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就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利用银针和真气,对王晓涵全身经络做一次梳理,避免这些受损的经脉成为暗伤,成为王晓涵修行之路上的拦路虎。若是全盛时期,潘乐自然不需要银针辅助,就能徒手完成这个步骤。可眼下,那点真气仅仅只能坚持一半多,就该告竭了。但使用银针就不一样了,有了这个媒介,凭借着潘乐对真气的精确掌控,完全足以支持全程。只是,一套银针的说法,还是非常笼统的。这不在离开之前,游柔特意请教了一下潘乐:“师父,您需要的是古法,还是奇法,亦或是新法银针套件?”
众所周知,潘乐治病救人全都是根据身体机理,阴阳五行之类的来操作,像这种正统的中医针灸知识,他懂个毛线。当场就被游柔给问倒了,不得不反过来打听:“古法,奇法,新法都是什么情况?各自有多少根银针?”
好在游柔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古法九根一套,奇法十七根一套,新法十三根一套。”
“都不够,我需要至少六十七根银针。”
为了让这个美女徒弟清楚认识到这些银针的用途,避免出现理解上的偏颇,导致准备不足,潘乐特意解释说:“我需要梳理你师娘全身十二正经,每一次一条。以穴位最多的足太阳膀胱经为例,就需要六十七根银针。”
“我明白了!”
游柔这在点头,与楚云飞一道快步离去。潘乐并没有闲着,随后又要来纸笔,给王进初手写了一个进补的方子。方子表象十分难看,完全不符以往潘乐一气呵成的潇洒,不但书写时停停顿顿,上面还涂涂改改得一塌糊涂。有时候,一味药材足足更换了好几次,才确定下来。有时候,已经确定下来的某一味药材,最后又因为与其他药材有冲突而被最终放弃。足足耗了半个小时,这个方子才最终定稿。这是三步法中的第二步,是替王晓涵梳理过经络后,弥补九转续命术亏空所用的步骤,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将方子递给王进初时,潘乐郑重其事叮嘱说:“老爷子,这方子上的药材并无特殊要求,只要验证真伪就够了。而时限方面,最好是在今天午时一刻之前,就配出第一副药来,最迟不能超过午时三刻。”
王进初同样郑重其事接过药方,折起贴身存放:“小乐你放心,等天色一亮,我就会亲自登门请游老弟帮忙把关,绝不会坏了大事。”
不料话音未落,游优就此作出了回应:“王老哥,不用你亲自登门,我已经不请自来了。”
原来,游柔与楚云飞一道回家取银针的动静,将耳目清明的游优给闹醒了。三言两语间,问清了这边的情况后,游优那里还坐得住?这才有了眼下,如此巧合的一幕上演。足可见潘乐交出的那个方子,到底有多用心,到底花费了多少时间才定稿。潘乐那有心思陪这俩老头客气,见到游柔后,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迭取过了她手中捧着的银针袋子,丢下一句我先去下针,就回到了重镇监护室内,回到了昏迷不醒的王晓涵身边。然而,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就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潘乐,刚刚将游柔召唤进去帮忙,并吩咐关上了房门之后没一会儿,圣心康复医院一大群杂毛碧眼大夫,各个带着义愤填膺表情过来找麻烦了。“你们好,请问你们是里面病人的家属吗?”
