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片死寂。
文帝端坐在龙椅上,没有让任何人起身的意思。 满朝文武就这么跪着。 眼下时节已入了深秋,不知是宫砖寒凉,还是帝王之威让人心悸,大臣们只觉得一股寒气无法克地侵入膝盖,袭遍全身,冷得人只想打寒颤。 直到殿外响起一声高亢绵长的唱喝:“南国羽王到——” 方打破了殿内凝结的气氛。 “都平身吧。”文帝冷冷开口,“南国贵客到来,谁要是胡言乱语丢了皇族颜面,皆以祸乱朝纲之罪论处,定杀不饶!”
众臣起身分列两旁。 一袭白袍的男子自殿外缓缓而来,清贵如谪仙般的容颜,清冷如天山雪莲一般干净的气质,通身纤尘不染,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少年,同样是一袭白衣,个个俊秀出尘,像是从天宫降落翻身的仙童。 大臣们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白袍男子,谁也没有说话。 大殿上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若说在他进殿之前,曾有人怀疑他的身份是否假冒,是否有人故意制造了这么一出故弄玄虚的戏码,为的就是坐实晏璃“真凰归来”的身份。 那么此时此刻,看到这个白袍男子眉眼间清贵逼人的气度,早已不自觉地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众人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凛意。 “晋国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男子走到殿前,优雅地欠身施礼,“吾乃南国大祭司座下首席弟子,南国羽王轩辕羽墨,奉吾皇和师尊之命,特来拜会晋国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
“羽王不必多礼。”
文帝有些激动地看着他,“南国大祭司弟子亲临晋国,乃是晋国荣幸,朕欢迎之至。”
晏璃目光从羽王面上收回,从容淡定地站在最前列,沉默不语。 “师尊近日得知晋国有真凰归来,将使晋国腐朽制度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与吾皇商讨之后,特命小王亲自抵达晋国,送上吾皇一片交好之意。”
“能与南国交好,是朕之荣幸,更是晋国万千百姓的荣幸和欢喜。”
文帝笑容满面,说完转头吩咐,“来人!快给羽王设座。”
“陛下不必客气。”
羽王嘴角噙着一抹温润雅致的笑意,周身气度让人如沐春风,“天下九国天子,唯有南国吾皇是为女儿身,今晋国迎来真凰,吾皇命小王代为表达友好之意,并愿与晋国长公主皆为姐妹,共创辉煌盛世,不知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文帝闻言一愣,随即喜出望外:“结为姐妹?”
羽王点头:“是。”
大殿上满朝文武表情齐齐一变,有人高兴,有人震惊,有人脸色刷白,有人如坠冰窖。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文帝转头看向姜仪,“皇后,你说呢?”
姜仪笑着点头:“确实是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若有南国女皇陛下的支持,晏璃日后的帝王之路将更加无所畏惧。 姜仪这般想着,目光落在晏璃脸上,却见晏璃始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面上并无多少惊喜之色,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她若有所思。 晏璃是喜怒不形于色,还是早已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羽王方才这番话的意思是,南国大祭司算出了长公主的命格?”
荣将军忽然开口,面上带着几分质疑,“我们该如何相信,这确实是南国大祭司的预言?”
羽王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眉眼贵气天成:“我今日站在这里,就足以证明师尊预言的可信度。”
嗓音温和从容,不卑不亢,却透着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然和睥睨之态。 荣将军脸色微变:“羽王的意思是,你能全权代表南国大祭司和女皇的的意思?”
“不然呢?”
羽王挑眉,“本王已经站在这里,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荣将军噎了噎:“我——” “这位将军或许是想亲自去南国一趟,当面跟吾皇和大祭司对峙一番。”
羽王淡淡一笑,“若有这个机会,南国皇族定设宴,隆重招待荣将军。”
“哼。”
身后一个少年忽然轻哼,“晋国将军这是不欢迎我们的到来,还是不愿意跟我们结为朋友?”
荣将军脸色一变。 “贵客误会了,荣将军不是这个意思。”
纪丞相温文有礼地拱手赔罪,“吾皇和皇后娘娘欢迎南国贵客的到来,鄙国无上荣幸,亦真心与南国交好,从此结为盟友。”
“丞相大人说得对。”
群臣中一人赞同附和,“荣将军的话就是放屁!羽王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