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着眉头:“照大人这么说,我这就是不治之症了?那么是不是将来,我会直接瘫掉?”
落霓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你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法子可以立竿见影。第一种,打封闭针,可以暂时缓解。第二种,把骨刺从骨头上剔除下去,自然就不痛了。”
“把骨刺从骨头上剔除下去。”男人愕然:“是需要把外面的皮肉切开吗?”
“确切一点是,只是把皮割开一块就可以。”落霓羽答道:“因为你腰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肉的,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不会有危险,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太大的影响。”
她说的风轻云淡,听的人却依旧听得心惊胆寒。
但是,备受病痛折磨的男人却在犹豫片刻之后下定了决心。
他开口:“那么不知道需要多少费用。”
落霓羽望了一眼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我这次来边西,就是为了帮助灾民渡过难关的,只要时间允许,我就免费为大家看病。”
男人满心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于大人!”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因为这里的卫生条件差强人意,所以也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避免手术之后男人的伤口出现意外,而又不能及时得到处理,落霓羽把男人直接带到了府衙,腾出来自己的房间给他做手术。
正常来讲,这么一个小手术,顶多也就半个小时。
但是因为设备不给力,又没有合适的帮手在身边,她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结束了手术。
然后,她又交代了术后需要注意的细节问题,这才回去休息。
而此时,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陈知府给她新安排的住处就在慕宗熙的住处之侧,位于前殿,需要走一段大约百米远的青石板路。
几个人走出去没多远,灵芸就忽然慢下来步子:“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灵芷回头望一望,身后不见一个人一影:“哪来的人嘛,一定是你听错了?”
落霓羽继续往前走:“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白起不会坐视不管。”
她们又走了一段路,身后的脚步声就格外清晰起来。
落霓羽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回过头去张望,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正由远及近快步而来。
很显然,对方是过来找她得了。
她皱着眉头问一句:“你找我有事。”
女人开口:“我,我是因为听说于大人医术了得,所以想求你帮忙治病……”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有些熟悉,竟然就是那天在假山石后的女声。
落霓羽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然后交代灵芸和灵芷两个人:“你们先回去帮我收拾一下卧房。”
灵芸和灵芷担心女人有什么不轨之心,迟疑着没有动。
落霓羽就很不耐烦起来:“我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两个人无奈,只得先行离开。
落霓羽打量着四下无人:“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直说无妨,我会替你保密的。”
女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到他的面前:“我想求于大人给我一幅打胎的药物,我之前叫人在医馆里买的药,不知道怎么都不管用。而这个孩子我又无论如何不能留下来,否则我也活不了了……”
落霓羽皱着眉头望她:“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愿意把他生下来的话,我可以想法子让你暂时离开王府,等到生下孩子以后再回来,我也可以帮你赡养孩子。”
女人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摇头:“不,孩子一定不能留下来,否则将来事情败露,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落霓羽虽然不想帮这样的忙,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是世人难容的,所以抬手握上女人的手腕,想要看看她的身体状况,适合什么样的打胎药。
女人的脉搏很弱,心脏似乎也不大好……
这样的身体状况,能怀上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个奇迹。
落霓羽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你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怀孕了。你真的舍得把这个孩子打掉吗?”
女人似乎愣了一下:“我知道我身体不好,我也舍不得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我别无选择……”
女人还要继续说下去,却给落霓羽拦住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由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就见那陈知府,带着一众随从,正从前面走过来。
女人的眼眸之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
很显然,她在惧怕着什么。
落霓羽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拿开,压低了声音:“你是陈知府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夫人。”女人的声音低弱,有掩饰不住的慌乱:“于大人你千万千万要替我隐瞒一下,否则不止我要死,我的家人还有孩子的父亲就都没有活路了。”
他不是在危言耸听,事情的确严重。
落霓羽只是点了点头。
那陈知府很快就到了她们面前,望到那妇人的时候,明显是有些意外。
落霓羽开口:“夫人的身体不适,刚才我们恰好在这里遇见,我就帮她把了把脉。”
陈知府似乎并没有疑心什么:“可有什么大碍?”
“那倒也没有,只是平时应该多加调理,避免饮食过于油腻辛辣,而且不能大喜大悲。”落霓羽答道:“我晚点会给夫人开一点药,叫人送过去。”
陈知府呵呵笑着:“那就多谢于大人了。”
落霓羽又望了一眼那陈夫人:“夫人这样的年纪,按说身体不应该如此,想必是因为平时积郁在心所至,凡事都应该想开些,正所谓病由心生,心病还要心药医。”
陈夫人低低地垂着头:“多谢大人。”
落霓羽再拍一拍陈知府的肩头:“人可以喜新,但最好不要厌旧,糟糠之妻,不可弃!”
陈知府的脸色发青,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大人说的是。”
落霓羽这才转身离开。
殊不知,就在她离开之后,那陈知府就变了脸色,语声沉冷的发问:“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陈夫人脸色发白:“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和他说我身体不适……”
“你最好什么都没有说。”陈知府冷哼了一声:“如果让我知道你和别人乱嚼舌根,我一定让你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