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在郝莱的衣柜里面找不到多的被子,安流只能找出两件冬天的外套,盖在郝莱身上。 “有没有暖和一点?”
安流问出来,但她知道,郝莱现在应该还是很冷。 郝莱摇摇头,但还是这样说:“不过不用给我加被子了……” 安流看着郝莱,他好像已经没有他刚刚跑回来的时候,那样的慌张了。 这就意味着,郝莱终于恢复了正常。安流舒了一口气。但是郝莱发烧了,依然是一件不能马虎的事情。 安流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这个点儿还没有睡觉的郝莱实在是少见,想到这里,安流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声。安流给郝莱倒了杯热水,郝莱也乖乖地坐起身来,一点一点地喝水。 喝完水,郝莱舒了一口气,看着江安流,微笑着说: “还是在这里舒服。”
说完,郝莱乖乖地躺回了床上,像个小孩子一样钻进了被子里。 看着郝莱的样子,安流忍不住又有点生气。如果说刚刚被郝莱抱着的时候,她还对唐清茗有些愧疚,但现在,她只是有点埋怨唐清茗为什么没有照顾好郝莱,为什么会让郝莱觉得和她一起合租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虽然知道郝莱很难搞,但……但你既然喜欢郝莱,还当了郝莱的女朋友,为什么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到呢? 安流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批评唐清茗,但她就是忍不住。 突然想到了什么,安流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安流确认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 又坐了一会儿,看着郝莱好像已经冷静下来了一样,安流便准备离开。 她看了看郝莱,郝莱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一直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安流摸了摸郝莱的额头,又忍不住打趣: “你现在还怕外面打雷吗?”
郝莱也迷迷糊糊地回应,语气也变回正常时候那般,欠揍的意思: “我现在觉得很冷,很困,但是头很晕,想睡着,但是又不太敢睡着。相比起来这么难受的感觉,外面的声音已经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了。”
虽然语气很欠揍,但是毕竟还是感冒了,说话的时候黏黏乎乎的,安流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明白。 安流耸了耸肩膀。 “那你过来,有和唐清茗说嘛?”
“没有。我在床上呆地越来越难受,实在受不了了就跑过来了。”
郝莱回答地也是理直气壮的。 安流瞪大了眼睛:“你!你没和唐清茗说?”
“嗯。”
安流无奈地捂住了额头:“那要是她发现你不在了,不就会很着急吗?”
“她睡着了。”
郝莱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扭过头去,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安流没办法指责郝莱什么,只能站了起来,准备让郝莱自己睡觉。 就在安流站起身的时候,郝莱却睁开了眼睛,“你要走吗?”
“放心,我不会关门。”
安流自然是不会和郝莱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管怎么说,郝莱现在毕竟也是其他人的男朋友,所以安流只是这样说。 郝莱虽然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的眼皮现在很沉,实在是太难受了,没有办法再说更多的话去挽留安流。 走出郝莱的房间,安流没有关门。关上客厅的灯以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安流现在的脑子里有一个很坏的想法。明明是不符合她的性格,可是她就是这样做。 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打开联系人,手指略微停顿以后,下定决心一般,点开了唐清茗的头像。 江安流!想好了,这种事情开始,你就彻底的……放弃了和唐清茗交好的机会了。 安流知道其实和唐清茗交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安流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不想让任何人讨厌她。 可是她喜欢不起来唐清茗。她知道唐清茗是一个很好的女生,有颜值,有智商,可是安流没有办法喜欢她。 安流意识到一件事情。天啊,自己实在是太晚才意识到这件事了……为 什么她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去讨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好感呢? 于是她向着唐清茗,发出了,这样一条消息: 【郝莱在我这里,不用担心。】 然后,点了确认发送。 发完这条消息,安流把手机捂在怀里。啊……真是要疯掉了。这句话发出来,自己不就变成那种影视作品里面的坏女人了……? 坏就坏吧!是你自己……不珍惜郝莱的。 可是这样一想,安流又有些后悔。她明明知道郝莱是多么难搞的人,就算是对他好他也肯定不会领情。说不定唐清茗一直都对郝莱很好,只是郝莱一直理解不到而已。 安流现在有些后悔这样发出去一条消息了。可是撤回也没有意义啊……就在安流忧郁的时候,唐清茗回了一条消息: 【你现在是在得意吗?】 安流看着发的来自唐清茗的消息,手也开始颤抖。 这是她从来没有学过的事情,也是她应付不来的事情。说“没有”的话,也实在是太挑衅。 可是要怎么说? 干脆装没有看见吧,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合上手机,脑子里却忍不住一直想一直想,直到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就是……感情会让人变得冲动吧,也会让人做出,平时的自己不会做出的事情。 -- 唐清茗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说服气肯定是假话,但是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呢? 本来当初郝莱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江安流。 现在郝莱已经想清楚了,他不就要去找江安流了吗? 只是唐清茗不明白,为什么郝莱会这么快就醒悟了。在她的计划里,郝莱并不会这么快就意识到,江安流对他的意义啊…… 唐清茗看向外面,雷霆裹挟着乌云,暴雨像是要把全世界都淹没一样。 从雨季开始,郝莱的状态就变得有些奇怪,晚上需要开灯才能睡觉,还不让自己关门。白天的时候也会比起平常来说更加暴躁。 是因为雨季…… 这该死的雨季。 -- 第二天,安流醒的很早。醒来以后,便马上起床,刷牙洗脸一气呵成,便进入到了郝莱的房间。 郝莱依然是闭着眼睛在睡觉,但是表情很难受的样子。安流又摸了摸郝莱的额头。还是很烫,比起睡觉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而盖的很厚实的郝莱,此时也只是闭着眼睛,脸上全部都是汗。 安流叹了口气,在郝莱的衣柜里找到几个干净的毛巾,然后准备了一盆冰水。 用毛巾吸满冰水,然后放在郝莱的额头上。接着在郝莱的床头柜里找出了温度计。这让安流自己都很吃惊,明明没有人告诉过她温度计在那里,可是她就是下意识地觉得在柜子里,然后一找,就找到了。 冰毛巾让郝莱舒服了很多,郝莱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
郝莱点点头。他好像意识到了昨天晚上的失控,所以就算是因为发烧而非常头晕的状态,也还是清醒的问着安流。 “我昨晚……” 郝莱没有说完,但是安流已经懂了郝莱的意思。 “像个小孩子一样,没什么。”
安流也安抚着,“头疼吗?”
