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也希望你会来。”
昭妃首先打破沉默。“为什么?你明知道还会去做,有谁在逼迫你么?”
苏韵内心还是倾向于信任她,毕竟她们有过美好的记忆。“你是说给你药中下毒之事么?”
昭妃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没错,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她没有任何辩解之词,眼睛看着窗外说道。“我不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你可告知于我,我必替你讨回公道。”
苏韵急急说道。空气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停歇。苏韵看着昭妃,昭妃看着窗外,彼此都静默着。过了大约半刻钟,“没有人指使我,只是我看你日子过得好生逍遥自在,抢了王爷欢心,借着我扶摇直上,我心里不爽罢了。”
昭妃放在裙上的右手突然紧握了下,眼睛依旧没看着苏韵。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苏韵察觉,“不,你在说谎,告诉我,是不是楚婉儿在逼你,告诉我不是你。”
苏韵步步紧逼。昭妃内心此时已是波涛翻滚,她很想告诉她事情,可又很怕她知道后会冲动,会去找楚婉儿说个明白,昭妃沉思着。她深知苏韵是个善良的姑娘,可在王府深墙之内,光靠善良是站不稳的,就像如今的自己,还不是一入禁室,萧索度日。她不想韵儿也落得她这般地步,只要一想到苏韵那副惨样,她就感到十分不忍,于是她咬紧牙关,开口道:“不,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
禁室之外,突然传来尖细的声音,“王妃驾到。”
这一声,连空中的尘埃都惊扰了,树上好容易落得一只鸟儿也不被吓得飞走,到令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停歇。昭妃小声叨唠着,“鸟儿被惊走了。”
苏韵心里的话还未说出口,回头一撇,只见楚婉儿气势汹汹地朝着她们所站的房间走来,后面还有四个侍女提着她那大红裙摆,好生神气。“苏韵,你在这做什么?”
楚婉儿进屋后看见苏韵,眼神明显带着不悦,又快速撇了一眼坐在床头的昭妃,嘴里念叨着,“贱人,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由于声音真的很小,屋里的人只看到楚婉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并未听清她在说什么。“王妃,今日您怎么有空大驾禁室呢,禁室是一个晦气之地,王妃最好不要来地好,省得惹了晦气回去,再生了病那就不好了。”
苏韵可不怕她,看见她进屋就没好气地嚷着。楚婉儿眼睛转了转,转过身,附在侍女耳边,手遮朱唇,貌似说了点什么。“去吧,我看昭妃脸色不太好,去把使节进府的西域雪莲拿来给昭妃补补。”
“是,王妃。”
只见侍女听后便急冲冲地退出屋,朝禁室外走去。“我今日见天气晴朗,甚是适合出外游玩,本想来此约昭妃一同出去放纸鸢,却不料想你也在此,真是扰了兴致。”
楚婉儿打量着苏韵说道。可看苏韵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再看向昭妃,也是一副气淡神闲的模样,心下难免猜疑。她脸色大变,她有派人监视昭妃,自打昭妃将毒成功下到苏韵的药里后,侍从便盯得更紧了。这不,刚才,赵公公急急地来到王妃府中,跪在王妃身前,“王妃,不好了,小的看到井贵妃和侍药使于药使朝着禁室方向走去了。”
楚婉儿听了后,这还得了,这一切都是她暗中交代给昭妃做的,要是昭妃供出了她,然后苏韵再告到王爷那去,那她今日苦心经营的形象岂不是毁了。手中的茶盏也掉落在地,不小心溅到她的鞋子,她这才回过神,顾不得已脏的鞋,便道:“走,去禁室!”
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她后面,连花儿上飞舞的蝴蝶,都感受到她们的气势,便飞走了。可她们终究是来晚了啊,看着苏韵淡定的表情,不禁脸色变了变。“就是你,你居然敢指使昭妃去害我,你明知昭妃善良,却还想陷害她。”
苏韵虽不十分确定,但也决定赌一赌,凭她对昭妃的了解,昭妃不会害她。那这深府之内,只剩……苏韵站在楚婉儿前面,看着她的眼睛,一步步向前,楚婉儿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靠在了门上。心想,昭妃肯定是已将事情全盘托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苏韵此刻内心也在打鼓,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猜错了,该如何收场呢?双方各怀心思,就这么看着彼此。“没错,就是我,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隐瞒了。”
楚婉儿推开苏韵,让侍女掸了掸椅子上的尘土,气定神闲地坐下。苏韵看到这,心里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猜得果然没错。“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苏韵愤愤道。“你和我是无冤无仇,但你夺走了王爷的欢心,这就与我有关。”
“王爷之前是最宠我的,可你来了之后,他的心思便给你多了些。”
“可我是你的妹妹啊,咱们也是一起入府,一起长大的亲姐妹啊,你怎么忍的心。”
她虽然知道她的姐姐心狠手辣,但却没料到她连杀亲妹妹都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只是因为妨碍了她,就要杀了她。“亲妹妹又如何,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接近王爷,我也给过你机会,给你足够多的金银,让你走出府墙,嫁个好人家,可你偏偏不听。”
“这能怨得了谁,我的亲妹妹。”
楚婉儿如是说。她们俩本不相识,楚国公本有妻室,也就是楚婉儿的母亲,可在陪王爷探访民情时,在民间遇到个歌伎,他被她的歌声迷住,一时失了性。也是后来,当歌伎带着孩子找上门后才知道苏韵的存在,可他的妻子并不承认她们母女,还令家丁将他们打出家门,警告她们再也不许靠近。楚国公也奈何不得,谁叫妻子娘家强大,他寄居人下呢。还是后来,因为选秀,这才想起了这个女儿,想寻她回府,但她却再也不愿随父姓,可她的娘亲也故去,她无依无靠,终还是入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