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人生得意时。人生里一个最重要的日子,男孩子年少时曾最期盼的日子,是能在以后的日子,光明正大搂着一个喜欢的女人睡在自家的热被窝里。无论你们颠鸾倒凤如何放纵,都是恩爱的样子,合情合理,公序良俗。这一天到来了,天空里下着细雨,有四位拥有火灵珠的姑娘,火辣辣地飞在天空里撑开一把火焰簇拥成的伞棚,为苏打挡风避雨。有两个狄姓妖犬,在最前方施火,干燥泥泞的石板路,让后面的喜庆队伍可以脚不沾泥。苏打挺直了腰板,穿着华丽的新衣服,骑白马,在长乐镇街道上巡游。长乐镇的居民们夹道欢送。甚至有几个小流氓齐声大喊:“恭喜恭喜,今日姑爷的屁股眼要朝上啦!”
苏打笑而不语,脑海里出现郝姑娘美丽的样子,回眸看一眼花轿。郝姑娘坐在有遮帘的轿子里,她饿了,就掀开盖头,自己悄悄地吃私藏的零食。听着外面热闹的气氛,若不是有规矩,真的想掀开轿帘看个究竟。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唢呐的声音干脆响亮,八个唢呐匠,一曲喜相逢,搭配鼓笙,吹奏出喜悦欢快的气氛。赵瘸子将一千响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地将气氛烘托得更加热闹。长乐宫最小的两个小师妹,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嘟着小嘴,手里拿了许多装糖块的红包丢向人群,愿将喜庆的甜蜜送到每个人的嘴巴里。引发一群小孩子跑进鞭炮声响里,哄抢一份甜。走遍了长乐镇的每个街道。喜庆的队伍便回到了长乐宫。郝姑娘下了轿子,由苏打牵着手,入堂屋,正中放着一把椅子,长乐宫主以父母大人的身份坐在上面。长乐宫偌大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酒席,一张桌子上十个菜,中心摆一只烤乳猪。来者便是客,入座有吃喝。热情地客人们不顾小雨络绎不绝。厨子是个肥头大耳的胖老头,姓范名壮。逢人便介绍说:“桌子上的烤乳猪都尝尝,外焦里嫩,这可是天火烧制的美食。”
聪明的赵瘸子说:“你直接告诉我们,这桌子上的乳猪不是你杀的,是让雷劈死的,多好。”
范壮微笑说:“这乳猪上的盐是我放的。”
赵瘸子说:“范壮,你怎么不在后厨帮忙,跑到前面来了?”
范壮说:“我只负责烤乳猪,长寿镇上的厨子就来了十多个,我们长乐镇的喜事,自然要来吃席了。”
贵客归位,便有主持仪式的礼生高呼一声:“吉时已到,喜堂肃静。”
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堂屋中的金童玉女,苏打与郝姑娘。站在堂屋中,知情的王秀花忍不住哽咽起来,她知道郝姑娘为了今日,等了七十年。苏菊花死过一次,复活一次,加起来就是这么久了。若是凡人,从情窦初开算起,便是用一生等待自己的爱情了。礼生高喊:“一拜天地。”
苏打搀扶顶着红盖头的郝姑娘面向南方。青天厚土,行跪拜礼。礼生又喊:“二拜高堂。”
二人向长乐宫主行跪拜礼。长乐宫主笑而不语,他把郝姑娘当做了女儿,苏打亦曾是他的得意弟子,如今喜成眷侣,他自然开心了。礼生再喊:“夫妻对拜。”
苏打与郝姑娘相对而站,郝姑娘鞠躬,偷偷掀起盖头一角,看到苏打只是鞠躬回礼,立刻命令:“快给我跪下。”
苏打也听话,直接跪下去。赵瘸子看在眼里,竖起大拇指羡慕地说:“姑爷果然厉害,怪不得能讨到神兽大人做老婆,大丈夫能屈能伸。”
礼生最后高呼:“送入洞房!”
大家伙簇拥着姑爷与郝姑娘热闹地进了洞房。早有两个小男孩赖在婚床上打滚,苏打给了红包喜糖,两个小孩子才调皮地离开。桌子上摆好了酒壶,两个夜光杯。王秀花对众人说:“都出去吧,人家要洞房了,你们兴奋什么?快出去吧。”
人多嘴杂,自然吵闹,不知道是故意把王秀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还是听见的、没听见的都装作听不见。王秀花可不惯着,使出排山倒海的掌力将一众人打到门外去。然后温柔地对苏打、郝姑娘说:“姑爷,神兽大人,宫主交代了,你们不用出去谢客,早些休息吧。”
随即关了房门,对那些摔得屁滚尿流的人儿说:“你们快去吃席吧,免得在这里讨打!”
此时正值中午,天空依旧一片黑暗,犹如夜魅,预示着很快又有一场骤雨。遣散了众人,安静下来,屋子里只留下一个陪嫁丫头伺候着。陪嫁丫头是宫主安排的,说是人间风俗,于是郝姑娘就挑选了这位叫做铃铛的丫头,她圆嘟嘟的脸蛋像一颗猪头,乖巧地搀扶着郝姑娘。苏打掀开了郝姑娘的盖头,在红烛光的映衬下,郝姑娘像个仙女,像颗美味的樱桃,让苏打心情难以平复,垂涎欲滴,于是苏打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说:“宝贝,我们快喝交杯酒吧!我着急入洞房呢!”
郝姑娘用手指戳了戳苏打的额头,骂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两个人端起酒杯,挽臂相饮。喝了好酒,勾出了郝姑娘的馋虫:“这酒真好喝,来我们好不容易成了夫妻,再喝一杯。”
苏打倒酒,二人又各自喝了一杯,郝姑娘还要喝,苏打说:“我都等不及了,我们还是快睡觉吧。”
郝姑娘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吐吐舌头说:“真是太好喝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好酒?有香甜的味道。”
苏打将郝姑娘手里的酒壶拿走,放回桌上催促说:“宝贝,我们快睡吧!”
铃铛或许怕见到那羞羞的事,转身抱出一个酒坛子说:“夫人,这里还有一大坛子呢!”
接过酒坛子,郝姑娘用嘴撕下酒封,闻着酒香豪爽说:“先喝个饱,才有力气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