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明哲问:“谁呀?”
门外回答:“查房,快开门!”
竟然还是那位夏服务员。印明哲不耐烦地答道:“这么晚了,查什么房?”
夏仁花:“查什么,开开门你就知道了,快开门!”
印明哲知道即使自己不开也挡不住,因为她手里有一套钥匙,只好过去把门开开。夏仁花一步闯进来,又把门关上了。这次进来的夏仁花可和前面送菜的夏仁花大不相同,简直判若两人。夏仁花一进门两眼滴溜溜像找贼一样在房间看了一圈,质问印明哲:“那位呢?”
印明哲:“哪位呀?”
夏仁花:“就是刚才还在你房里的那位姑娘。”
印明哲:“在卫生间”夏仁花直接走到卫生间把门拉开,看见段彩云正坐在床上穿衣服。段彩云愤怒地喊了一声:“出去!”
夏仁花拉上门朝印明哲走去,嘴里还阴阳怪气地说:“都上床了!”
然后问印明哲:“你们啥关系?”
印明哲没有直接回答夏仁花的提问,反而问她:“你直接说找我们啥事吧?”
夏仁花:“你先回答我,你们啥关系?”
印明哲为了拖延时间,故意绕弯子:“没啥事的话,我们啥关系与你有啥关系?”
夏仁花:“我再问一遍,你们啥关系!”
这时段彩云已经换好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夫妻关系。”
夏仁花:“拿出证明来看看。”
段彩云:“因为忘记带证明了,所以我们才要了两个标间。”
夏仁花用威胁的口气说:“你们就算要三个标间,没有夫妻证明在一起同居也是非法。”
段彩云:“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们同居了?”
夏仁花:“不用巧辩,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看见了。”
段彩云:“你有什么权利偷窥客人隐私!”
夏仁花:“查房就要看,不看怎么查房?不服是吧,我马上打电话给保卫科,再不服就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让他们来查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拿起房间电话但没有马上拨号。印明哲赶紧过来按住电话:“咱们有话好好说吗,深更半夜的,何必折腾得一圈人都睡不好觉。”
夏仁花:“好好说,有好好说的办法,你懂吗?”
段彩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什么办法?”
夏仁花把两个指头一捻揉:“这样,我也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段彩云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要点钱是吧,你早说,就是无赖走到我面前开一回口,我也会给她点?要多少?”
夏仁花把手一伸。段彩云:“五十?”
夏仁花:“你留着买冰糖葫芦吃吧。”
段彩云:“五百?”
夏仁花:“你们的名声就值五百块钱?”
段彩云:“莫非你想要五千?你可太黑了!”
夏仁花:“不舍得是吧?你可知道,你这是变相……”一句话没说完,段彩云怒不可遏,冷不防“啪”就是一巴掌:“敲竹杠,竟然敲到姑奶奶头上来了!”
其实段彩云这一巴掌正中别人下怀,夏仁花捂着脸嚎叫:“来人啊,房客打人了!”
。接着就跑进两个男保安,一个高个的,眼睛却小的可怜;另一个胖子,没长脖子,又大又圆的脑袋直接墩在肩上,看来他们是预谋好的。印明哲一手举起刚从日本买回的录像机,一手指着进来的两个保安:“你们不光是敲诈,还想实施抢劫!谁敢动手,我全给录下来。”
也许是做贼心虚,印明哲这招还真管用,进来的两个保安杵在那里没敢动手。夏仁花拿起房间的电话要通了保卫科:“张科长,这里有个房客动手打人,你快来看看该怎么办。”
那边回答:“先让保安看住他们,我马上过去。”
印明哲觉得奇怪,这么晚了保卫科长还没下班,专门坐那里等着,好像也是事先约定好的。大约过了十分钟保卫科长来了,夏仁花迎上去指着段彩云说:“我们查房,她不但不配合还动手打人,一巴掌把我打晕了,现在头还疼,很可能是脑震荡,张科长,您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张科长气势汹汹地走到段彩云跟前:“你是打她了?”
