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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不容乐观(1 / 1)

凌晨一点多, 攸晴在卫生间准备洗澡,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又脏又乱, 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是擦伤, 还有淤青, 有些地方包上了纱布,有些小伤就没去管, 碰一下依旧会隐隐作痛。  她的T恤上有大片干涸了的血迹,血腥味还未散去, 那件外套更是被血水浸透,再也不能穿, 被丢进了垃圾桶。  攸晴去卫生院处理伤口时就是这副模样, 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她只能安慰他们, 说这不是她的血。  护士惊疑:“那是谁的?流这么多血, 会有生命危险吧?”

当然会有生命危险,这个晚上, 林唯一一直在死亡线上走钢丝,攸晴闭上眼睛, 脑袋里就会浮现出他血流满面倒在她怀里的画面, 心脏被狠狠揪紧,甩甩脑袋不敢再想,怕自己又一次哭出来。  她懊恼又自责,还担心得要命。这样平静的一个晚上, 他们之前还在一起吃饭、聊天, 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巨变。攸晴已经是第三次看着林唯一被救护车送走, 还是血淋淋的模样, 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命里犯太岁,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灾祸?  幸好,攸晴不是那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她遭遇过太多的痛苦,承压能力要比同龄女孩强许多。  事情很复杂,她知道自己想再多都没用,眼下只希望林唯一能平安无恙,至于前因后果,就交给专业人士去调查吧。  洗完澡,攸晴回到房间,没过多久,谭苏和俞红来了。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太过诡异,他俩都睡不着,凑到攸晴房里来开小会。  谭苏带来了攸晴的书包和行李袋,前者是在垃圾房找到的,后者被警察发现,只是那袋零食不见了,估计是被路人捡回了家。  谭苏坐在椅子上,说:“我们先去的垃圾房,里面没人,只找到你的背包,还有林唯一留下的一瓶急救药,我们就在附近找你们,听到声音才赶过去。”

俞红皱了皱眉,说:“我不懂哎,林唯一都半死不活的了,为什么不留在那儿等待救援?那个地方还算安全啊,你没和他说清楚吗?”

“我说了,他……他就是想来帮我,他不知道我会功夫。”

攸晴垂着脑袋坐在床沿边,很是无力,“还有,他其实是另一个林唯一。”

“另一个林唯一?叫出来了?”

谭苏惊讶。  攸晴看着他:“不是我叫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切换了人格,总之我能确定,后来出现的这个林唯一,不是平时的那个。”

平时的那个林唯一,看到攸晴被保镖摁到地上,都会无情地走开;平时的那个林唯一,点菜只管自己的口味,不会去征询同伴的意见;平时的那个林唯一,看到攸晴提着两个大袋子,都能做到熟视无睹,走得心安理得。  他不是故意表现得没有风度,他是压根儿没有这样的意识,一个从小到大被保护过度的病秧子,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哪里会因为担心攸晴的安危,而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帮她?  只有另一个林唯一,才会做这样的事。  想到林唯一,攸晴又想哭了,惨兮兮地看向俞红,声音里带着哭腔,问:“红姐,他会不会有事?”

俞红答不上来,坐到攸晴身边搂住她,说:“你在这儿担心也没用,至少他家不差钱,一定会用最好的医疗资源给他治疗,咱们就等单文晖的消息吧。”

攸晴在俞红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他帮我挡了一棍子,本来都不会有事的,他要是真有什么好歹,我、我怎么办……”  谭苏见不得攸晴哭得这么伤心,气呼呼地说:“他要是不自己跑出来,更加不会有事!”

“也难说。”

俞红摇了摇头,“就算这次没事,也会有下一次,这次搞得严重些,反而能让林唯一的爸妈更重视,以后也能将安保工作部署得更周全。”

“到底是谁要杀林唯一?”

谭苏还是想不明白,“杀他干什么?柳翠说他这条小命撑不了多久的,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干吗还要兴师动众地去杀他?”

攸晴和俞红都不知道答案,关于林唯一,他们三个只知道他的病症,不清楚其他情况。  但攸晴听到那句“他撑不了多久”,心里还是很难受,说:“他的病可以治啊,不是你说做个心脏移植就行了吗?也许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做移植,怕他活过来。”

攸晴的话给了谭苏灵感,他开始发散思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逼他做移植?按照你说的,那什么鞭炮,花盆,其实都不致命,纯粹是在吓唬他,会不会是因为林唯一太倔,打死不肯做移植,那人就想逼得他心脏病发作,他害怕了,不想死了,也许就同意做手术了?”

俞红觉得这太扯淡:“那要是真吓死了呢?心脏病又不是能随便控制的。”

谭苏双手一摊:“他要是不做移植,不也是个死么?有个词儿是不是叫不破不立?我觉得这不是没可能,死马当活马医嘛。”

俞红哑口无言,三人沉默了一会后,俞红想起一件事,说:“晴晴,刚才柳翠给我打电话,问我林唯一是不是出事了。”

攸晴一愣,抬起头,泪汪汪地问:“她怎么知道?”

俞红说:“这不稀奇,她总有自己的路子。柳翠让我通知你,她要见你,明天晚上八点,你去老地方找她。”

攸晴点点头:“我知道了。”

谭苏给她出主意:“你其实可以去找柳翠探探话,我估计她能知道谁是幕后主谋。”

攸晴压低声音,问:“会不会就是她自己?”

“不可能。”

俞红抢先否认,“她有病啊,想杀林唯一,还派你去接近他,干什么?是想让你们勾搭上后,来个马上风吗?”

攸晴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什么是马上风?”

