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大受震撼。”
“你不可思议。”
“你不敢置信！”
光幕影像中。
似乎为了给秦天这个观看者情绪上的反应时间。
老科学家故意停顿半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不是录制影像？”
秦天盯着老人下意识的问出了声。
实在是对方每说几句话都如同亲眼看到现场情形一般，
道出了他自内而外表达出的神情。
但话刚一出口，
秦天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听到这些话后表现出来的反应，
实际上很可能正是老科学家得知祖先历史后的感受。
以己度人下，
才做到了这般精准的预判。
“你想的不错。”
“当初，年轻时的我，传承了来自上一代学者的这段历史辛秘时，”
“也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在想，”
“一个当时这么庞大的宇宙帝国，”
“怎么可能会滑落到现在这种可悲的地步？”
“这里面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哪怕我知道了原委，也依然保持深度怀疑。”
老科学家的投影原本是坐在一张桌子后。
此时站起身走了出去。
投影光线随之移动，
直至失去了捕捉身躯的信息而消失。
不一会儿，
光线重新聚焦，
出现了老科学家端着杯子进来大口喝水的影像。
“抱歉，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时，都需要调整一下情绪。”
老科学家放下水杯。
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又低头沉浸了半响，
才抬起脑袋开口继续道：
“导致帝国没落的源头，你应该看到了。”
亡灵？
秦天心中想道。
“不错，就是亡灵！”
“既然可以在奥卡星取回我的这段录像，就说明你们肯定会遭遇它们。”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族有没有逃脱它们的侵袭。”
“或者，干脆被那些该死的亡灵给灭绝了？”
“呵呵，哈哈哈……”
老科学家说着说着，
突地笑了起来。
“知道么，”
“我没有使用思维之心来装载我的记忆，而是改用录像的方式。”
“为的，就是不想死后还为这种事哀伤。”
“就当做留一份憧憬美梦吧。”
“在梦中，我族在奥卡星上繁衍了一代又一代。”
“直到，我族拥有了建造宇宙飞船的能力，向更远处的星域边缘逃离。”
思维之心？
是投射艾伦影像的水滴形吊坠么？
想到这里，
秦天马上看向老科学家。
可惜，
对方终究只是一段录像。
无法真的做到像之前那般心意相通，
自己想到什么立马就会给出答案。
咦？
不对啊？
秦天一怔。
按照老科学家的意思，
他录制这份影像应该在亡灵出现之前。
甚至距离奥卡星拥有建造飞船的技术还很遥远。
否则不会说出后面的‘梦话’。
但他偏偏又好像笃定未来某一天，
亡灵终会降临奥卡星一般。
同样的，
秦天心里的疑惑对方没有给出及时的解释。
而是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宇宙太浩瀚了。”
“两千星系团，对我们来说，遥不可及。”
“但放在无垠的宇宙里，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我族远古时期的帝国，一直没有停止继续探索星域的脚步。”
“直到有一天，帝国一支探索舰队发现了一颗能量波动十分强大的星球。”
“那是一颗由黑色气体能量形成的气态星球。”
“这种能量，我们称之为邪能。”
邪能？
死气么。
“邪能非常特殊，以帝国当年的科技水平，竟没能检测到它的危害性。”
“探索舰队当时也很谨慎，这是宇宙生存之本，没有贸然靠近，只派出了一艘科研船接近研究。”
“可是，探索队还是低估了邪能。”
“它感染了科研船里的所有科研人员。”
“第一批感染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亡灵族始祖！”
“在邪能的改造下，亡灵始祖们变得无比强大，可以脚踏星空。”
“很像是帝国曾发现的一些星球中，自称为‘修士’的人族。”
“但它们远比那些‘修士’，强大的太多太多。”
“受到了邪能的蛊惑，一群亡灵始祖对舰队展开了攻击。”
“轻而易举就摧毁了整支探索舰队，感染了所有人。”
“它们四处猎杀星空兽。”
“以那颗邪能星球为核心，搭配不计其数星空兽的尸骸，建造了一艘亡灵族母舰。”
“那是帝国快速衰落的初始，”
“也是整个宇宙灾难降临的开端！”
说到这里，
老科学家仿佛身临其境般，
粗重的喘着气息。
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大半杯水，
才重重抹了抹嘴角，
眼神空洞喃喃叙述道：
“亡灵母舰向帝国核心星域驶去，路途中，向那些生命星球洒下死亡的种子。”
“所有生命星球被快速腐化感染，成了亡灵的天地。”
“没多久，那些星球中就升起了一艘艘骨骼凝聚的亡灵战舰，追赶加入亡灵母舰的序列。”
“帝国的战舰无法突破亡灵战舰的邪能防御，各种最顶级的宇宙规律武器也没有效果。”
“但亡灵战舰发出的邪能，却可以无视帝国战舰的防护，瞬间侵蚀感染舰内所有的人。”
“这导致本就庞大的亡灵舰队，数量越打越多。”
“那是一场……”
“注定会败的星际战争！”
所以，
奥卡星人族曾经的帝国，
就是这么被消灭同化的么。
“是的，就像你现在想象的一样。”
“帝国无力抵抗，最终舍弃核心星域，向宇宙边缘逃离。”
“但亡灵族的扩张没有停止，我族被逼一次次的逃亡。”
追杀？
秦天的眉头皱了皱。
“不，它们不是为了追杀我族。”
“整个帝国已被打崩，我族早已失去了成为它们对手的资格。”
“它们的扩张，它们的肆掠，”
“是为了……”
“让整个宇宙都化为亡灵的乐园。”
“我族一次次残存下来的力量，”
“只不过是它们路过时，随手同化的对象。”
“就像它们对待其他生命星球那样。”
“亡灵的疯狂扩张，让我族一次次的逃亡，变得愈发艰难。”
“也让我族不断丢失曾经各种辉煌的科技。”
“到了奥卡星这一脉，已经不知过去了几万代？还是几十万几百万代？”
“一代代负责保存我族历史的学者，早已忘却时间上的概念。”
“我族也已彻底退化成了行星种族，就连重登太空都变得无比艰难。”
“甚至就连我族的历史，也只剩下我们这些传承者和少数人知晓。”
“但我族并没有放弃希望。”
“就像以前那一代代逃亡者一样，”
“在我们逃至奥卡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为下一次的逃亡做着准备。”
“因为，”
“我们知道，”
“终有一天，”
“那个庞大的亡灵舰队会再次路过我们的家园，”
“它们会像以前重复了无数次那样，”
“再次向我们的家园……”
“洒下死亡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