段彩云坐在沙发上洋洋不睬地说:“打了。”
张科长:“你好嚣张啊,打了人还像没事似得,站起来!”
段彩云依然坐在那里纹风不动,印明哲倒是抢着站起来了,指着夏仁花说:“是她先敲诈我们,并且用极端下流的语言侮辱我们。”
张科长:“说话要有证据,敲诈你们有证据吗?”
段彩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支录音笔:“这就是证据。”
张科长伸手去拿录音笔:“我判断一下是不是她的声音。”
段彩云把手缩回来厉声说:“你远点,别这么不懂礼貌!”
说完打开了录音笔,把刚才夏仁花要钱的那些话放了一遍。张科长见段彩云坐在沙发上,说话口气像训儿一样,他那里受过这样的气。听完录音霸气地说:“是不是她的录音等公安局鉴定了再说,你打人就是犯法,保安,把这两个人带到保卫科去,先分别看起来,明天再做处理!”
别看段彩云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在反复琢磨着:出不出那张牌?她曾经对老爷子发过狠话,一辈子都不用那张臭牌。今天看这阵势,不出那张牌还真的过不去。如果真被他们关到保卫科,以后再通知学校来领人,那可丢人丢大了!让她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她错了主意却让印明哲跟着丢人。最后她一咬牙,出!先把这帮下三滥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再说。印明哲真急了,站起来指着张科长问:“你有什么权力非法关押我们?”
张科长:“这不叫关押,这是保护,以防你们畏罪自杀。”
两个保安跑过来。段彩云照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张科长轻蔑地一笑:“小子,我要通个电话,你若敢接,接完了,让我们去哪里都行。”
张科长被段彩云缈杀一切的气势所震撼,连连点头说:“好,好,你要。我倒想看看你是哪路神仙。”
段彩云坐在沙发上,稍微倾斜了一下身子,啪,啪,啪,啪……拨通了一个大哥大号码,听不清那边说话,只听见段彩云在说:“李总,我是段彩云,……。今晚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谁料有人上门敲诈,……。敲诈不成,还想拘押我们,……。你的保卫科长就在这里,具体情况你听他说吧。”
最后又加了一句:“这件事情希望您为我保密!”
说完一伸手把电话递给了张科长。张科长一听用那样的口气给李总打电话,就知道自己碰上茬子了,接过电话,蜷曲在小茶几前,小心翼翼地说:“李总好,我是保卫科张恒多。……。是,是,段小姐说的句句有理,全是事实。……。夏仁花敲诈客人,我早有耳闻,今天我特意派两个保安跟踪监视,确是如此……。都怪我眼瞎,都怪我无能,我一定认真查办,严肃处理,并向段小姐诚心诚意地道歉。……。”
他轻轻地放下电话,低头走到段彩云面前,先是啪,啪,啪,抽了自己三个耳光,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张恒多瞎眼,办事糊涂,任凭大小姐处置!”
段彩云问:“不拘押我们了?”
张科长:“张恒多不敢!”
没等别人叫,夏仁花自觉跑过来跪在地上,张科长打了自己三巴掌,夏仁花打了五巴掌也不止:“我瞎眼,我下贱,大小姐大人大量,不和我这样的下贱人一般见识,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我永远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段彩云满不在乎地说:“我没闲工夫和你们计较这点破事。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
四个人像从猫嘴里挣脱的耗子一样,乖乖地退出房间,并轻轻地带上房间门。印明哲站在一旁像看奇幻电影一样,真不知段彩云哪来的那股降妖除魔的法力。印明哲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段彩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如此雷人的法力?”
段彩云轻松地一笑:“刚才没听见我说‘保密’吗?”
印明哲:“你这一说我还真不敢问了,看刚才那阵势还不是一般机密,应该属于绝密”段彩云一改前边天真烂漫的样子,沉着脸不屑地说:“哪是什么绝密,只是我懒得说,细说我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