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安用尽了自己浑身解数,撑了四天,直到第二个安全区结束。 等他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陆子野跟萧烟。 两人正吃着精致的糕点,坐在真皮沙发上,观赏着对面大型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鱼,说说笑笑,宛如贵族少爷小姐。 “卧槽,你们怎么在外面?!”
沈嘉安咆哮,“说好的一起冲着冠军呢?你们居然临阵脱逃,留我跟川儿还在拼了老命的坚持,你们对得起我们吗?”
宛如一个冲锋陷阵,勇往直前的士兵,因为队友的跑路而愤怒无比。 萧烟刚张了张嘴想解释。 沈嘉安又继续咆哮,“跑的时候就不能带上我?!”
又不等萧烟说话,他嗷嗷的开始哭着咆哮。 “呜呜呜你们居然早就出来了,还吃香的喝辣的,我踏马怎么没想到按求助按钮,活活把自己熬成了傻逼。”
“……” 萧烟闭上嘴,选择不说话。 小绿毛的头发上一层灰土,像是枯萎的小白菜。 陆子野冷酷无情,完全不为所动。 “别嚎了,赶紧洗澡去。”
他顿了顿,看了眼屏幕上的存活人数,“川儿怎么还没出来。”
沈嘉安突然露出丧心病狂的笑。 “他还没出来哈哈哈,我终于找到比我更惨的人了。”
两天后。 洛川找到了宝藏,成为最后的赢家。 沈嘉安:“……” 嗷呜呜呜。 两个没受苦,吃香的喝辣的悠闲自在。 一个受了苦,但是拿了宝藏风光无限。 合着就他一个人。 吃了苦,没拿宝藏。 求助按钮也没摁,还他么是被活生生淘汰的,丢尽了脸面! 沈嘉安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嗷嗷大哭。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偌大的委屈,就下意识的要跟他妈倾诉。 毕竟男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就是要找妈妈。 沈嘉安拨弄电话,延续自己以往的说话风格,不给对面一点反应的时间。 把自己的悲伤哭着说了一遍。 对面继续沉默着。 沈嘉安有些纳闷他妈怎么不理人。 “妈,等我回家的时候,你能给我做我最爱的糖醋排骨吗?”
对面沉默了很久,沈嘉安只能听到听筒里滋滋的电流声,以及轻微的呼吸。 沈嘉安有些纳闷。 “妈,你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 直到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优雅的磁性嗓音。 “好。”
“……” 沈嘉安脑袋上猛的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他的错觉吗? 他低头看向手机上的备注。 他给他妈的备注是,妈妈。 给时斯的备注是,妈了个巴子的时斯。 沈嘉安两眼一黑。 草,他居然、、、打错电话了!!! 电话里,时斯慢条斯理的说道,“糖醋排骨我不会做,等你回来,给你点个外卖行吗?”
点外卖??? 就这??? 沈嘉安顿时冷下脸来,他咬着牙回复。 “不用了!”
随后沈嘉安怒气冲冲的把电话挂了。 杀千刀的时斯! 去他娘的时斯! 呜呜呜不行,小嘉安越想越委屈……委屈的像个八百斤得孩子。 时斯眸色低垂盯着手机屏幕,长睫耷拉下来,灯光覆上一层浅浅的灰色阴影,慵懒又疲倦。 他连着加了几天的班,原本身体已经疲倦不堪。 小鱼看他突然弯着唇角笑了笑,比起前几日的死气沉沉,整个人鲜活生动不少,恢复了以往妖孽漂亮的模样,勾魂摄魄。 于是她笑着问,“时老板,是阿姨的病情有了好转吗?”
时斯笑容微微一僵,随后摇摇头。 小鱼有些尴尬,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看您终于开心了些,还以为是阿姨好起来了。”
时斯漫不经心的想。 开心了些……吗? - 洛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萧烟心疼小家伙,就直接带着陆子野跟沈嘉安,在出口处等他。 看到小家伙走出来,他们齐齐傻眼。 小家伙像是刚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浑身脏兮兮的,往日里白嫩嫩的小脸蛋,如今满是泥土,还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只有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明亮无比。 身上的破破烂烂,乖软柔顺的黑发像是小鸟巢。 哪怕他下一秒喊一句,“收破烂儿~” 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讶,甚至会给他两个瓶子,希望他能下一顿吃饱。 小家伙怀里抱着锦盒,磕磕绊绊的朝着他们走来。 没有什么比能在出口见到自己亲人更开心的事了。 洛川感动的眼泪汪汪,迈着小短腿,“呜呜呜陆哥烟姐嘉安哥,我好想你们啊……” 几个人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动作十分一致的往后退了一步。 “别,别过来。”
不能说他们嫌弃,实在是,这真不是一般的脏。 小家伙脚步一顿,茫然的望着他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歪着小脑袋,举起来自己护在怀里的盒子,“我给你们宝藏……” 沈嘉安扬声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洛川回答。 沈嘉安看他实在太脏了,于是打商量,“你先打开看看。”
小家伙乖乖的把盒子打开,心里想着有了宝藏,哥哥姐姐就会愿意抱他了。 结果他打开了盒子,从中掉出一只金黄色的尖叫鸡。 “……” 他拿起来尖叫鸡,捏了一下,尖叫鸡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有过来看热闹的选手甚至发出了几声嗤笑。 “这就是宝藏啊,合着逗人玩的不是?还好我机智早点就出来了。”
“就是,这个宝藏拿的跟笑话一样。”
洛川有些呆呆的看着他们。 他在游戏里菜,就想着在这里好好表现。 明明他好努力的拿了冠军,怎么大家还是看不起他…… 小家伙有些想哭,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直到修长的身影走到他面前,头上笼罩阴影。 洛川仰头,看到男人清冷孤傲的容颜,在这初春温暖的季节,依旧冷的像是一捧干净的初雪。 男人一言不发,唇角紧绷,宛如没看到他身上脏兮兮的泥。 沉默的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