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舟见形势严峻,立刻对洛绾宁道:“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我洛绾宁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字。”
洛绾宁又从楼梯旁扯下一根红绫,眼中尽是不屑。这些是楼梯的装饰,在洛绾宁手里,便可当长鞭使用。洛绾宁傲然而立,那绝代风姿,竟让人移不开眼来。太子手指轻叩廊柱,心道,这丑八怪被自己拒绝后,倒是越发的不同了。战事一触即发,门口突然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接着两排身着黑甲的侍卫涌入,一部分护在洛绾宁面前,与太子亲卫对峙。一部分上二楼直接把围在太子身边的世家公子给抓了。就连满身血的姜辕也被提溜了起来。楚玄璟抬步而来,高大伟岸的身姿如同一座小山,玄衣墨发,矜贵逼人,他一进来,楼内顿时鸦雀无声。周遭的空气都下降了十几度。众人皆跪下请安,不敢抬头。楚玄璟视线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妄议皇室宗妇,污蔑本王王妃!把这些人全部押入京兆府。”
“是。”
楚玄璟视线落到姜辕身上,又特地加了一句,“听闻朝中正在查贪污舞弊之事,让京兆府尹重点查查姜公子,也许有意外收获。”
姜辕听到这话,也顾不上身体疼痛,大叫起来:“太子殿下,我,我不进京兆府,你快救我啊……”太子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三分。他上前拦住黑甲卫,转身看向楚玄璟:“七弟,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人都是孤请来的,你这是在打孤的脸吗?”
楚玄璟睨向他,眼神带着一抹轻蔑。“就因为一个丑八怪,七弟就要给孤难堪?”
太子指着洛绾宁,气道,“我知道这丑八怪是父皇强塞给你的,你觉得憋屈,可若你真不想娶他,孤会替你求情的。这京都里,只要是你瞧上的,孤定帮你搞到手……”“带走!”
楚玄璟一声冷喝,黑甲卫不再犹豫,越过太子,将这些喊冤的狗腿子一个一个押出去。太子恼怒至极:“楚玄璟,你——”楚玄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朝洛绾宁走去。洛绾宁正看戏,突然瞧见大魔王,心里咯噔一声。这男人是天生的强者。他身上散发出的霸道冷酷气息,属于王侯,属于神祗,是她平生仅见。哪怕她心理素质再高,对上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都有种跌入深渊之感。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招惹的。想到前两次她的放肆,她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凉。当即就咧嘴笑了笑:“哈喽,又见面了,还真巧啊。”
楚玄璟在洛绾宁面前站定,视线却转向谢闻舟:“新猎物?”
谢闻舟不乐意了。什么新猎物?要猎也是他猎别人,自己怎么可能是猎物。可惜,他还没说话,某人就竖起三根指头,指天发誓:“厉王殿下冤枉啊,我跟谢世子清清白白,绝无私情。他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才请我来吃饭的,不过,我现在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饿了。”
说着,看向谢闻舟:“谢世子,咱们改日再约。”
暗地里咧嘴眨眼使眼色。古代人都很保守,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让楚玄璟误会。没想到,谢闻舟这个老六脑子不知道是不是抽抽了,竟然拉住洛绾宁道:“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欺负你。你不用怕!”
草!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猪一般的队友。这不是怕不怕是问题好吗?她这叫识时务。战神之名响彻整个天隶国,如今看他对太子的态度,可见权势之盛。就算不喜欢他,也万万不能得罪他。偏谢闻舟活腻了,梗着脖子与楚玄璟叫板:“厉王殿下,这丫头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便是我谢闻舟罩着的人,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我告诉你……”话未说完,就被洛绾宁捂住了嘴巴。“厉王殿下息怒,谢世子他喝醉了。”
说着,点了他的哑穴,把人推到剑风身上,“麻烦这位壮士把人带回永宁侯府。”
剑风看向楚玄璟。见楚玄璟颔首,他才扛麻袋似的扛起谢闻舟,眨眼消失在酒楼。楚玄璟一抬手,偌大的酒楼瞬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个闲人都没有。他撩袍坐在大堂的一张方桌前。对洛绾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洛绾宁大大方方坐在楚玄璟面前。接着,一道道美味佳肴上了桌。洛绾宁心里惊疑不定。她抬眼,看着楚玄璟:“王爷,我不喜欢打哑谜,有什么事,直说吧。”
楚玄璟:“不是来吃饭么?吃吧。”
洛绾宁:……洛绾宁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可她知道她不能心急。不就是吃饭么?她正好饿了。洛绾宁吃的一点不淑女,甚至有点凶残。狼吞虎咽,一手肘子,一手鸡腿,还用手背抹嘴,毫无淑女形象。她倒要看看楚玄璟能忍到什么时候。楚玄璟却只看着,不动筷,也不言语。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洛绾宁都吃撑了,对面的人依旧稳如泰山。好吧,她认输。这独角戏她是唱不下去了。洛绾宁擦了擦嘴,擦了擦手,看着楚玄璟道:“王爷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跟我一个小女子耗?不如让我来猜猜,王爷所谓何事?”
楚玄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挑眉道:“愿闻其详。”
“王爷看我医术高超,几次试探。如今又特地来解围,定然是想让我替你医治身上的伽罗毒。”
洛绾宁信誓旦旦。楚玄璟也没否认:“合情合理。”
“伽罗毒十分棘手,再加上王爷中毒日久,毒素早已渗透到身体各个部位,要拔除,难于登天。就算是我,治愈王爷的可能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楚玄璟的手突然蜷了蜷。面上却分毫不显:“所以呢?”
“王爷可愿与我做个交易?”
洛绾宁索性把话都摊开了,“我现在的处境,也不乐观。若王爷能庇护我,我愿给王爷解毒。在此期间,王爷不得干涉我的一切。我们明面上是夫妻,私下里只是病患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