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想要哭的冲动,肩膀却不争气地开始颤抖。他越是压抑着自己想哭的冲动肩膀就越是颤抖,肩膀越是颤抖就越是想哭,像是一个怪圈,把他圈死在里面,找不到出路,找不到不哭的理由。 “为什么会是我爱罗,为什么总是我爱罗……就这样死了。”
鸣人捏紧了拳头,发出的声音让人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了,一步步走近我爱罗的遗体,“他可是风影啊……才刚刚当上风影就……” 就是千代婆婆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也不由得动容,真想不到愿意设身处地为我爱罗着想的人居然是木叶村的,这算不算是对砂隐最大的讽刺呢? “冷静点,漩涡鸣人。”
千代婆婆开口劝道,不知为何语调很是从容。 “烦死了!”
鸣人对于千代婆婆的劝解丝毫不买账,再回头已是泪流满面。冷静,冷静,又是冷静,他明明都已经冷静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大家还是在劝他冷静呢?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这么平静地接受我爱罗的死亡呢?这帮人除了冷静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办法救我爱罗呢? 千代婆婆看着鸣人的眼泪有些惊讶,她以为鸣人只是和我爱罗有着同为人柱力的共鸣,却不曾想他竟然愿意为我爱罗做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仅仅是人柱力之间的共鸣了,而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互相理解的真情实意。 “要是你们砂隐的忍者没有把怪物放进我爱罗的体内,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爱罗自己怎么想的,你们想过他的感受吗?”
鸣人止住了哭泣,嘶吼出了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嗓子也逐渐变得沙哑。这也是他对自己的看法,要是四代火影没有把九尾封印到他身体里的话,他也不会被那些奇奇怪怪的组织盯上了,更不会被别人无缘无故孤立那么多年,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卡卡西叹了口气,这就是忍者体系带来的危害。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鸣人的话,作为人柱力所要经受的痛苦他们是无法想象的,任由鸣人发泄他的情绪和不满。 “什么人柱力,别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说出这种词藻。”
鸣人的情绪波动很大,用袖子来回擦拭着自己止也止不住的眼泪。心里不停地自责,他一直都很努力,可到头来佐助救不了,我爱罗他也救不了,这三年来的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千代婆婆微微低头,确实从来没有人替人柱力想过,这个忍者体系至今为止不知道已经害了多少人。时至今日,她才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点希望。她活的够久了,是时候把未来托付给这些孩子们了。 “你说完了?”
煦瑾早就被鸣人给吵醒了,精神状态不太好,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发泄。起身走到他身旁,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嘲笑道,“你个男子汉大豆腐,动不动就哭。你看你,成什么样了,哭,你再哭,今晚睡觉眼睛不难受死你。”
“姐姐,我该怎么办?”
鸣人听到煦瑾的话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更想哭了。这条路好漫长,好难走啊,真的好累啊。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这路也不是我给你选的。”
煦瑾苦笑了一声,“其实尾兽也不是什么怪物,无非就是体型大了点,说话不好听点,给个笑脸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姐姐你怎么知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再说了人家一个人本来就玩得挺好的,谁也不碍着谁的事。就是那些没事就想打架的人非得拉人家入伙,人家不愿意就给人揍一顿,然后就封印进你肚子里去了,强制合伙。”
煦瑾把人柱力的由来简约讲了一下,有些人真的就是闲出屁来了,非得去招惹那些东西,完了又hold不住,只能留着嚯嚯子孙后代了。 大家都很吃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替尾兽说话。虽然有点歪理的成分在,但是歪理也是理啊,煦瑾的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尾兽也是有苦难言啊,也别老尾兽尾兽的叫,人家肯定是有名字的。你下次见了记得问问,不说的话就叫狗东西好了。”
煦瑾气不打一处来,九尾那个狗东西居然敢趁虚而入。 因为她能感应到虚像和尾兽的缘故,九尾借机引诱她去找鸣人干架,挑起鸣人战斗之心,使九尾查克拉泄露得更快更多,以达到解开封印的目的。煦瑾还是挺佩服九尾的,十几年如一日的想着越狱,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除非他和鸣人做朋友,不然煦瑾就是想帮他也不行啊,把他放出来了鸣人可就凉了啊。 鸣人觉得煦瑾的话有道理,想想又觉得没道理。忽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和尾兽的关系了,他之所以被追杀被孤立就是因为尾兽,可是尾兽会被封印却是因为先人们的野心和欲望,他应该憎恨尾兽还是憎恨先人呢?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或许他应该花一点时间去寻找一下答案。看起来这一切的一切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轮回,可以确定的是他和九尾都不是什么幸运儿。从九尾被封印进他体内开始,他们的命运就交织在一起了,总有某些时刻需要依靠对方。好好改变一下和九尾的关系也不错啊,至少不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千代婆婆已经休息了很久,虽然已经注射了解毒剂但是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和行动的双重准备,已经没有解毒的必要了。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走到我爱罗的遗体前,短短的距离让她气喘吁吁。 千代婆婆跪坐在我爱罗的遗体前,看着我爱罗年轻的面庞,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风光荣耀。可是时光如流水,这个世界早就不属于她了,把手搭在我爱罗身上,调整好气息之后她将所有的查克拉用来唤醒我爱罗的经络系统,使其重新产生查克拉,达到复活的目的。 小樱最先反应过来:“千代婆婆,那个术是……” 煦瑾眯了眯眼睛,开始感知千代婆婆体内查克拉的流动和我爱罗的情况。这不是医疗忍术该有的查克拉流动,我爱罗的经络系统开始有轻微的活动了。 千代婆婆回头,露出坚定有温柔的笑容,她已经决定好了,她早就决定好了要这么做了。 “这就是你跟着来的原因吗?”
