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从床上醒来,除了我,房间里没一个人,床被都是齐整的。人都到哪去了,也没人叫我一声。天未见得多亮,是一种迷迷冥冥的状态,窗是打开的,空气饱和的很清新。我感觉很好,昨晚的痛苦全消弭不见了。我走出房间,发现女生寝室那边的铁门是大开的;这让我并不急着下去,而是去女生寝室那边看一看。不为别的,仅仅满足一下对异性生活区的好奇心。但又怕被人撞见,到时当流氓给打了。寻思着,还是不去的好。“啊!……”销魂,荡骨,不风骚,是一个女人的喉音。只有在那种天然而非性的状态下才能吟出来。好熟悉的音色,在哪里听过?无论如何,还是去看一看的好。我整了整衣裤, 让自己妆容得体,不像是有歹心,然后手脚大方地走过去。走到房间门口,不敢贸然进去,我探着头往里望,结果第一个房间没人,又到第二个房间,第二个房间的门是半掩的,我推开,又没人。我将信将疑地走到第三个房间。有人,有一个女人。她半躺在床上,手撑着头,外衣的扣子是解开的,半掩在胸口,微露出深红色的内衣。这不是吴思颖嘛!我见她身体半露,一触如电,转头即走。“你不进来看看吗?”
是一个温雅的女声,不像是吴思颖的。但我知道是她说的。还是不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嘛。“你不进来,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是啊,还是先下去看看吧!“这栋大楼已经没人了。”
她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幡然醒悟,这种安详宁和的氛围,正是没人的表现。只好去问问她了。我走进房间,她起身舒坐在床上,双手倒伸着,支着床被,胸口的衣服完全地敞开,花丝纹的红内衣暴露在空气中。我触电般别过头,她笑了:“你不喜欢?那你之前还偷看?”
她仰起头,将胸脯挺高。我记起昨天傍晚的事,难道当时被她发现了?我万般地回避,几乎都要转身了。“呵呵……”她才说,“好,你不看,那我穿起来。”
她把当胸的两粒扣子扣住,拍了拍床沿,说:“坐啊——”我捡了床尾就近的地方坐下来,低着头。她把脸伸到我的脸下,长发洒在我的大腿上,轻轻地问:“你喜欢我吗?”
我没有回话。“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喜欢,是可以做任何事的。”
她把额头搁在我肩上。“你不想体会一下我的感受。”
她轻轻的在我肩头呼气,“呵、呵”的喘息声扑到我的脸上、唇上。我终于按捺不住去摸她的脸,她把脸放到我的手里。我摩挲着,是有热度的。她看着我,表情愈发地娇艳。突然抓住我的手,塞进她的内衣,我急抽出手,起身即走,逋一转身,像撞在一堵墙壁上,愣给撞晕了。我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大家都在整理衣被。清晨的阳光照进寝室里,温暖而和煦,一切都干净而美好。我快速去洗完口脸,尾随大家来到楼下,望了一眼护士室的钟,才七点多。这时医生都还没上班。进入活动室,各自都在吃早饭,也没人向我问早。经过自己座位的时,我忽然警醒,等一下,怎么有谁在笑,是我听错了吗?到里间打了一份稀粥、两个萝卜饼和一枚鸡蛋,随便找了个座位就坐了下来。我注意到同位上原本已经坐了一位戴眼镜的女生,她也打了鸡蛋。我喝粥的时候,她正在剥蛋壳,她问了句:“你说身上的伤会好吗?”
我没听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她又问:“心里的呢?”
她看着我,很认真。我察觉出这女孩有古怪,转背,换了个桌子。这张桌子也坐了一个人,是一个秃头大叔,他在吃肉包子,满嘴的油,很邋遢。我过来的时候,他也没看我。我喝了几口粥,正要吃萝卜饼的时候,他说了句:“别吃了,饼里放了*化钾,你很快就会肚子痛。”
*化钾?莫名其妙,还能把我毒死?咬了几口饼,肚子果然开始痛起来。正不知怎么办,那秃头大叔说了句:“那边那个穿卡其色外套的女孩手上有解药,但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他还是低头吃包子,始终没有看我一眼。我不信,可是肚子越发痛了。只好,端了饭,移过去。那女孩见了我,就说话了:“中毒了?”
