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妘跟着御景沉离开,心想这家伙也不嫌麻烦,不知道明宣帝故意将事情交给他,不就是为了杜绝他在二王爷卧病期间下手吗?
否则要真出了事,他必然要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果然是皇家人,一个比一个阴险!
慕七妘心中腹诽,再次走到他跟前,就要贴过去沾点凉气,谁知他折扇一点,挡在了他们之间。
“慕姑娘,请自重。”
慕七妘愣了一下,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自重是什么?能吃吗?”
“能死。”御景沉笑吟吟地看着他,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慕七妘却觉得他生气了,想半天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问了句来时他问自己的话,“你生气了?”
也是冷静自持到极致的人,看到她这张脸依旧能够保持淡定,御景沉摇了摇扇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大步往前走去。
因为对方加了内力,慕七妘跑起来也没跟上他。
没一会,发现自己被他丢下,慕七妘气得不再去追,也不敢乱走,生怕再冒出一个劳什子公主来。
“请问一下七王爷的寝宫怎么走?”慕七妘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问道。
结果对方看到她时眼睛一亮,“慕姑娘!”
慕七妘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抓住双手往另一个方向拖去,“七王爷刚刚晕过去了,还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七妘看出她是个耿直急性子,并没有计较她的堂而皇之。
等去了七王爷的御风殿,就见他气色黯淡地躺在床上,一副随时会呜呼的样子。
“不对啊。”慕七妘不解,按理说不应该,他又没有中毒。
持着疑惑,慕七妘抓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正要探脉,忽然就被对方反手一抓,紧紧扣住手腕!
眨眼之间,奄奄一息的七王爷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她的胳膊突然来了一招!
慕七妘纤眉一皱,就势一个擒拿手反击回去!
这边,御景沉走至花园,撞见从花径另一边走出来的御棠安。
看到他时,御棠安大松一口气,喜笑颜开地走来,“皇兄,你刚刚干嘛去了?”
御景沉看着她,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渐渐地,御棠安被看红了脸,跺脚嗔道:“皇兄,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御棠安摸着自己的脸,就见御景沉合上折扇,转身大步离去。
御棠安,“……”
“你们在做什么?”
床上两人打得激烈,慕七妘骑在御萧阳身上,一拳头正要朝他那张扭曲的俊脸打去,门口就响起了这道声音。
紧跟着一股有若实质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个正在打斗的人俱都浑身一颤!
慕七妘连脑袋都没来得及扭过去,就被一阵大力掀翻在了地上!
御萧阳见此哈哈大笑,解气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看你还怎么嚣张,谢谢皇兄!”
好不容易制服七王爷的慕七妘此时狼狈地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质问罪魁祸首,“御景沉,你在发什么疯!”
“胆敢以下犯上,来人,把她带下去!”御景沉面无表情地吩咐。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御棠安也看到了刚刚的场景,刚刚见自己的亲生皇弟被个下贱丑女骑在身上,全身怒意喷薄而出。
御萧阳见侍卫上来,唇边笑容猛然一滞,连忙拦住,“等等皇兄,她没拿我怎么样!”
御景沉看着慕七妘,不仅没找到半点认错和驯服,反而一脸的桀骜不驯,唇角一扬,语气微凉,“拿下!”
“慢着慢着,皇兄,我跟慕姑娘闹着玩呢!”御萧阳不淡定了,连忙挡住他们,笑呵呵地试图化解矛盾。
御棠安不明白自己向来机灵的皇弟怎么突然变得糊涂,冷声朝着侍卫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抓起来!”
场上一片混乱,七王爷顾此失彼,正要再劝,慕七妘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淡然不惊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谁敢动我?我是陛下派来医治七王爷的人!”
御棠安一脸怀疑。
慕七妘置若罔闻,一双泛着冷意的漆眸看着御景沉,早已没了一开始的热络,令御景沉呼吸一滞。
“殿下,你敢抗旨不尊吗?”她似讽刺地说。
御景沉波光潋滟的眸盯了她一会,才缓缓笑道:“七王爷已被治好,现在不劳慕姑娘大驾。”
好生生站着的七王爷生龙活虎的样子已经被大家看到,慕七妘若说未治,七王爷却好了,到时候该定谁的罪?
“我还要去救二王爷!”慕七妘皱眉,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抽哪门子的疯。
“二王爷?同样不需要你!”御景沉笑得更温柔了,一双绝世风华的眼睛浸满了溺死人的柔光,却让慕七妘心头泛冷。
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察觉到了危险。
这人竟然不惜被明宣帝怀疑,也要跟她翻脸,可见是个为所欲为到极致的人!
在此之前,她差点就以为他是个多年隐藏、隐忍而克制的家伙!
很好,友尽是吗,那便友尽吧!
慕七妘不用侍卫来抓,主动上前束手就擒,“我不仅以下犯上,我还大逆不道,我想趁机对七王爷下手,怎么样,是不是要砍头?”
御景沉见她这般肆无忌惮,轻吸了一口气,见她还想再说什么,上去一把锁住她的双手,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还敢嚣张,看来需要本宫亲自来拿!”
“皇兄小心!”御棠安刚喊了一句,就见两人迅速消失。
“放开我!”慕七妘不想他的武功这么高强,竟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扭了半天不仅没有扭出他的桎梏,反而被对方一下子带入结实的怀中!
瞬间,慕七妘大脑空白了一下。
刚刚他对自己说的话开始浮现——慕姑娘,请自重!
眼前就是一片黑影压下。
她瞪大眼睛,看着这反转的一幕,发现他想做什么,眸色瞬间一变,“殿下,请自重!”说着,她狠狠撇开了脸。
一个冰凉的,又有点危险的轻吻落在脸上。
或者说,轻轻擦过,若有似无,令她很难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