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侍卫开口:“落小姐请随意。”
落若卿点了点头,迈步进到大殿当中。
大殿里早就有人清理过,四处一尘不染。
桌子上摆放着茶具,茶具旁边摆着两瓶花,花应该是刚刚插进去不久,上面滚动着水珠,晶莹剔透。
落若卿把那束花从花瓶中拔出来,然后从花瓶下方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固状物,塞进了袖口里。
再然后,她又把花重新插回花瓶。
身后就在这时传来脚步声,以及荷花的声音:“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啊,害我们好找,厨房那边在催着您过去呢,说是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需要提前熬食材,就等着您过目呢。”
落若卿做贼心虚,手上不由得一抖,一枝花就落在了地上,她急忙弯腰去捡,刚刚藏匿在袖口中的黑色物体就又滑落出来,她又急忙用另一只手拾起来,牢牢握在手心里。
荷花已经到了她身后:“让我来拾就好了,咦,娘娘您刚才掉的什么东西?怎么看着那么奇怪?”
落若卿已经起身,把手里的花插回花瓶:“是一件首饰而已……我们赶紧去厨房吧,哦对了,你待会儿安排两个人过来,把那些凳子重新擦一下,再点上一些香料,去去屋子里的邪气。”
荷花皱着眉头:“娘娘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屋子里哪来的什么邪气?”
“我的意思是说,这屋子里有股子潮气,熏一点香,味道自然能好些。”落若卿笑道:“最好弄一些檀香过来,我是最喜欢檀香的味道的……”
荷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林管家那里领香。”
……
王府里面,忙忙碌碌的一大天。
到了晚上,里里外外也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继续忙乱着。
而此时,落霓羽已经准备要睡了。
她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四处巡查了一番,然后又查了一下帐,整个人就觉得疲惫不堪了。
本来她的身体也并非如此不堪折腾,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给慕宗离累到了……
以往卸妆的时候,她都喜欢自己动手,可是今天她却叫过来灵芸帮忙。
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明年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找个借口提前逃出去,这哪里是过生日,这分明就是找罪受。今天已经累个半死了,明天又不知道会累成什么样子……”
灵芸听着她喋喋不休地抱怨,忍不住笑:“娘娘,别人想大张旗鼓地过个生日,都没有人给过呢,你有这样的福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抱怨上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呢?”落霓羽叹息:“我只想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可不喜欢和一些不相干的人逢场作戏,那实在是太累了。”
“要我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传来,竟然是慕宗离过来了:“相信到了明天,你数礼物数到手软的时候,就不会再抱怨什么了。”
落霓羽一下子来了精神,张开了双眼:“王爷的意思是,我明天可以收到很多的礼物?那些礼物都是我自己的吗?不会让我充公吧?”
“贪财的女人很不可爱,很有点小家子气。”慕宗离嗤笑一声:“正常来讲,礼物是应该充公的,用作将来王府应酬,但是呢,也不是不能变通……”
透过眼前的铜镜,落霓羽望向身后不远处那个翘着二郎腿靠在位置上的男人:“怎么个变通法?”
男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她,随手翻开了桌子上的医书,因为经常给翻阅,医书的边角已经磨毛,上面奇奇怪怪的字体是慕宗离不认识的。
等不到他的回答,落霓羽皱起了眉头:“你倒是说话呀。”
慕宗离抬起头来:“很简单,叫你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那些礼物都归你私人所有。”
一句话,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正在帮落霓羽摘首饰的灵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这不笑还好,这么一笑,成功激怒了落霓羽:“笑什么笑?信不信你再笑我就撕烂你的嘴。”
在下人面前,落霓羽一向摆的都是亲善的姿态,很少会骂人,也很少会发脾气。
但是今天显然是破了例。
可是灵芸似乎并不怕她,甚至于还冲着镜子里的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落霓羽愈加地火大起来:“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反了?”
灵芸和灵芷一直在洛霓羽身边伺候,以前从来都是尽职尽责,循规蹈矩,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主仆的关系似乎已经变了质,不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姐妹……
慕宗离却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倒感觉,很有些温馨。
他笑着开口:“她可不是要反了吗,不过那也怪不了别人,还不都是你给惯的。”
落霓羽一时无语。
灵芸手上的动作飞快,很快就把那些首饰卸了个干净,重新放回首饰盒里,然后垂下头去,贴在落霓羽的耳边说了两句。
落霓羽的一张脸就立刻红了起来:“死丫头,我看你是不是找打。”
灵芸呵呵笑着,跑到了帷幔外面:“娘娘,奴婢就先退下了,您可千万要伺候好了王爷,不然的话,明天那些礼物可就都要充公了……”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那开心不已的模样,倒像是她自己有了什么喜事一般。
落霓羽恨的咬牙切齿,随手抄起来身边的镯子,向着她离开的方向砸了过去。
可是,却给慕宗离一把接在手里。
王妃的首饰,自然件件名贵,就像这只镯子,也是质地上乘的玛瑙,经过能工巧匠打磨而成。
慕宗离端详着镯子:“你可记得这镯子的来历。”
落霓羽摇了摇头。
在穿越过来之前,她的确是很认真地看过那部小说,主要情节都记得牢牢的。
但是一些细节,却毫无印象。
就像是这只镯子,她就全然不记得来历。
她只当做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只镯子。
可是此时在慕宗离的神情,似乎并非如此:“这镯子,是在我们新婚的时候,我送给你的,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