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敬酒的时候,丁铜亮说了一句:“你还挺有男人气概。”
就这一句话,让丁麟一屁股坐下去,眼神涣散。张可听得迷迷瞪瞪,啥叫有男人气概?就这清秀的小脸……这瘦弱的身材,咱这样才叫有男人气概好不好!自己就这么被无视了?酒桌上,两个陪同丁铜亮而来的青年,笑眯眯的朝张可点头致意,似乎在场唯一能看得起的,也就仅仅只有张可一人。“你好,我叫丁萧,是爷爷的长孙,这是丁尘,是我弟弟。”
两个年轻人,长相俊朗不说,而且既有男人气概,又有文雅风度,更罕见的是眼中很少看到戾气,比他们那个小叔叔不知好到哪里去。可越是这样,越让张可提起戒备之心。毕竟像丁玄琦这样的纨绔,冲突都在外,而丁萧和丁尘兄弟俩,要是对付自己,恐怕不会是明面上的对付那么简单了。“实不相瞒,在下曾经也习武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学医太忙,也就暂时搁置下来,不过对武岸联盟这个组织,还是非常崇拜和向往的。”
此刻,弟弟丁尘开口了:“只是不知张兄师承何处,被武岸联盟所夸奖。”
张可心中一凛,已经开始摸底了吗?他笑道:“什么师承何处,都是自己瞎练而已,外面那些都是谬赞。”
“哈哈,张兄不地道,阁下要是瞎练,世上就没有几个高手了。”
丁尘笑道:“让我猜一猜,可是云岭魔山?嗯……不是。”
他似乎非常在行察言观色,在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淡淡扫了张可一眼,便迅速否决了这个答案。“那可是洞箫的武道张家村?嗯……也不是。”
“慈铃府的杭北前辈门下?嗯……也不是……”丁尘一连说出了八九个,那些张可听都没听说过的武道势力或者组织。结果张可神色丝毫未变。越是这样,越让丁铜亮也好,四大玄境强者也好,都在心里微微忌惮。可实际上,根本不是张可不在乎或者怎么样,实在是张可压根听都没听说过,怎么会变色……丁尘不信邪,又试探性的说了几个宗派,结果面前的张可依旧无动于衷,稳如泰山。张可这样的表现,竟给四大高手和丁尘,营造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丁尘和四大玄境高手对望一眼,投鼠忌器的他们,暂时打消了妄动的看法。酒过三巡以后,桌上沉闷的气氛越来越严重。此刻的丁玄琦擦了擦嘴,道:“我吃饱了。”
似乎丁玄琦的话是一个信号,在场几个人同时抬起头,看向丁酉。“丁酉,你既然是我亲弟之后,咱们也是亲人,弟弟他虽然被逐出家族,但几十年过去了,什么恩怨也该放下了。”
丁铜亮缓缓的道:“一会你就与我们一起回去吧,等拜了先祖,焚香祭祖之后,你便是丁家的人,再没有什么敌人会蠢到得罪你。”
丁酉心头一颤,暗道这一刻终于来了吗?他低头喝了口酒,道:“族叔,您继续说,我听着呢。”
似乎是族叔两个字,让丁铜亮听到了妥协的味道,他也喝了一口酒,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继续呢,你就在盛京住下去吧,丁家家大业大,你几十年没有回去,光认识人就要认识三年五年,在那住下也好。”
丁铜亮笑眯眯的道:“至于你在金华的家产,那倒不用担心,依旧是你的,只是这三五年交给我孩儿玄琦打理就行了。”
这还不用担心?丁酉要不是修养好城府深,换成了张可此时就要破口大骂了。把两代人几十年的打拼成果,交给一个才不过五岁的纨绔小儿?家业得败成什么样子?而且你说三五年再回来,三五年之后还有机会吗?这不就是典型的敲诈勒索吗。此刻,张可都开始暗中握拳了,可他扭头一看,丁酉却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此刻,丁酉笑了。“多谢族叔恩情,那我能否把父亲的骨灰,一同带回主家?”
丁酉仿佛认命,或者又是个傻子,没理解丁铜亮话中的意思,反而一脸笑的询问。此刻丁铜亮以为事情笃定,也变得好说话了,他笑道:“当然可以,这是人之常情。”
丁酉闻言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留在这里,先请出老父亲的骨灰,过两天就赶到。”
丁铜亮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呢?除了请出我弟弟的骨灰,还有什么事?”
丁酉脸色一滞:“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你若是瞒我,便是背弃家族。”
丁铜亮刚刚才好转的脸,瞬间就变得阴沉下来。几个玄境武者,同时把危险的目光放到了丁酉的身上。此刻的丁酉脸色难看,忍了大约十秒钟,终于迫于压力说出来:“将金华丁家的家主之位,传给吾侄麟儿。”
“传给谁。”
丁铜亮突然就怒了,指着丁麟的脸:“传给这个人?不行!”
丁酉难得的顶住压力,沉声道:“丁酉愿跟随父亲回归丁家,至于金华这偏远之地的产业,就不劳烦玄琦,麟儿便可打理完善。”
丁铜亮盯着丁酉,冷冷盯了三秒钟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顿时就把丁酉等人笑蒙了。他想过可能发生的许多情况,可就是没想过丁铜亮会在这个情况下,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