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铁枪庙,见这里还是那般破旧,都有些感慨伤感。
杨康问道:“过儿,你把你娘葬在哪?”
杨过低声难过道:“娘叫我把她火化了,我把她的骨灰到处撒在铁枪庙里。”
杨康叹了口气,道:“咱们进去罢。”
三人径直走进铁枪庙中,杨康几个月前来过,直接走到了庙后墓处。
只见两株大树之间坟墓依然,坟前立着一碑,坟墓和碑石又长了野草。
三人将野草清理干净,只见墓碑上书:“不肖弟子杨康之墓”,旁边另刻一行小字:“不才业师丘处机书碑”。
郭靖、小杨过眼中都情绪莫名,有伤心,又有不可置信,毕竟还有一个杨康站在这里。
小杨过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郭靖凝视一会,也鞠了三躬,叹了口气道:“当年,就是我把他埋在了这里,后来丘道长就来给他立了碑。”他没有说出杨康的名字。
小杨过抱住了杨康的手臂,心中难过得说不出话。郭靖对杨康道:“好在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重生的你。”
上了香,杨过又给穆念慈做了一个形式,杨康心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再回去原来的世界,那里很多人都活得好好的。”
三人缅怀良久,这才回了嘉兴城,继续前往临安牛家村。
边骑马,边说话。杨康道:“说到丘道长,我也有好久没见他了呢。”
郭靖道:“贤弟是想去看丘道长吗?”
杨康笑道:“哈哈哈,这位丘道长只怕会被我重生给吓一大跳,他心里想必还把我当成不肖之徒呢!”
郭靖微笑道:“不会的,你现在这般好了。”
杨康笑道:“讲真的,我不怎么喜欢丘道长那暴躁的脾气,在前世,要不是我先有了一个背景很大的师父,他惹不起。要不然定会对我很严厉,多加管束,哼,我可受不了!”
郭靖笑道:“嗯……原来是这样。”
杨康笑道:“好啦,过儿,咱们在牛家村定好居,再去全真教玩玩罢。”
小杨过笑道:“好啊!”又问:“郭伯伯,你去不去?”
郭靖一怔,不假思索道:“你们去我也去。”又道:“也好久没见马道长、丘道长、王道长他们了。”
杨康有些惊讶,道:“好。”
一路无话,到了临安牛家村,小杨过道:“以前我和娘就住在郭伯伯那栋房子里。”
郭靖、杨康点点头。
牛家村周围的景色还是挺美,但村里的人还是不多。
来到郭杨故居,从前鲜活的记忆不断在杨康脑海里浮现,当真是“旧游如梦空肠断”。
郭家故居长满了野草,杨氏小屋被搬走了,上面有两座墓,上写“先父杨铁心之墓”、“先母包惜弱之墓”。
凝视着这两座墓,尤其是包惜弱之墓,虽然此包惜弱和他认识的包惜弱也许不完全一样,但杨康仍忍不住心中一痛,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过儿,咱们来除除你奶奶的墓草罢。”
杨过点头答应,郭靖见郭家故居同样破败,便用十两银子请了几个人来帮忙除草打扫。
杨康将两座墓打扫完毕,又上了香。
郭家已打扫完毕,又让村民用数个时辰重新装修好,看着新新的家,杨康心情变好了些。
杨康道:“好啦,去买点吃的罢。”
郭靖道:“我去!”说完走了出去。
杨康叫道:“买多点好菜!”
郭靖回道:“好!”
杨康看了看小杨过,道:“过儿,咱们在这里住几天,再去终南山耍耍,我再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小杨过喜道:“好啊,谢谢叔叔。”
郭靖买了很多菜,杨康亲自下厨,之前在桃花岛都有厨娘做饭,之前的哑仆都被郭靖放了。
做了一桌丰盛而精美的大餐,郭靖和小杨过一吃,都非常惊讶。
小杨过道:“叔叔,很好吃啊!”
郭靖笑道:“贤弟,没想到你做菜这么好吃,要是洪恩师吃到了,肯定特别喜欢。”
杨康得了称赞,也自高兴。
吃了饭,杨康又想去牛家村逛逛,路上的村民说卖西瓜,杨康跟他们买了,才十几文,叫他们送到了郭家小院。
三人散着步,一同来到了曲家酒馆,见它还是一如既往地破败,杨康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进了酒馆,颇败之感更盛,杨康三人便不再看了。
回到了郭家小院,杨康忽想到自己的匕首,便将它拿了出来,对郭靖道:“你看!”
