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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李莫愁闯入古墓中(1 / 1)

正热闹间,突然山下吹起哨吶,教中弟子传讯,有敌人大举来袭。当日全真教既拒蒙古大汗的敕封,复又杀伤多人,丘处机等便知这事决不能就此善罢,蒙古兵迟早会杀上山来,全真教终不能与蒙古大军对垒相抗,早已安排了弃宫西退的方策。这时全真教的掌教由长春门下第三代弟子宋道安充任,遇上这等大事,自仍由全真五子发号施令。丘处机向黄蓉道:“郭夫人,蒙古兵攻山!时机当真不巧,不能让贫道一尽地主之谊了。”

山下喊杀之声大作,金鼓齐鸣。黄蓉等自南坡上山,蒙古兵却自北坡上山,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时辰。

周伯通道:“是敌人来了?当真妙不可言,来来来,咱们下去杀他个落花流水。”抓住了耶律齐的手腕,说道:“你显点师父教的功夫,给几位老师兄们瞧瞧。我看也不差于全真七子,你加上去算全真八子好了。”至于徒儿并非道士,他早忘了。大凡小孩有了心爱玩物,定要到处炫耀,博人称赏,方始欢喜。他初时叫耶律齐不可泄露师承,是嫌他全无顽皮之性,半点不似老顽童如此明师的高徒。但今日师徒相见,高兴之下,早将从前自己嘱咐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丘处机道:“师叔,我教数十年经营,先师的毕生心血,不能毁于一旦,咱们今日全身而退,方为上策。”也不等周伯通有何高见,便即传令:“各人携带物事,按派定路程下山。”众弟子齐声答应,负了早就打好的包裹,东一队、西一队的奔下山去。前几日中,全真五子和宋道安早已分派妥当,何人冲前,何人断后,何处会合,如何联络,曾试演多次,因此事到临头,毫不混乱。

黄蓉道:“丘道长,贵教安排有序,足见大才,眼前小小难关,不足为患。行见日后卷土重来,自必更为昌盛。此番我们有事来找杨过,就此拜别。”丘处机一怔,道:“杨过?却不知他是否仍在此山之中?”黄蓉微微一笑,道:“有个同伴知晓他的所在。”

说到此时,山下喊杀之声更加响了。黄蓉心想:“全真教早有布置,自能脱身。我上山来是找杨过、接儿子,别混在大军之中,误了要事。”当下和丘处机等别过,招呼一同上山的诸人,奔到重阳宫后隐僻之处,对李墨愁道:“李道长,就烦指引入墓之法。”李墨愁问道:“你怎知他定在古墓之中?”黄蓉微微一笑,道:“杨过便不在古墓,玉–女心经一定在的。”李墨愁一凛,暗道:“这位郭夫人当真厉害,怎竟知悉我的心事?”

李墨愁随着众人自襄阳直至终南,除黄蓉外,余人对他都毫不理睬,沿途甚是没趣,自不必说,武氏父子更虎视耽耽的俟机欲置之死地。黄蓉心想:“他对虏儿纵然喜爱,也决不肯干冒如此奇险,必定另有重大图谋。”一加琢磨,想起杨过与龙钰曾以《玉–女心经》的剑术击败金轮法王,而李墨愁显然不会这门武功,否则当日与自己动手,岂有不使之理?他自是既想取《玉–女心经》,又怕别人先入古墓取了经去。两下里一凑合,便猜中了他的心意。

李墨愁心想你既然知道了,不如索性说个明白,便道:“我助你去夺回儿子,你须助我夺回本门武经。你是丐帮前任帮主、扬名天下的女侠,可不能说了话不算。”黄蓉道:“杨过是我们郭爷的故人之子,和我小有误会,见面即便冰释。小儿倘若真在他处,他自会还我,说不上甚么夺不夺。”李墨愁道:“既然如此,咱们各行其是,便此别过。”说着转身欲行。

黄蓉向武修文使个眼色。武修文长剑出鞘,喝道:“李墨愁,今日你还想活着下终南山么?”李墨愁心想:单黄蓉一人自己颇难打败,再加上武氏父子、耶律兄妹等人,哪里还有生路?他本来颇有智计,但一遇上黄蓉,竟缚手缚脚,一切狡狯伎俩全无可施,淡淡的道:“郭夫人精通奇门之变,杨过既然在此山上,郭夫人还愁找不到么?何必要我引路?”

