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嚣并不介意白可可的那些小算盘，他想着口袋里的布料,“所以你为什么不拿着这东西去找老师告发周子明？”
“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告发。”白可可说得很直接，“如果多死几个人，活着的人就会减少很多竞争压力，不是吗？”
白可可：“而且我的话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这话倒是真的，江城白家，有钱，因为喜欢挑拨内斗而经常上八卦新闻，这几乎是江城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白家出来的，一百八十个心眼子，谁会相信，敢相信他们嘴里的话？
远处的尖叫声在此时此刻越发明显。
刘福眼珠转了转，呸一声，“光扒衣服便宜这玩意儿了，就应该扒了他的皮！让他诬陷大佬！”
张嚣目光落在刘福身上，把刘福看得莫名紧张,“大，大佬？”
“我发现你不怕我了。”张嚣若有所思。
他记得一开始刘福目睹他打爆恶灵之后，可是吓得压根不敢往他跟前凑。
现在倒好，刘福似乎觉得他是个被撺掇两声就会往上冲的傻批，动不动就鼓励撺掇他两句。
“我对您是敬畏,敬畏！”
凉冰冰的阴气在周围萦绕，就跟湿哒哒的水雾一样让活人天生就觉得不适，刘福缩了缩脖子，安静如鸡。
“走了。”
张嚣抬脚朝前方走去，身后的刘福跟白可可抬脚跟上。
这里地势较为平坦,方便了学生乱跑——张嚣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乱跑了。
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粉红色圆圈，他们就在圆圈内跑。
而圆圈上散发的光弱了很多，张嚣一看，就看到圆圈被撕裂的地方残留了浓郁的阴气。
而圆圈内也溜进了恶灵。
就跟把狼放进羊圈一样，恶灵们哪怕知道主要目标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追着不相干的人类跑。
他们极为享受人类的恐惧。
张嚣一到，追着其他人桀桀笑的恶灵们齐刷刷一个哆嗦，立刻停下脚步朝周子明扑去。
本来周子明只在对付大块头恶灵，这时候添了其他恶灵，顿时顶不住被抓住了。
就在他满心悲凉以为自己会被吃掉的时候，他身上忽然一凉。
周子明：“…？”
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刺啦”一声，他的裤子也被撕了。
周子明：“！”
“你们想干什么？”他慌了，开始蹬腿，“你们是变态吗！不吃人扒什么衣服！”
“刺啦——”
身上最后一块布料也被撕裂了。
周子明头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清晰听到了其他人的抽气声。
恶灵们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觉，他们严谨地把周子明的鞋袜都给扯了，遵循了‘扒光’两字的字面意义。
完成任务之后就看向张嚣，看到张嚣不着痕迹的点头之后，顿时一个比一个闪的快的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来得突然，退得莫名其妙，要不是有个风吹蛋蛋凉的周子明还躺在那里，其他人都要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幻觉了。
“啧啧啧啧……”张嚣夸张的声音响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目光呆滞的周子明，“年级第一你确定还不爬起来？这么喜欢光着？”
他目光上下扫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露出来不太好吧？”
【情绪值+5】
这都快抵得上恶灵的情绪值了，可见这位好学生都快气疯了。
周子明仿佛被一群大汉欺负了的黄花大闺女，一个激灵扒拉起旁边儿的布料遮在自己身上，根本不敢站起来！
周子明抬头看着张嚣，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谢谢…提醒。”
【情绪值+2】
“不用谢！”张嚣说着皱起眉头，“不过周同学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些恶灵？我老远就听见他们叫你名字了。”
【情绪值+1】
张嚣：“难道是捅了他们老窝了？”
【情绪值+2】
“估计确实是这样。”旁边儿一个男生站出来，他的声音很有特点，就是之前指着周子明骂他那儿招惹的恶灵的人。
本来这会儿他还想骂周子明的，但是，“你，唉。”
他目光微妙地看了眼周子明，摇摇头离开了。
周子明：“…………”
张嚣在旁边儿火上浇油，“话说回来，年级第一你这力量不行啊，都没两块肌肉。”
【情绪值+3】
张嚣：“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情绪值+1】
“…对。”周子明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年级第一……”张嚣开口，之前颇有点夸赞意味的称呼在这时候，在他嘴里，显得充满了讽刺，“你找到了几块令牌？”
张嚣拨了下自己在腰上挂了一圈的令牌，“唉，我这人平时成绩不行，实践考核也不行，只拿了四五十个令牌，实在是太少了，不像年级第一，你一定找了很多吧？”
【情绪值+4】
周子明哪里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恨不得转身就走，但他身上只有这么点儿布料，一动弹就走光，只能待在原地被动承受羞辱。
【情绪值+3】
周子明提供不了多少情绪值，张嚣却完全没有一点嫌弃，他慢慢地说着话，每说一句，都会收获情绪值。
哎，就是喜欢气人。
“我刚看到张嚣腰上挂的令牌了，我靠好强！”
“现在考核已经结束了，找到令牌也没用了吧。”
“是啊，张嚣可惜了。”
“考官怎么还不回来，那个缺口没补上，随时都有恶灵会进来啊！”
“话说谁知道周子明到底对恶灵做了什么啊，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恶灵不杀人只扒衣服的，太奇怪了。”
“对，恶灵怪诞看人不爽一般就是吃人，但扒衣服…太像人类作风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周子明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让恶灵特意用侮辱人的方式报复回来？”
“那他得做了多过分的事啊，啊没理智的恶灵都气得能思考了。”
“哒哒哒……”
伴随着阵阵阴风而来的，是踩着高跟鞋，染着玫红色头发的女人，她走近之后顿了一秒，随后猛地加快速度冲进圈内。
看到学生们没事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了光着身体蜷缩在地上遮住重点部位的周子明，以及站在周子明旁边儿神色悲悯的正在安慰他的张嚣。
女人：“？？？”
她不过离开几分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