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人群,苏祁直接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四周也是静谧的很,他关紧门,先是走到书桌边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压惊,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看娱乐新闻。
翻页面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昨晚的那件事算得上是爆炸性的,大标题小标题的报道就挂在微博首页,字字飚红,他认真的翻了几条,又看了看现场的视频,总算是确认了宁疏并没受到伤害。
可随即,他就被自己刚才的慌乱模样给逗笑了。
宁疏怎么会受人欺负?
像她那种性格的,别人不被她欺负才算是烧了高香吧?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苏祁刚放下手机,宿舍的门就被人轻轻的敲响了。
起身开了门,只是门外站着的人,却是让苏祁愣了两秒。
喻凡?
他怎么会来?
喻凡一向面容冷冽,此刻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垂眸看了看苏祁,手一抬,把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你的。”
是个小小的纸盒子,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
苏祁下意识的看向盒子,礼貌的扯了扯嘴角,接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但人家都替他拿回来了,该有的礼貌总不能少,他笑了笑,冲着喻凡扬了扬手。
“谢谢凡哥。”
喻凡嗯了声,转身要走,可没几步,身体就顿住了。
转过头来时,他目光沉沉的,定在苏祁脸上,似是在深深的探究着。
苏祁被他这突兀的目光盯的有些尴尬,心下更是茫然,只能挠了挠头,问道:“凡哥,我怎么了吗?”
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那样奇怪?
喻凡抿了抿唇,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印在薄薄的光里,有种刀鞘的锋刃感,“你和宁疏,是不是……认识?”
苏祁顿时一愣,看着喻凡的眼神也变了几分。
……
另一边,宁疏正在办公室里修剪花。
她今天特地从顾家带了那束朱丽叶玫瑰来,就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现在整间屋子都飘满了清甜的玫瑰香气。
坐的久了,宁疏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细长而白皙的指尖一拨,挑开了半透明的窗帘,继而远眺着对面的顾氏大楼,目光一层层的攀爬上去。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直到三十五层的时候,停了下来。
距离太远,墙上又是装的反光玻璃,压根儿就看不清里面的环境,可她却有点乐此不疲,冷傲明艳的面容落在晨间的光里,透出了几分柔和与澄净。
也不知道顾裴沉在不在。
她嘴角无意识的扯了扯,下一秒,耳边就忽的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咔哒声。
倏地一下,宁疏就把手伸了回来。
陆澜抱着文件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宁疏淡定自若的站在落地窗边,表情镇定的很,一双瑞凤眼黑沉有雾,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
陆澜直觉有诈,略蹙了蹙眉,表情奇异的看宁疏,“你在做什么?”
宁疏不笑还好,只要她一笑,准是又有什么蔫儿坏的心思了,跟她认识这么多年,陆澜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宁疏当即敛了表情,继而步子抬起,走到书桌前,重新坐了下来。
陆澜沉吟,不过也没当回事,把文件放在桌上,她眼睛一撇,就看见了那一簇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顿时笑了。
“老干部风气,果然是会传染的。”
都不用细听,宁疏就知道她是在说自己。
拿起桌上的文件,宁疏手中握着只笔,略有深意的抬头看了陆澜一眼,“说谁老呢?”
老干部风气,到底是说谁老,她还是顾裴沉?
要是说她,她可是不认的。
要是顾裴沉……,人家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哪里能称得上老?
“说错话了。”陆澜哭笑不得,从文件夹里拿了几张票来,放在了书桌上,“后天偶像训练营的门票,vvip座位,你的位置就在宁菀月背后。非常方便监督她有没有小动作。”
“……”
林景泽这看热闹的心思,怕是恨不得她们俩在现场打起来吧?
简直居心叵测。
陆澜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头一偏,正巧看见身侧不远处亮着的平板,正在播放着wen集团的某个宣传片。
顿时冷笑了一声,陆澜伸手拿过平板,干脆利落的给视频关掉了。
宁疏抬头,看陆澜透着冷匪之气的脸颊,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平板,了然道:“她是她,wen集团是wen集团,不能因为一个她,钱就不要了。”
陆澜抿着唇,怒火氤氲着凝成了一层雾气,过了会儿,她才说道:“你就不奇怪,凭薛子吟的胆子,能做出这种事?”
这就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
薛子吟从小养尊处优,脾气显然是被惯坏了的,小打小闹虽然没断过,可却从来没听说她做出过多么离经叛道的事儿来。
更别说是往酒里放头孢,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事儿!
宁疏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批改文件,“错不错的,也总要找出来一个人承担。”
她这么说,陆澜倒是没什么可反驳的,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你和阿深都是hf医学院毕业的,这点鉴别功力总还是有的。”
宁疏顿时闷笑出声,看着陆澜的眼神也调皮了许多,“你当真以为,头孢扔进酒里,用肉眼就能看的出来?”
“……”
陆澜愣愣的看向宁疏。
宁疏缓缓站起身,走到陆澜面前,从她手里拿过那个平板,调了一张照片出来,又重新塞到了她手中。
“看看。”
陆澜目光微垂,只看到平板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是个相貌极其清秀的少年,年纪并不大,但周身气场却很是冷峻,他身上还穿着一套服务生的衣服,站在人群里,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皱了皱眉,陆澜总觉得这照片上的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她想了想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是喻凡!”
怪不得她瞧的眼熟,这不就是宁疏看中的那个小孩儿吗?!
宁疏点头,表情若有所思的,“酒里有头孢的事儿,是他告诉秦毓深的,其实早在薛子吟过来之前,秦毓深就已经给我发过消息了。”
“为什么?”陆澜不解。
这个喻凡,和宁疏并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她,那可是在宁家,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发现的。
宁疏耸了耸肩,表情却是变的高深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