郝莱点点头。 “你之前还给我科普过,说发烧的时候身上会痛是因为免疫细胞把正常的细胞也给杀死了。”
“嗯。我不后悔给你科普。”
郝莱也是相当诚实。 “你要不要洗个澡?或者是……刷个牙洗个脸?”
安流试探性地问。 郝莱摇摇头:“我坐不起来。”
安流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毛巾,开始给郝莱擦脸,擦脖子。等时间到了,看了看郝莱的体温,有点高,但已经不是危险的程度了。 干完这一切,安流也有些累了,再加上昨天晚上一折腾,其实她现在还挺想要再去洗个澡。 于是安流轻声说:“郝莱,我先去洗个澡。你好好休息,可以的话去刷个牙,然后我给你拿点药。”
郝莱点点头,安流便走出了房间。 郝莱挣扎地去刷了个牙。对他来说,保持身体干净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刷完牙以后,他便第一时间回到了床上。 郝莱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 像他这样极度自律的人,就算是稍微有一点要生病的苗头,也会被扼杀在苗头上。可是现在,激烈的头疼,混乱的意识,还有高过标准的体温,都预示着,他确实是生病了。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奇怪,是自己太久没有生病过了吗,这感觉怎么这般陌生。 好害怕,不想自己一个人。 门被敲响,刚刚洗完澡的安流端着药和热水,站在门口。郝莱尽力转头看去,她穿着一件连衣裙,头发散落在肩头,小腿明明不是好看的线条,但郝莱却忍不住盯着安流的露出的腿和脚踝看。 “吃药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要吃哪种,就都拿来了。”
安流把端药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了郝莱旁边。 郝莱的眼睛停留在安流的嘴唇上。安流的嘴一上一下的,说出的话却让他听不清。 “郝莱?郝莱?”
看到郝莱没有反应,安流又喊了两声。 郝莱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他要吃的药。安流拿起药盒,开始看药盒上的说明: “这个是一次三片,一日两次。这个是......” 郝莱看着安流,她的头发没有完全被擦干,发尾还有若隐若现的水滴。她的身上好像都散发着水汽,连她的声音都好像是沉在水底时发出来的一样,带着奇异的混响。 “好了,郝莱,起来吃药了。”
安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郝莱的手臂,把他扶起来。 郝莱乖乖的喝下了药。热水在口腔里,顺着喉管一直到了胃部,温热的感觉从心口烧到最底部。 安流看着郝莱喝了药,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郝莱拉住。 郝莱抓住安流,大脑已经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现在控制着他的骨血的,只有本能。 安流被郝莱搂进怀里,然后郝莱好像失去了力量一般,倒在床上,把安流也带着,躺在了他的床上。 安流身上是沐浴乳的味道,郝莱从来都不知道安流用的是什么沐浴液,他的鼻子只告诉他这种沐浴露带着幽幽的花香,给人一种优雅又性感的意味。明明并不适合安流的气质,却让郝莱在这一刻放不开手。 安流说不出话来。理智告诉她应该快点离开,可是身体骗不了人。郝莱的体温从汗湿的上衣透过来,让安流心跳不已。 郝莱用手揉搓着安流的头发,双唇也忍不住的去靠近安流的耳廓和发尾。 安流的耳朵被郝莱弄的很痒。郝莱的嘴唇很软,安流却不想避开。太过于暧昧,或者说超过了暧昧。安流知道自己在装傻,假装其实这没什么。但是,此时的她却更想知道郝莱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流的头发好香,洗发水和护发素的味道被水汽稀释,让郝莱连呼吸都舒服了太多。他现在只想要这亲密的温度,或者说他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他,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好像剩下最基础的反射神经还在工作。 郝莱的手向下,抚摸着安流的背部。接着在腰部的地方,把安流更搂紧一些。 安流的头,被郝莱搂在了他的锁骨,安流轻轻的呼吸着,气流骚扰着郝莱的脖子。于是郝莱又低下头,闭着眼睛,用鼻尖轻轻蹭着安流的五官。从额头,到鼻尖,最后停留在安流的嘴唇上。 安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以为身体会告诉她,可是从神经深处却只传达了不知所措的电流。于是她微微抬头,从郝莱的鼻尖离开。 郝莱却顺着安流的动作,轻轻的蹭着她的下巴和脖子。他的身体也越躺越低,手甚至向着安流连衣裙尾的方向去着。 安流忍不住有些颤抖。她不想说,但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她,她喜欢这种感觉,而且在渴求着更进一步。 慢慢的,郝莱把头埋进了安流的胸口。他的动作终于仅限于此。他毕竟只是个病人,更多的力气也再也没有。等到他终于呼吸平稳,抱住安流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