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东东他们已经放假了,每年放寒假的时候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杀羊,杀猪,做豆腐,粉条,炸麻花,制作各种年货。小孩子们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新衣服,炸了多少麻花,买了多少炮,其余的他们不在乎。锁子家里面今天杀猪,锁子早早起来把屠刀磨好,院子里再烧一大锅水,是用来褪猪毛的。国军妈收拾好家里面就开始张罗杀猪菜,还有3个帮忙做饭的一会就过来了。外面锁子,二娃,金奎,富贵,还有没牙金虎,金虎四十五六岁满嘴一个牙也没有,年前时候病了一场什么事没有就是满嘴牙没了,干活什么都不影响,就是说话跑风厉害,吃东西不能吃硬的,就像今天这猪肉就只能整咽了。金虎姐姐妹妹都嫁县城,金虎这个牙也去县城看了一次镶了个满嘴大白牙,还专门闹了一个大铜牙,金的金虎舍不得,镶回来没两个月都掉光了。满嘴牙只能是起个装饰作用,吃东西根本不行,金虎嫌麻烦直接都取的扔了。富贵因为金雕处处针对金虎,别人都叫金虎,富贵就叫没牙子,金虎也是好脾气,从来也不计较,还笑哈哈的。杀猪的老师傅是金锁,村里面杀猪一般都是金锁的活,什么时候学会的谁也不清楚,但是,干这个必须的心狠一点,就像喜梅一早上泪蛋掉的哪里都是,喂了一年的猪今天宰呀,舍不得了。锁子骂道“日尼玛,没方向了才。”
富贵笑着道“一会金锁宰的时候,可要疼的叫唤了”。喜梅什么也没有说,但这个泪蛋明显比刚才多了。富贵抓猪尾巴,二娃抓耳朵,锁子前腿,金虎后腿,金锁分配好任务进猪窝把猪赶出来。可怜的二师兄啥也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被按桌子上了嘴里还给塞了根木棒,只能哇哇的叫唤了,传说猪今天被宰昨天晚上自己就知道,一般知道要被宰了应该跑啊,但是猪懒啊,想着睡一觉再跑,结果一觉天亮了,晚上的事都忘了。金锁三两下就要了二师兄的命,下一步就是褪猪毛,热水浇上去,用那个专门褪猪的浮石使劲擦就把猪褪光了,连毛猪一会就变白条猪了,这是个力气活,主要浇猪那个水温度必须要控制好,太热,太凉都不行。褪完毛下一步就是割猪头,取内脏,猪头上面到前肩的位置叫曹头肉杀猪菜就用这个做的。小孩子们守在旁边等猪尿泡了,把里面猪尿倒了吹满气可以踢着玩,尿泡刚开始不大,充满气踢一会再吹气,吹3次以后基本就大不了。喜梅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烩菜,炒猪肉。都已经做好,就等金锁把二师兄收拾妥当炸糕了。金锁这边内脏已经都取出来了,正在清洗大肠,小肠,那个味是相当上头,一般人根本闹不成,光闻就吐了别说洗了。金锁村里一把刀也不是浪得虚名,一会倒盐,一会倒醋,揉搓了半天那个味慢慢就淡了,“管行了,再洗不臭了,不臭就不好吃了”富贵道,其实富贵说的并不是开玩笑,就像现在去饭馆吃个溜肥肠,如果肥肠不臭,他就哔哔咧咧的说这个肥肠不正宗,如果把这个正宗原味溜肥肠给他端上去,我估计他连昨天吃的都能吐出来。其实这一类都是属于没见过猪跑的人。富贵把猪的脾撒了点盐用卫生纸包了好几层,然后上面都撒上水,直接扔灶里面烧。烧一会扒拉出来再撒上水继续烧,弄了那么4.5次扒拉出来直接剥开卫生纸说是熟了可以吃了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富贵每人给掰了一块,看着金虎道“没牙子你不能吃哇咬不动”众人一阵大笑,富贵就笑就给金虎也掰了一块。“炸糕哇,马上完了”锁子道,喜梅炸糕去了。猪肉已经用扎刀都扎成了一块一块的,还用塑料布包起来,这样即好放,又好拿。那时候村里面基本家家户户都养猪,自己吃点,大部分都卖了,一个猪是一个家庭一半的收入,就连猪毛都可以卖,尿泡小孩子们踢烂了,老人们都缝成放水烟的烟袋了,可以保湿,还磨不烂,主要这个烟袋放完的烟丝还有股清香味。那时候村里人,脱贫,致富,奔小康二师兄那是帮了大忙的,用富贵的话说就是吃的是糠,出来的是钱。喜梅炸好糕让国军给周围邻居送杀猪菜,每家一碗烩菜,烩菜上面是一层炒猪肉,猪肉上面五个炸糕。这个习俗已经好几十年了,谁家杀猪都要给邻居们送杀猪菜。炕上男人们喝着酒,吃着肉,吹着牛。“这杯干了吧,……吃肉……尝尝猪肝”“不能喝了”“一碗肉都让没牙子给吃了,吃醉呀,猪肉吃醉,比喝醉也难受”还有一阵阵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