黄蓉知他以此要挟,说道:“要找寻古墓的入口,小妹却无此本事。但想杨过和龙公子虽在墓中隐居,终须出来买米打柴。我们八个人分散了慢慢等候,总有撞到他的日子。”

意思说你若不肯指引,我们便立时将你杀了,只不过迟几日见到杨过,也没甚么大不了。

李墨愁一想不错,对方确是有恃无恐。在这平地之上,自己寡不敌众,但若将众人引入地下墓室,那时凭着地势熟悉,便能设法逐一暗害,说道:“今日你们恃众凌寡,我别无话说,反正我也是要去找杨过,你们跟我来罢!”穿荆拨草,从树丛中钻了进去。

黄蓉等紧跟在后,怕他突然逃走。见他在山石丛中穿来插去,许多处所明明无路可通,但东一转,西一弯,居然别有洞天。这些地势全是天然生成,并非人力布置,因此黄蓉虽通晓五行奇门之术,却也不能依理推寻,心想:“有言道是‘巧夺天工’,其实天工之巧,岂是人所能夺?”

行了一顿饭时分,来到一条小溪之旁,这时蒙古兵吶喊之声仍隐隐可闻,但因深处林中,听来似乎极为遥远。

李墨愁数年来处心积虑要夺《玉–女心经》,上次自地底溪流出墓,因不谙水性,险些丧命,此后便在江河中熟习水性,此次乃有备而来。他站在溪旁,说道:“古墓正门已闭,若要开启,须费数千人穷年累月之功。后门是从这溪中潜入,哪几位和我同去?”

郭芙和武氏兄弟自幼在桃花岛长大,每逢夏季,日日都在大海巨浪之中游泳,精通水性,三人齐道:“我去!”武三通也会游水,虽然不精,但也没将这小溪放在心上,说道:“我也去。”黄蓉心想李墨愁心狠手辣,若在古墓中忽施毒手,武三通等无一能敌,本该自己在侧监视,但产后满月不久,在寒水中潜泳只怕大伤中元,正自踌躇,耶律齐道:“郭伯母你在这儿留守,小侄随武伯父一同前往。”

黄蓉大喜,此人精明干练,武功又强,有他同去,便可放心,问道:“你识水性么?”

耶律齐道:“游水是不大行,潜水勉强可以对付。”黄蓉心中一动,道:“是在冰底练的么?”耶律齐道:“是。”黄蓉又问:“在哪里练的?”耶律齐道:“晚辈幼时随家父在斡难河畔住过几年。”蒙古苦寒,那斡难河一年中大半日子都雪掩冰封。蒙古武士中体质特强之人常在冰底潜水,互相赌赛,以迟出冰面为胜。

黄蓉见李墨愁等结束定当,便要下溪,当下无暇多问,只低声道:“人心难测,多加小心。”她对女儿反而不再嘱咐,她性格莽撞,叮咛也是无用,只有他自己多碰几次壁,才会得到教训。

耶律、完颜二人不识水性,与黄蓉留在岸上。李墨愁当先引路,找到当日上岸处,自溪水的一个洞穴中潜了下去。耶律齐紧紧跟随。郭芙与武氏父子又在其后。

耶律齐等五人跟着李墨愁在溪底暗流中潜行。地底信道时宽时窄,水流也忽急忽缓,有时水深没顶,有时只及腰际,潜行良久,终于到了古墓入口。李墨愁钻了进去。五人鱼贯而入,均想:“若非得他引路,焉能想到这溪底居然别有天地?”这时身周虽已无水,却仍黑漆一团,五人手拉着手,唯恐失散,跟着李墨愁曲曲折折的前行。

又行多时,但觉地势渐高,脚下已甚干燥,忽听得轧轧声响,李墨愁推开了一扇石门,五人跟着进去。只听得李墨愁道:“此处已到古墓中心,咱们少憩片刻,这便找杨过去。”

自入古墓,武三通和耶律齐即半步不离李墨愁身后,防他使奸行诈,然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以耳代目,凝神倾听。郭芙和武氏兄弟向来都自负大胆,此刻深入地底,双目又如盲了一般,都不自禁的怦怦心跳。黑暗之中,寂然无声。李墨愁忽道:“我双手各有一把冰魄银针,你们三个姓武的,怎不过来尝尝滋味?”