我都没开口,她就知道我的情况了。她从口袋里捻出一粒“红丸”,直往我嘴里塞。我哪里知道这是解药还是毒药,闭着嘴不肯吃。她竟抠住我的嘴,拿起桌上的铁汤匙,直往里撬。这我哪里忍得了,抓起餐盘,一盘子就将她砸晕了。敲得铁餐盘咣当咣当响。秃头大叔见我把她砸晕了,跑过来,急急跌跌地说:“糟了,糟了,解药有两粒,一粒‘红丸’,一粒‘绿丸’,打晕了她,‘绿丸’就找不到了。事到如今,只能由我帮你放血了。快,躺到桌上来!”
说完,他变戏法般从衣服里摸出一支三寸多长的针。哇崔!这么长的针,还不得把人扎死。我二话没说,又是一餐盘,将他也撂倒了。敲得铁餐盘又咣当直响。那个戴眼镜的女孩来了,说:“你这样敲别人心里会痛吗?”
周围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正想着该怎么收场,所有人又都低下头去,各自吃饭。我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大家似乎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太诡异了,我终于受不了了!抡起铁餐盘,见人就敲,敲一个倒一个,敲在他们头上就像敲在不很结实的沙包上,连反弹的余力都没有。我敲倒戴眼镜的那个女孩时,她居然还在笑。所有人都被我敲倒了,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倒在桌上,有的扑在椅子上。这下子安心了,我重新坐下来吃饭,还剩一个鸡蛋。哐当!有人一餐盘敲在我的脑袋上,我都没看见是谁。我这才知道被餐盘敲倒的滋味并不是很爽。我再次醒来,还是在活动室里。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窗外的天空很昏暗,就像晚上六七点时候的景象。我看见桌子的右下角,标明着四十五号。可是我的座位不应该是五十四号?“我一直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室内响起空明的女声,却见不到人,屋子上方的空气在涌动。我没有开口,只是单纯的没有开口的想法。一个残像汇聚到我的眼前,很模糊,或许说不够完整,但可以确定是一名女性,她张口说:“你会死!你将离开不了这里!”
她声音幽深、辽远,仿佛来自冥界,并伴随着恶鬼的嘶叫。说完影像就消散了。我慌乱地离开原位,疾步向门口跑去。恶鬼般的声音还在空中响起:“不要想逃,你逃不出这里。”
我走到甬道,发现许多病人被割开脖子,倒在地上,血液还在流,流到我的脚下,忽又消失不见,一个人也没有了。我来到出入口,可是铁门被锁住了。我使劲地拉,拉不开。我经过护士勤务室,看了墙上的钟,指针重叠在一起停在十二点整。我来到医生办公室,看见那个戴眼镜的女医生正坐在那里。我走进,发现她的咽喉被一支粗长的圆针刺穿了,针的另一头就戳在她身前的办公桌上。我吃了一惊,她的残像又一瞬消失了。只是一道影像。我冲出去,打开各个房间的门,想找出一个人,一个活人,哪怕一个死人。我来到医药室,发现一个被扒光衣服的女孩在极力反抗什么,可是我看不清楚那是谁。空气里又响起刚才那声音:"尽管你不说,但你的心思已经暴露。"“你喜欢的女孩将会被奸污!”
我没听懂她的话,却大吃一惊,冲上去,拉那个似乎正在受猥亵的女孩,但影像一缩又消失了。还是虚像。我继续打开各个房间的门,没人,依旧没人。我来到女厕所,居然看见有个全裸的双马尾女孩,站在洗脸台前,洗手。她背对着我,从她面前的镜子里我依稀能看见她的脸。我想叫她一声,又想逃走,可是我动不了。忽然听到甬道里有个男声在嘶喊。“莎莎!”
“莎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