谭苏以手掩嘴不停地咳嗽,俞红才想起攸晴年纪还小,啥都不懂,呵呵笑道:“没什么,我瞎说的,反正我觉得不会是柳翠。”

攸晴稍稍安心,俞红和谭苏见她不再哭泣,轮番安慰她几句后一起离开了房间。攸晴爬到床上,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微信,都是室友们来询问她怎么没回寝室。  攸晴给她们留言,说自己有点事,第二天会去学校。  留完言后,她又想起俞红的话,去搜索“马上风”,看到打头的一句话就羞得面红耳赤:马上风一般指性//交猝死……  攸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她丢开手机,抱着被子躺下来,心里又一次想起林唯一。  他出来了,那个她喜欢的副人格,可惜,她都没能好好地和他说几句话。  攸晴无法苛责林唯一的鲁莽行为,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好心,他觉得攸晴是个柔弱的女孩,他得保护她。  笨蛋,也不想想自己有多菜。  客栈小楼里的灯光陆续熄灭,到了半夜,几个筋疲力尽的人相继进入梦乡。  ——  此时的彦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依旧灯火通明,忙碌异常,林唯一被连夜转院到这里,原因是他的心脏病。  他额头上受的棍击看起来很吓人,出血量也不小,实际上并没有太危险,颅骨没有骨折,脑内也幸运地没出血,在彦湖湿地附近的医院做过消毒、缝针处理后,不会再有问题。  最危急的还是他的心脏病,状况很不好,转院时,林唯一已经处于休克状态。  邵骏院长在家睡觉,半夜被邹敏的电话叫醒,立刻赶来医院,参与到对林唯一的抢救中。  急诊室门口,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各种高端仪器都被用上,邹敏在走廊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没多久,林海东也赶来了,陆续赶来的还有邹婉和邹培琛。  彭依兰已经回到海城,蔡建兴、邹静夫妻也回到了深城,邹敏没有通知他们,事情太过突然,又是半夜,通知他们也没用,就只给大姐和小弟打了电话。  一直到凌晨五点,林唯一又一次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算是转危为安,听到邵骏说出那句“他暂时没事了”,邹敏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扑通落地。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被林海东扶住,邹婉代妹妹问邵骏:“邵院长,唯一现在是什么情况?”

邵骏的神经紧绷了几个小时,此时极为疲惫,沉吟了一下才对着面前的四人开口:“不容乐观。”

邹敏差点晕过去。  “必须要尽快进行移植手术了。”

邵骏给几位家属详细讲解林唯一目前的心脏状况,夹杂着很多专业术语,邹培琛和邹婉听不太懂,邹敏和林海东倒是听得很明白,这些年,因为林唯一,夫妻二人都快成为半个心脏病专家。  讲解完病情,邵骏非常严肃地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不和你们开玩笑,如果不移植,下次再发病,神仙也救不了。”

邹培琛是个外行,插嘴道:“院长,我听说现在已经发明出了人工心脏,唯一能用吗?”

邵骏还没回答,邹婉先开了口:“什么人工心脏!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唯一只能移植真正的心脏!人类的心脏!”

邵骏认同邹婉的话:“没错,唯一的病情不适合用人工心脏,并且不能再用手术治疗,装什么支架都没用了。”

邹培琛不再吭声,邹婉冷静地问:“邵院长,我想知道,如果不移植,唯一还能撑多久?”

邵骏想了想,摇头道:“不好说,也许三个月,也许两个月,也许就是明天!这不是癌症,能根据病灶估算出剩余的存活时间,这是心脏病,会猝死的!”

“移植,移植,我们做移植。”

邹敏哆嗦着嘴唇,坚强地站直身体,对邵骏说,“我不管唯一怎么想了,这件事我来做决定,他事后要是发疯就让他来找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明明可以活!我绝对不会让他去死!我就只有他一个孩子!”

她情绪激动,邹婉过去扶住她,安慰道:“阿敏,阿敏,你冷静一点,听听邵院长怎么说。”

邵骏说:“如果决定做移植,就要开始找供体,这个需要排队,但林唯一情况紧急,可以开绿色通道,只要出现配型合适的供体,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邹培琛又插了句嘴:“移植手术成功率高吗?移植后唯一能好起来吧?我听说这种移植手术都会有排异反应,很痛苦的。”

这也是林唯一拒绝做移植手术的理由之一,抗排异的确很痛苦,不管是急性排异还是慢性排异,对病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是巨大的考验。有些人器官移植后终身在与排异反应做斗争,生活质量非常差,林唯一说自己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宁可去死,一了百了。  邵骏说:“那就要看配型,看运气,谁都说不准。至于手术后能存活多久,我只能给数据,五年存活率80%,十年存活率70%,世界上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后存活最久的病例是活了三十多年,目前还健在。”

这些数据给了邹敏强大的信心,她想,只要搞定林唯一的厌世情绪,她的儿子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邹敏和林海东把寻找供体的事委托给邵院长,就急匆匆地去病房探望林唯一,邵骏说自己要去忙,也离开了。邹培琛跟在邹敏夫妻身后,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发现邹婉没动,还站在走廊上发呆。  邹培琛叫她:“大姐,走啊,去看看唯一。”

“他刚刚抢救完,要多休息,病房里人太多,不太合适。”

邹婉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疲惫地说,“你到底年轻,一夜没睡还这么精神,我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实在是吃不消,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和你二姐说一声。”

邹培琛说:“好,那我过去了。”

等邹培琛离开急诊室,邹婉往四周张望了一下,镇定地走进安全通道,沿着楼梯往上走。  天空刚泛出鱼肚白,这个时点的医院,除了急诊室,别的区域人都不多,安全通道内安安静静,感应灯因为邹婉的脚步声而逐层亮起。走到三楼半时,她抬起头,就看到四楼平台的墙壁上靠站着一个人,正在捏鼻梁提神。  这个人,正是刚刚离开的——邵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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