,十件事也没问题……”“这‘半城’……是怎么回事?”
见楚宸逸询问这件事,掌柜才从慌张中静了下来。掌柜的眼神低沉着说道:“坡流村原来不是村子……”“不是村子?”
王苏凝听到这里,疑问道。“是啊,以前的坡流城可大了。”
旁边的店小二附和道。掌柜的慢慢地走到柜台后,开始讲述起一切的来龙去脉。“在好几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坡流村原来是一座城,叫坡流城。是背靠山坡,囊括河流的意思。”
说到这里,掌柜的回想起了从前的坡流城,眼神里充满了向往。“有一年,坡流城爆发了鼠灾,百姓的庄稼和粮仓损失巨大。坡流城县官下令清剿祸鼠,全城上下的百姓翻遍了所有的粮仓,只要是老鼠,通通杀死。这方法倒是灵验,城里的鼠患减轻了很多……但是城外面的良田却遭殃了……”“头鼠不除,鼠患不止。”
楚宸逸补充道。“是的。田间地里,到处是老鼠钻的洞,地里的庄稼被吃的连秸秆都不剩。这下,县官就很是恼怒了,一纸严令竟放火烧山!烧山的那天,我们才刚刚把火点着,火苗就顺着一路燃料烧向山头。那些老鼠闻到浓烟,不过一会儿,就纷纷从山上逃了下来。忽然发现在鼠群中,一只火红色皮毛的大老鼠从大火中冲了出来。”
“鼠妖?”
王苏凝疑问道。“是鼠精。”
掌柜的补充道:“那是控制所有老鼠的一只百年大鼠精。在火光和阳光下,它的皮毛红得发紫,发出沙哑的叫声。那时,烧山的人中有一个年轻的修真者。他一眼就知道那只硕鼠是妖精,作法将那只鼠精困在了那座山里,而且还施法让火烧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啊……当那个修真者和大伙儿们第二天再去看时,那只硕鼠居然还在活着!它在结界里活蹦乱跳地,身上的皮毛就像一条避火袍一样,那火烧在它身上就像烧在水面上。”
掌柜的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道:“坡流城的命数从那时候起就变了……”“回来呢?”
楚宸逸一脸平静,安静地听着。“那修真者见火烧不死它,在大家的面前出了臭,恼羞成怒。唤来天雷,劈死了鼠精。但是……但是那鼠精被劈死的那一刻,把所有老鼠的魂魄连同自己的怨念一起,吞进了身体里。见鼠精已死,修真者很高兴,装模作样地对大家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王苏凝听到这接道:“然后就变成了妖鬼?”
“但就一只妖鬼,怎么会让坡流城变成一个村子呢?”
楚宸逸问道。掌柜喝了一口茶,解释道:“是的,那鼠精在七天之后回魂,变成了妖鬼。因为它的皮毛不怕火,所以叫火袍鼠妖鬼。妖鬼出世的那天,它第一个找的就是那个修真者。那修真者哪是火袍鼠妖鬼的对手,被火袍鼠妖鬼找到之后,肢解在坡流城的城门口。城中的百姓乱成一锅粥,纷纷举家外逃。县官写信,请求封魔堂派封魔师前来封杀。”
“封魔师没有派来吗?”
王苏凝问道。“派来了……”“那坡流城怎么会……”楚宸逸显得有些激动了。“正南封魔堂派来了十来个封魔师。”
王苏凝瞪大了一双眸子,吃惊地说:“十几个!对付一个妖鬼……怎么会不够呢?”