领头那名五十多岁金色卷毛碧眼老头,开口倒是非常绅士。可这份绅士举止,仅仅只是为此了短短半分钟,就宣告破产。王进初等人那还看不出这家伙背后,那些年轻一些的鬼子,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摸样,是来找茬的?所以对于老鬼子的问题,也是完全没有半点想要回应的意思。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摆出一副看傻子的态度,瞅着这些家伙,等着他们道明来意,而后一波赶走。于是乎,等了十多秒钟不见这些人回应的老鬼子,笑脸就渐渐从脸上褪去了。而跟随他一道前来找场子的那些年轻些的洋大夫,更是各个气愤难当,越发躁动起来。老鬼子咳嗽了俩声,抬手压下了身后大夫们的躁动。随后就板起脸来,郑重其事对王进初和游优这俩个年纪最大的老人警告说:“我知道,你们种花家的人,对起源与种花家,而且源远流长的中医,都抱有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总觉得中医能够做到西医难以做到的事情,对西医形成一个互补的格局……王金国正要反驳,却被游优抬手制止。游优到想看看,这个屁都不懂的老鬼子,到底能将中医抹黑到什么程度。俩人的举动,也让王进初等人安奈了下来,没有第一时间打断这个老鬼子大放厥词。“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是一种极其荒谬的臆想,是一种不符合科学逻辑的幻想,中医仅仅只是一种未开化的巫医,唯一的效果就是心理暗示。比如说中医里头所谓的经脉,所谓的人体阴阳,所谓的内脏五行,都是无稽之谈……老鬼子可不知道这些人的'哑口无言',是在看猴子把戏。还以为是彻底将这些蛮不开化的迷信分子给震慑住了,无论表情还是言语上,也变得越发意气风发。“中医之所以能够在种花家源远流长,是因为当初中西方交流还不够强,导致西医没有能够传入。如今西医大范围取代中医,甚至连绝大部分种花家病人选择西医,也证明了西医的优秀和中医的昏庸无能。我希望你们这些家属,不要继续冥顽不灵,用病人宝贵的生命,为腐朽不堪的中医陪葬。”
不曾想,收尾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动了王金国敏感的神经。他脸色极其不善,冲老鬼子吼道:“立刻带着你的徒子徒孙,滚出我们的视线!”
“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们是白衣天使,是来拯救病人的上帝使者……王进初见这些家伙居然还摆出一副神棍模样来,都懒得跟他们哔哔,直接对楚云飞道:“把他们给我架走,别让这些洋鬼子吵闹到小乐施针!”
只见楚云飞一摆手,周围的王家保镖顿时蜂拥了上来。有几个洋鬼子还想仗着人高马大做点什么,却分分钟就被这些专业保镖使用擒拿格斗的功夫,给搞得嗷嗷痛呼着,憋红了脸蛋,不得不按照这些保镖的意图和受伤力道,踮起步子快速离开此地。本以为这种闹剧,就到此为止了。可就在王金国对圣心康复医院各种不满的抱怨声中,那群洋鬼子居然又特么回来了,就远远杵在过道尽头那里,也不知道用鸟语在叽叽歪歪什么玩意儿。不但如此,这些家伙的举动,还很快带动了更多医护人员围观。得亏了这些楼层是高级病房和重症监护病房区域,王晓涵这一层,更是仅仅只有四个顶配的重症监护病房,并无其他病患,要不然其他病人都会因此不得安宁。王进初顿时就炸了,再度让楚云飞对这群冥顽不灵的家伙进行驱逐。这一次,连返回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在电梯口和消防通道俩边都留下了人手。重症监护病房里。虽然隔音做得很不错,但潘乐耳目聪明,还是觉察到了外头上演的闹剧。只不过这会儿,他压根就没工夫分心旁顾,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个绝佳的装逼打脸,同时给中医证明的机会,也只能白白放弃。毕竟,王晓涵的未来,更加要紧。更何况,他的拥护者,已经替他做了不少事情了。这很符合大佬的风范,而且等到王晓涵活蹦乱跳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能让这些家伙乖乖闭嘴不是么。对于王晓涵十二正经的这次梳理工作,纯属于慢工出细活的大工程,一点都不能急,还不能出半点岔子。潘乐很快就将所有经历都再度集中了起来,按照特定的顺序,一根根转动那些扎根在某条正经所属穴位上的银针针柄,或轻轻转动,或缓缓摇摆,将一股股真气通过银针灌输其中。一旁捧针的游柔,瞪大了美眸,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小细节。同时,将一个个不曾相同的困惑,给牢牢默记在心头,等待回头有机会了向潘乐请教。从手太阴肺经,一直到足厥阴肝经,十二条正经足足花费了潘乐好几个小时,耗尽了他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才宣告结束。见潘乐抽出最后一根银针,吐出浊气放松下来,竟然有了摇摇欲坠之势,游柔连忙上前半拥着搀扶住他,满是关切问:“师父,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