武三通等吃了一惊,明知他不怀好意,但也没料到竟会立即发难。武氏父子都吃过他毒针的苦头,实不敢丝毫轻忽,各自高举兵刃,倾听银针破空之声,以便辨明方向来势,挡格闪避,但各人聚集一起,纵然用兵刃将毒针砸开,仍不免伤及自己人。耶律齐心想若容他乱发暗器,己方五人必有伤亡,只有冒险上前近身搏击,叫他毒针发射不出,才有生路。郭芙心中也是这个主意,两人不约而同的向李墨愁发声处扑去。

李墨愁三句话一说完,当众人愕然之际,早已悄没声的退到了门边。耶律齐和郭芙纵身扑上,使的都是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法,勾腕拿肘,要叫李墨愁无法发射暗器。两人四手一交,郭芙首先发觉不对,“咦”的一声叫了出来。耶律齐双手一翻一带,已抓住了两只手腕,直到听得郭芙呼声,方始惊觉。

轧轧声响,石门正在推上。耶律齐和武三通叫道:“不好!”抢到门边,风声飕飕,两枚银针射了过来,两人侧身避过,伸手再去推石门时,那门已然关上,推上去竟如撼山丘,纹丝不动。

耶律齐伸手在石门上下左右摸了一转,既无铁环,亦无拉手。他沿墙而行,在室中绕了一圈,察觉这石室约莫两丈见方,四周墙壁尽是粗糙坚厚的石块。他拔出长剑,用剑柄在石门上敲了几下,但听得响声郁闷,显是极为重实。这石门乃开向室内,内拉方能开启,苦于光秃秃的无处可资着手。郭芙急道:“怎么办?咱们不是要活活的闷死在这儿么?”耶律齐道:“别担心。郭夫人在外接应,定有相救之策。”四下摸索,寻找出路。

李墨愁将武三通等关在石室,心中极喜,暗想:“这几个家伙出不来啦。师弟和杨过只道我不识水性,说甚么也料不到我会从秘道进来偷袭。只不知他二人是否真的在内?”

心知只有不发出半点声息,才有成功之望,否则当真动手,他二人已练成《玉–女心经》,只怕此时已敌不过二人中任何一个。他除去鞋子,只穿布袜,双手都扣了冰魄银针,慢慢的一步步前行。

连日来龙钰坐在寒玉床上,依着杨过所授的逆冲经脉之法,逐一打通周身三十六处大穴。这时两人正以内息冲激龙钰任脉的“膻中”穴。此穴正当胸口,在“玉堂”穴之下一寸六分,古医经中名之曰“气海”,为人身诸气所属之处,最是要紧不过。两人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怠忽。龙钰但觉颈下“紫宫”、“华盖”、“玉堂”三穴中热气充溢,不住要向下流动,同时寒玉床上的寒气也渐渐凝聚在脐上“鸠尾”、“中庭”穴中,要将颈口的一股热气拉将下来。但热气冲到“膻中穴”处便给撞回,没法通过。他心知只要这股热气一过膻中,任脉畅通,身受的重伤十成中便好了九成有余,只是火候未到,半点勉强不得。他性子向来不急,古墓中日月正长,今日不通,留待明日又有何妨?因此内息绵绵密密,若断若续,殊无半点躁意,正合了内家高手的运气法要。

杨过却甚性急,只盼龙钰早日痊可,便放却了一番心事,但也知这内息运功之事欲速则不达,何况逆行经脉,比之顺行又是加倍艰危。但觉龙钰腕上脉搏时强时弱,虽不匀净,却无凶兆,当下缓缓运气,加强冲力。