煦瑾走到千代婆婆身旁,蹲下来看着她手里的查克拉,眼睛有些湿润。她说千代婆婆怎么非要跟着来,安安心心等消息不行吗,原来是为了这个。但是千代婆婆置身事外这么多年,就连四代风影的死也未能撼动她,怎么会为了我爱罗牺牲自己呢? 煦瑾的目光在鸣人身上扫了一下,接着又问,“是鸣人让你的想法更坚定了是吗?”
千代婆婆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施术的过程表情有些狰狞。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煦瑾是什么意思,从任务开始以来这个小姑娘就不怎么和她说话,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看不惯自己呢,却也是个心细的。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鸣人大声质问道,忽然跑过来和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又和千代婆婆神神秘秘的,还和自己有关。又转而质问千代婆婆,“你在干什么呢?”
小樱伸手将鸣人拦下来,为鸣人答疑解惑,“她要让我爱罗复活。”
“这不符合自然定律,而且你的查克拉不够。”
在煦瑾的认知里,复活死者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敬而远之,贸然打破生死的平衡是要付出巨大又沉重的代价的。死神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呢,这代价只能是以一换一了。 煦瑾的话音刚落,千代婆婆的力量就小了许多。千代婆婆很不甘心,只能看着蓝色的光一点点变小,就在她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鸣人问道:“用我的查克拉吧,能用吗婆婆?”
煦瑾看到这一幕,默默地把自己的项链戴回自己的脖子上,好像已经不需要她了,那就不要抢鸣人的风头了。 “把你的手叠到我的手上。”
千代婆婆说道,这个年轻人的语气十分诚恳,她没有办法拒绝。同时她自己的气息渐弱,没有别人的帮助根本做不到,还差一点就可以了,她不想功亏一篑。 鸣人照做了,感觉自己的查克拉在千代婆婆的引导下进入了我罗的体内,还想能感觉到什么一样。对于千代婆婆而言,鸣人的查克拉使她的稍微轻松了一点,充足且强有力的查克拉让整个复活过程比以往快了许多。 “婆婆,您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哦。”
煦瑾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知道千代婆婆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还是向千代婆婆发出了邀请。温和的笑容在说出这句话以后尽数消失,眼泪滴落在草地上,她也好想她A宇宙的外祖母来参加她的婚礼啊。 卡卡西闻言眼神变得悲哀起来,那天晚上和千代婆婆谈话的时候,他也曾向千代婆婆发出过邀请。他想着有老人祝福的婚姻应该会特别好,但现在看来这件事要变成一个遗憾了。 “你和卡卡西一定会很幸福的。”
千代婆婆轻轻地点头,祝福着煦瑾和卡卡西这对年轻的情侣。“你之前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老太婆我呢,我一定会去的。”
“看见你我会想起我外祖母,有时候和你说话我会想哭。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话的。”
煦瑾不好意思地低头,压抑着自己想放声大哭的冲动,想要在卡卡西怀抱里寻求安慰的冲动。 她真的好想好想外祖母和外祖父啊,不知道外祖母和外祖父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念她,有没有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这样啊。”
千代婆婆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孙女,一定会很骄傲的。”
千代婆婆看着认真的鸣人,打从心里感到高兴,这个时代有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太好了。年轻真好,能看见这些优秀的孩子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