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怼成这样,越发的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我女儿是什么人,再差也不可能去倒贴一看就短命的顾道!就那种心术不正、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男人谁知道哪天就死了,晦气不晦气?”
回应她的是个响亮的耳光和顾蕴冰冷的声音。“然而,你们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顾蕴冷冷地看着刘婉宁,“我改变主意了,一个小时之内不搬走,你们的东西我全让人砸了!就你们这种一边嫌弃别人一边又心安理得享受别人提供的物质的人,真让人恶心!”
“你……”刘婉宁怒瞪着顾蕴,一时半会儿间又想不出什么词来骂她。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气得心肝脾肺肾都难受。顾蕴眼露寒芒,说道:“还有五十八分钟!”
说完,就拨了保安的电话。她自己则刷开了对门的公寓。陆微言正在客厅里学习,听到大门被刷开的声音愣了一下,扭头看过去。看到顾蕴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毫无血色。顾蕴现在看到陆家人就嫌恶心,语气自然没有多好,“你们可真有意思,一边诅咒顾道短命、不得好死,一边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带给你们的物质。你们就没检讨过你们的所作所为吗?”
陆微言闻言脸色更加苍白,辩解道:“我没有。”
“是吗?那你是怎么做到把你那对极品的爸妈带到这里来的?顾道有养你们一家人的义务?”
陆微言咬破了唇瓣,回道:“我们很快就会搬出去,不会再打扰他。”
“哦?很快?你们所谓的很快是两年的时间?那还真挺快的。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们有主动承担过房租吗?”
陆微言是嗫嚅道:“我有提出来过。”
“有这个想法,但没有实践,是吧?真是个很好的托词。陆微言,你年纪轻轻,应该还没忘记我上次说过什么吧?不要在顾道身边呆着!”
陆微言也许是尴尬到了极致,反而不再那么难堪了。她说道:“我有两年的时间去体会我和顾道的差距,我已经不再对顾道有非份之想。你不乃担心,我只是想要一个的鼓励,让我能够坚强的走下去,而不是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在这两年内曾好多次要求我爸妈自己付房租和水电费。可是他们拒绝了,他们拒绝的理由是要给我留下更多的钱。我是个没有收入的人,我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因为这个我越来越没脸联系顾道,害怕他会看不起我。”
“这番话真感人。”
顾蕴冷声道,“那你留着你和顾道合影的照片做什么?”
顾蕴刻意加重了合影两个字。陆微言闻言整个人都石化了,她僵硬地看着顾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直地蹿上来,让她瞬间就有种被冻成冰雕的感觉。陆微言不仔细一想,就知道那是谁干的了。她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身上所有的温度都顺着破洞流走了。她妈妈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地毁了她?让她仅有的精神支撑都要覆灭!他们是真的爱她,还是真是需要一些极端的方式证明他们的存在价值?陆微言这一刻真的想到了死。她以前惧怕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挣扎了几年之后,她同样是什么都没有。身为她的爸妈,却一再的往她心口就柔软的地方扎刀。每一刀都捅得鲜血淋沥,让她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陆微言勉强维持了一个笑容,苦涩的说道:“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出现在顾道面前。”
顾蕴打量着她的神色,“别被刺激一两句就给我寻死觅活的!别试图恶化我和顾道之间的关系。”
陆微言咬了咬牙,回道:“就算死,也不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而死,不值得!”
“那就好。陆微言,别伪装成白莲恭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有人会为你的状态买单!”
“这句话我迟早会甩到你脸上!”
顾蕴:“是吗?那我等着!不过现在你得滚出我的地盘!”
陆微言操控着轮椅离开。如果她再有骨气一点,她可以把轮椅也留下。但现实比骨气更残忍,把这把便利的轮椅还回去是一句话的事,她要花几百倍几千倍的时间在生活自理上。陆微言即便脸上热得不行,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也不会傻到归还轮椅。陆微言关上顾道的房门,停在走廊里,听着她家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隐约传来她妈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