便在这寂无声息之中,忽听得远处“嗒”的一响。这声音极轻极微,若不是杨过凝气运息,心神到了至静境地,决计不会听到。过了半晌,又有“嗒”的一声,却已近了三尺。

杨过心知有异,但怕龙钰分了心神,当这紧急关头,若内息走入岔道,轻则伤势难愈,重则立时毙命,岂能稍有差池?因此虽然惊疑,只有故作不知。

但过不多时,又听得轻轻“嗒”的一响,声音更近了三尺。他这时已知有人潜入古墓,那人不敢急冲而来,只是缓缓移近。过了一会,轧轧两声轻响,停一停,又轧轧两响,敌人正在极慢极慢的推开石门。如龙钰能于敌人迫近之前冲过“膻中穴”,自是上上大吉,否则可凶险万分,此时已骑虎难下,便欲停息不冲,也已不能。

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那人又跨近了一步。杨过心神难持,不知如何是好,突觉掌心震荡,一服热气逼了回来,原来龙钰也已惊觉。杨过忙提内息,将龙钰掌上传来的内力推了转去,低声道:“魔由心生,不闻不见,方是真谛。”练功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常会生出幻觉,或耳闻雷鸣,或剧痛奇痒,只有一概当其虚幻,毫不理睬,方不致走火入魔。这时杨过听脚步声清晰异常,自知不是虚相,但龙钰正当生死系于一线的要紧关头,只有骗他来袭之敌是心中所生的魔头,任他如何凶恶可怖,始终置之不理,心魔自消。龙钰听了这几句话,果然立时宁定。

其时古墓外红日当头,墓中却黑沉沉的便如深夜。杨过耳听脚步声每响一次,便移近数尺,心想世上除自己夫妻之外,只李墨愁和洪霖波方知从溪底潜入的秘径,那么来者必是他师徒之一。凭着杨过这时的武功,本来全不畏惧,只早不来,迟不来,偏偏于这时进袭,不由得仿徨焦虑,苦无抵御之计。敌人来得越慢,他心中煎熬越甚,凶险步步逼近,自己却只有束手待毙。他额上渐渐渗出汗珠,心想:“那日郭芙斩我重伤,倏然而至,虽然痛苦,可比这慢慢的煎熬爽快得多。”

又过一会,龙钰也已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决非心中所生幻境,实是大难临头,想要加强内息,赶着冲过“膻中穴”,但心神稍乱,内息便即忽顺忽逆,险些在胸口乱窜起来。

就在此时,只听脚步之声细碎,倏忽间到了门口,飕飕数声,四枚冰魄银针射了过来。

这时杨过和龙钰便和全然不会武功的常人无异,好在两人早有防备,一见毒针射到,同时向后仰卧,手掌却不分离,四枚毒针均从脸边掠过。李墨愁没想到他们正自运功疗伤,生怕二人反击,因此毒针一发,立即后跃,若他不是心存惧怕,则四针发出后跟着又发四针,他二人决难躲过。

李墨愁隐隐约约只见二人并肩坐在寒玉床上。他一击不中,已自惴惴,见二人并不起身还手,更不明对方用意,当即斜步退至门边,手执拂尘,冷冷的道:“两位别来无恙!”

杨过道:“你要甚么?”李墨愁道:“我要甚么,难道你不知么?”杨过道:“你要玉–女心经,是不是?好,我们在墓中隐居,与世无争,你就拿去罢。”李墨愁将信将疑,道:“拿来!”这玉–女心经刻在另一间石室顶上,杨过心想:“且告知他真相,心经奥妙,让他去慢慢参悟琢磨就是。我们只消有得一个时辰,龙哥哥的‘膻中穴’一通,那时杀他何难?”但此时龙钰内息又正狂窜乱走,杨过全神扶持,无暇开口说话。

李墨愁睁大眼眼,凝神打量两人,蒙蒙眬眬见到龙钰似乎伸出双掌,和杨过的手掌相抵,心念一动,登时省悟:“啊,杨过重伤,这小贱人正以内力助他治疗。此刻行功正到了要紧关头,今日不伤他二人性命,此后怎能更有如此良机?”他这猜想虽只对了一半,但忌惮之心立时尽去,纵身而上,举起拂尘便往龙钰顶门击落。

龙钰只感劲风袭顶,长发已飘飘扬起,唯有闭目待死。便在此时,杨过张口一吹,一股气息向李墨愁脸上喷去。他这时全身内力都用以助龙钰打通脉穴,这口气中全无劲力,眼见龙钰危急万分,唯一能用以扰敌的也只是吹一口气罢了。