那掌柜摇着头道:“前来封魔的封魔师第二天就到了。一开始,那几个封魔师还占上风,就快把它灭了。可就在那妖鬼快要被封魔师打成魂魄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说着,掌柜拉起袖子,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从小臂长到胳膊肘。“这怎么……”楚宸逸皱了皱眉头。“火袍鼠妖鬼的皮毛突然起火,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燃着灰绿色火焰的鬼鼠从皮毛之间的火里窜了出来,直冲城里冲去。那些鬼鼠所碰到的东西都燃了起来……石头、沙土、房子,甚至是人,半个坡流城的东西都烧了起来。我的手臂……当时也被鬼鼠擦到了,我抓起地上的碎石块,强忍着痛将烧着的肉从手上剜了下来。”
听到这里,王苏凝看着那道疤痕皱了皱眉头。“鬼鼠的数量太多,有两个封魔师当场被蜂拥而上的鬼鼠烧死。其他几个封魔师见状,很快用冥力罩住了全身。其中的几人向后退到城里,将城里的百姓疏散到鬼鼠没有烧到的地方,用结界将坡流城一分为二。其他几个被隔在妖鬼那边的封魔师,在用尽全力之后战死了。活下来的几个封魔师也是身受重伤,在加固了结界后,嘱咐交代了一句:‘不要越过结界!’便去世了。”
“方才……跟我产生冲突的那个……”楚宸逸开始有了一点头绪。“他是当年前来支援的那十几个封魔师中唯一活下来的。在那之后,坡流城被分成了两半。百姓们退居小的这一边,变为坡流村。大的那一边便成了困住那只火袍鼠妖鬼的地方。”
听完掌柜的讲述完坡流村的往事,整个茶楼上下一片寂静。“有火袍鼠妖鬼的悬赏令吗?”
楚宸逸这么的一句话,像炸雷一般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王苏凝一下站了起来,一脸诧异地揪着楚宸逸的衣领大叫着说:“你想干什么?!”
“封魔啊。”
楚宸逸淡定地看着王苏凝气得红扑扑的小脸说道。茶楼掌柜也是一脸惊讶,问道:“这位封魔师大人不是在说笑吧?”
楚宸逸被王苏凝揪着衣领,歪着脑袋微笑着说道:“没有啊!我是封魔师,我要赚赏金!”
王苏凝的眼里是又急又怕,两双玉手抓着楚宸逸的衣领一推,将楚宸逸推到凳子上坐着说道:“你疯了吧你!那可是十几个封魔师都收不了的妖鬼!”
楚宸逸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掌柜的,有悬赏令的话请给我看一下。”
“既然大人想好了,那我就依大人的。”
说完,茶楼掌柜便转过身开始翻箱倒柜。“你!掌柜的,你怎么能这样啊?别给他!”
王苏凝见到茶楼掌柜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楚宸逸,更是着急地阻止道。“这位封魔师大人,你就相信他吧,”茶楼掌柜一边翻着悬赏令,一边对王苏凝说道:“既然有这种勇气,想必那位大人已经有了对策。”
“就是啊,相信我,我有办法。”
楚宸逸乐呵呵地附和道。“哼!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妖鬼没死,你陪上一条小命……我不管你啦!”
王苏凝腮帮子一鼓一鼓地,气呼呼地坐在了凳子上。少时,掌柜把一张发黄的带有折痕的纸,从一个老旧的匣子里翻了出来。抹平了放在柜台上。“大人,这就是那火袍鼠妖鬼的悬赏令了……几年了,都旧了……”楚宸逸站起身走到柜台边,拿起了悬赏令看了起来。“八十两银子……有搞头!”
楚宸逸说完,将悬赏令收入自己的包里。“掌柜的,坡流城的另一半在哪边?”
“顺着咱茶楼门口的这条大道直走就到了……”“谢谢掌柜的!王苏凝,走!”
楚宸逸拉起王苏凝的手说道。“你干嘛!我不去!”
王苏凝往回拽着手反抗道。楚宸逸见王苏凝不从,一只手揽住她的一双娇足,一只手抱住她的细腰,直奔驿站!“唉唉!你放我下来!”
王苏凝小拳头不停地打着楚宸逸。楚宸逸莞尔一笑,边跑边说道:“就不!收这妖鬼,还就是需要你来帮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