郭靖接过一看,心中震惊,这把刻着自己名字的匕首和桃花岛收藏的两把并无二致,他拔出了匕首,映出自己的模样,微笑道:“贤弟…”说了贤弟这二字,忽的喉头哽咽,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康也笑了笑,郭靖把玩了一会,小杨过便拿来玩玩。
在牛家村郭家小院住了三天,郭靖、杨康、小杨过三个心境都是莫名的平和欣喜,三人就这么日出练武,时辰到就一起做饭吃饭,平淡而又温馨过了三天。
这一日,吃了早点,三人商议前去终南山了。
不一日,三人渡过黄河,来到陕西。
此时大金国已为蒙古所灭,黄河以北,尽为蒙古人天下。郭靖少年时曾在蒙古军中做过大将,只怕遇到蒙古旧部,招惹麻烦,想将良马换了两匹极瘦极丑的驴子,还想穿破旧衣衫,打扮成乡下庄汉。
杨康却道:“怕什么,你戴个斗笠不就行了?何苦打扮得如此麻烦。”
郭靖傻笑道:“也是。”
这一天到了樊川,已是终南山的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
沿途岗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又有灿阳高照,好似江南景色。
杨康笑道:“今天天气真好,过儿,你会唱歌吗?”
小杨过笑道:“会一点。”
杨康笑道:“那你唱两句来听听。”
小杨过咿咿呀呀唱了几句江南哩曲,甚是好听。
郭靖和杨康鼓掌起来,杨康笑道:“我也来唱几句。”
他清了清嗓,唱道:“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啊……马蹄践得落花香,马蹄践得落花香……”(好囧)
郭靖和小杨过都鼓起掌来,小杨过开心道:“叔叔,你怎么连唱歌也这么好啊!”
郭靖也赞道:“贤弟,你真是多才多艺。”
杨康得意的一笑,道:“我也用江南哩语唱几句吧。”
郭靖和小杨康齐声道:“好啊。”
杨康唱道:“添伤叼虾孤林咩咩,食耶督晴云刚车罪!怎刀他腹乃操忙神晴凡,掐女乃瓜各清几fi所luei……”(更囧╯□╰哈哈)
“哇,好听,这是什么故事呀?”小杨过、郭靖笑问道,他们两个都是正宗的江南人,听了这江南口调都极是喜欢。
杨康笑着给他们讲了这个红楼梦的故事。
三人一路上岗,中午时分到了岗顶的一座庙宇。
郭靖三人见庙门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当下将马儿拴在庙外松树上,进庙买斋饭吃。庙中有七八名僧人,见杨康三人打扮不俗,气度也都不凡,神色间甚是热络,拿三份丰盛的素面、七八个馒头、包子给二人吃。
郭靖与杨康、小杨过坐在松卜石凳上吃面,一转头,忽见松后有一块石碑,长草遮俺,露出“长春”二字。
郭靖心中一动,走过去拂草看时,碑上刻的却是长春子丘处机的一首诗,他见了此诗,想起十余年前蒙古大漠中种种事情,身边站了杨康和小杨过,郭靖又忽的想起中都京城和杨康打斗的情景,对杨康笑道:“贤弟,我忽然想起以前在京城比武招亲和你比武了,那时候你武功可比我厉害。”
杨康心想:“我现在武功也比你高,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淡淡道:“我没有参加过什么比武招亲!”
郭靖一怔,笑了笑。
杨过问道:“叔叔,这碑上写着些甚么?”
杨康看了看,道:“这应该是丘道长做的诗。见世人多灾多难,感到十分难过。”又对郭靖说:“丘道长年纪老了,倒是比以前和气了些。”
郭靖笑道:“是吧。”他看了看诗,将诗中含义给杨过解释了一遍。
小杨过笑道:“原来是这样。”又得意道:“叔叔、郭伯伯,我已经背会这首诗了。”
郭靖和杨康均奇道:“是吗?背给我们听听。”
小杨过背道:“咳咳,天苍苍兮临下上,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大不应,一物细琐在劳形。安得大千复混饨,兔教造物生精灵。”
杨康和郭靖见他如此聪明,都甚是开心,郭靖在石碑上顺手一拍,赞道:“好孩子!”
忽听身后有人“咦”的一声,语气似乎甚是惊诧。回过头来,只见两个中年道士站在山门口,凝目注视,脸上大有异色,显然郭靖适才在碑上这一击,定是教他二人瞧在眼里了。
两个道士对望了一眼,便即出寺。郭靖见二人步履轻捷,显然身怀武功,对杨康道:“贤弟,此去离终南山不远,这二道多半是重阳宫中人物,咱们带着过儿跟上罢!”
杨康点了点头,当下三人放下碗筷,杨康携着小杨过,和郭靖足底加劲,抢出山门。
只见那两个道士已快步奔在十余丈外,却不住回头观看。
郭靖叫道:“二位道兄且住,在下有话请问。”他噪门洪亮,一声呼出,远近皆闻,那二道却不停步,反而走得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