李墨愁素知杨过诡计多端,但觉一股热气扑面吹到,心中一惊,向后跃开半丈。他自因智力不及而败在黄蓉手下之后,处处谨慎小心,未暇伤敌,先护自身,跃开后觉得脸上也无异状,喝道:“你作死么?”欺身直上,左掌又拍了过去。

杨过耳听得掌风飒然,李墨愁的赤练神掌又已击到,自己的左掌终于能够撤功,不遑细想,左掌斜挥,啪的一声,和李墨愁手掌相交。他身上一股极强的内力本来传向龙钰身上,突然内缩,登时生出黏力,将李墨愁的手掌吸住。

李墨愁催动掌力,便要将杨过毙于当场。当年他以赤练神掌杀得陆家装上鸡犬不留之时,掌力已极凌厉,经过这些年的修为,更加威猛悍恶。杨过但觉一股热气自掌心直逼过来,竟不抗拒,反而加上自己掌力,一齐传到了龙钰身上。

这么一来,变成李墨愁和杨过合力,协助龙钰通关冲穴。李墨愁所习招数虽不如杨龙二人奥妙,但说到功力修为也是武林一流高手。龙钰蓦地里得了一个强助,只觉一股大力冲过来,“膻中穴”豁然而通,胸口热气直至丹田,精神大振,欢然叫道:“好啦,多谢师兄!”左手离开杨过右掌,跃下寒玉床来。

李墨愁一愕,他只道龙钰助杨过疗伤,因此催动掌力,想乘机震伤杨过心脉,岂知无意中反而助了敌人。杨过大喜推开李墨愁,笑道:“若非你赶来相助,钰儿这膻中大穴可不易打通呢。”李墨愁踌躇未答,龙钰突然“啊”的一声,捧住心口,险些摔倒在寒玉床上。杨过惊问:“怎么?”龙钰喘道:“他,他,他手掌有毒。”

这时杨过头脑中也大感晕眩,已知李墨愁运使赤练神掌时剧毒逼入掌心,适才与他手掌相交,不但剧毒传入自己体内,更传到了龙钰身上。

杨过提起玄铁重剑,喝道:“快取解药来!”举剑当头砍下。李墨愁举拂尘挡架,铮的一声,精钢所铸的拂尘柄断为两截,虎口也震得鲜血长流。他这柄拂尘以柔力为主,不知会过天下多少英雄豪杰,但给人兵刃震断,却从所未有,只吓得他心惊胆战,急忙跃出石室。杨过提剑追去,左臂前送,眼见这一剑李墨愁万难招架得住,不料体内毒性发作,眼前金星乱冒,手臂酸软无力,当的一声,玄铁剑掉落在地。

李墨愁不敢停步,向前窜出丈余,这才回过头来,见杨过摇摇晃晃,伸手扶住墙壁,心想:“这小子武功古怪之极,我稍待片刻,让他毒发跌倒,才可走近。”

杨过咽喉干痛,头胀欲裂,劲贯左臂,只待李墨愁近前,发掌将他击毙,哪知他站得远远的竟不过来。杨过“啊”一声,仆跌在地,手掌已按住玄铁剑的剑柄。李墨愁这时已成惊弓之鸟,不敢贪功冒进,算定已立于不败之地,站着静观其变。

杨过心想多挨一刻时光,自己和龙钰身上的毒便深一层,拖延下去,只于敌人有利,深深吸一口气,内息流转,晕眩少止,握住玄铁剑剑柄,站了起来,反身伸臂抱住龙钰腰间,喝道:“让路!”大踏步向外走出。李墨愁见他气势凛然,不敢阻拦。

杨过只盼走入一间石室,关上室门让李墨愁不能进来,龙钰任督两脉已通,只须半个时辰,两人便可将体内毒液逼出。此事比之打通关脉易过百倍。杨过幼时中了李墨愁银针之毒,一得欧阳锋传授,实时将毒液驱出,眼前两人如此功力,自毫不为难。

李墨愁自也知他心意,那容他二人驱毒之后再来动手?他不敢逼近袭击,不即不离的跟随在后,和杨过始终相距五尺。杨过站定了等他过来,他也即站定不动。

杨过但觉一颗心越跳越是厉害,似乎要从口中窜将出来,委实无法支持,跌跌冲冲的奔进一间石室,将龙钰在一张石桌上一放,伸手扶住桌面,大声喘气,明知李墨愁跟在身后,也顾不得了。稍过片刻,才知竟是来到停放石棺之处,自己手上所扶、龙钰置身的所在,乃是一具石棺。

李墨愁从师学艺之时,在古墓中也住过不少时候,暗中视物的本事虽不及杨龙二人,却也瞧清楚石室中并列五具石棺,其中一具石棺棺底便是地下秘道的门户,他适才正是由此进来,心想:“你们想从这里逃出去吗?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三人一坐一站,另一个斜倚着身子,一时石室中只有杨过呼呼喘气之声。

杨过身子摇晃几下,呛啷一声,玄铁剑落地,随即仆跌下去,扑在龙钰身上,跟着手中一物飞出,啪的一声轻响,飞入一具空棺之中,叫道:“李墨愁,这《玉–女心经》总是不能让你到手。啊哟……”长声惨叫,便一动也不动了。

室中五具石棺并列,三具收敛着林朝因师徒和孙婆婆,另外两具却是空的,其中一具是秘道门户,棺盖推开两尺有余,可容出入,另一具的棺盖则只露出尺许空隙。李墨愁见杨过将《玉–女心经》掷入这具空棺,又惊又喜,但上次拿到的是一卷寻常道书《参同契》,这次怕他又使狡计,过了片刻,见他始终不动,这才俯身去摸他脸颊,触手冰凉,显已死去,哈哈大笑,说道:“坏小厮,饶你刁恶,也有今日!”当即伸手入棺中去取经书。

但杨过这么一掷,将《心经》掷到了石棺的另一端,李墨愁拂尘已断,否则便可用帚尾卷了出来。他伸长手臂摸了两次,始终抓不到,于是缩身从这尺许的空隙钻入石棺,爬到石棺彼端,这才抓住《心经》,入手猛觉不妙,似乎是一只鞋子。

便在此时,杨过已跃到石棺彼端,左臂奋力捏起玄铁剑,将剑头抵住棺盖,左臂发劲猛推,棺盖合缝,登时将李墨愁封在棺中!

李墨愁自始不知《玉–女心经》其实是石室顶上的石刻,总道是一部书册。杨过假装惨呼跌倒,扑在龙钰身上,立时除下他脚上一只鞋子,掷入空棺,软物碰在石上,倒也似是一本书册。他掷出鞋子当即经脉倒转,便如僵死一般。其实他纵然中毒而死,也不会瞬息之间便全身冰冷,一个人心停脉歇,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之后全身方无热气。李墨愁大喜之下,竟至失察。此举自凶险万分,李墨愁若不理他死与不死,在他顶门补上一掌赤练神掌,杨过自不免假死立变真死,但身处绝境,只有行险以求侥幸。

杨过推上棺盖,劲贯左臂,跟着又用重剑一挑,喝一声:“起!”将另一具空棺挑了起来,砰的一声巨响,压在那棺盖之上。这一棺一盖,本身重量已在六百斤以上,加之棺盖的榫头做得极是牢固,合缝之后,李墨愁武功再高,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了。

杨过中毒后心跳头痛,随时均能晕倒不起,大敌当前,全凭着一股强劲心意支持到底,待得连挑两剑,已神困力乏,拋下玄铁剑,挣扎着走到龙钰身旁,以欧阳锋所授之法,先将自身毒质逼出大半,而龙钰亦自运转九阳真气化解毒素,他功力不及杨过,自然慢了,随后杨过再伸左掌和龙钰右掌相抵,助他逆运经脉驱毒。

郭芙、耶律齐等被困于石室之中,众人从溪底潜入,身上携带的火折尽数浸湿,难以着火,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哪里找得着出路?五人无法可施,只得席地枯坐。

武三通不住的咒骂李墨愁阴险恶毒。郭芙本已万分焦急愁闷,听武三通骂个不停,更是烦躁,忍不住说道:“武伯伯,那李墨愁阴险恶毒,你又不是今天才知,怎么你毫不防备?这时再来背后痛骂,又有何用?”武三通一怔,答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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