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些天掌握的情况,刘心决定再次提审范武全,这一次的提审,也是公安机关留给他的最后机会,毕竟报假案已经触犯了法律。刘心打算带着陈光一同审讯,因为陈光学过心理学,并且善于观察,兴许可以通过范武全的微表情,对整件事情做出一些判断。“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是不肯交代事实吗?”
刘心在提审室里审问范武全:“我们现在对你所说的还没有上报,不过希望你清楚,一旦报假案的罪名成立,你的获刑将会很严重。”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有报假案,人是我误杀的!”
范武全的态度依然坚决。“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范思然吗?”
刘心试探的问了一句。听到范思然的名字后,范武全的面目表情瞬间僵硬了,但这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是我对不起她,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没遇到个好爹!”
“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吗?”
刘心顺势展开了‘攻心计’:“要是没有了你的保护,齐斌再去骚扰范思然怎么办?”
“他敢!”
范武全愤怒的喊道:“他要是再去骚扰然然,我一定弄死他。”
“正因为这样,你就更不应该冒名顶罪了!”
刘心故意将语速加快:“你只有待在你女儿的身边,齐斌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岂不是给了他可乘之机?”
“我......我......”范武全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情绪也不再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伤心难过。没过多久,他激动的说:“人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此刻的范武全有些泣不成声,但是依然坚持他最初的说词。无论刘心怎样劝说,范武全仍然无动于衷。提审结束了,尽管所有人都看得出范武全是在说谎,但是他依然不肯交代其原因。通过陈光的分析,范武全每次听到范思然的名字时,都会格外激动,表情也很不自然。此时刘心怀疑整件事情和范思然有关,范武全有没有可能是在为范思然顶罪呢?但是范思然没有任何杀害王贵发的动机,据她自己说,她根本不认识王贵发这个人,况且案发时,她也并不在场。“既然范武全唯一在乎的人就是自己的养女,我们不妨找范思然过来做他的工作。”
陈光提议道。“兴许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刘心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范思然的电话号码,可对方没有接听。“会不会是因为正在上课才不方便接电话呢?”
杨东说道:“干脆我们再去一趟学校吧,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刘心和杨东立刻来到了医学院,可是据范思然的同学说,她下午不舒服,请假回家去了。“她会回家?”
杨东诧异的说道:“她不是最讨厌回范武全那里吗?若是她真的不舒服,回去了岂不是更难受?”
“兴许是因为范武全不在那,她才会回去的。”
刘心说道:“我们必须赶去他们家,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现在就让莹莹查地址,然后给你导航。”
崔莹莹的办事效率也很高,不一会就将范武全的住址发送到了刘心的手机上。二人收到位置后,立刻赶往了现场。然而在他们正要上楼之前,却看到了这一幕。一对年轻夫妇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女人说:“这个房子确实破旧了一些,好在价格很合理。”
“是啊。”
男人回应道:“反正我们也要重新装修的,这个价格很难买到这样面积的房子了。”
“那我们尽快准备吧,争取早点签合同,这么便宜的房子,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刘心和杨东起初没有在意二人的谈话,直到他们上到了范武全所住的那一层,才知道原来是范思然在卖房子。“思然,你是打算卖房子吗?”
刘心问道:“难道范武全把房子过户给你了?”
“二位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范思然回答刘心:“没错,我希望开始新的生活,不想住在这里了。这房子是他过户给我母亲的,我母亲去世后,产权便属于我。”
“那范武全知道这件事吗?”
刘心继续问道:“房子卖了之后他怎么办?”
“他不是杀人凶手吗?”
范思然说:“难道他还有出来的机会?”
“思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怀疑范武全是在替人顶罪。”
“顶罪?你们有证据吗?”
范思然反问道。“目前证据还不够充分。”
刘心看着范思然说:“但是很多疑点都指向他是不可能杀人的。所以,我们希望你能过去劝劝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还自己清白。”
“我能怎么劝呢?”
范思然回避开刘心的眼神说:“从小到大我都和他没话说,他在我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可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站在一旁的杨东说道:“最起码是法律上的亲人。”
范思然没有说话,而是把头看向了窗外。正当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便直接挂断了。“思然,你的新生活里可以没有他,但是他不应该蒙受冤屈而入狱啊,这对他不公平。”
刘心苦口婆心的劝着范思然:“有一点,我们杨所长说的很对,他毕竟是你法律上的父亲。尽管你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无论如何,他都养育过你啊!”
“养育?”
范思然冷笑道:“请不要玷污‘养育’这么神圣的词语!养育我的是我母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好,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他在生活上资助过你总是事实吧?”
刘心见范思然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于是走到她身边说道:“这套房子还是他留给你的吧?”
范思然似乎有意躲开刘心,不想让她太靠近自己,但这却让刘心产生了怀疑。这时,范思然的手机再次响起。刘心在她不远处的位置恰巧看到了来电显示,来电人齐斌。范思然立刻将手机屏幕背过去,并再一次挂断了电话。“二位警官,请你们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去的!”
范思然冷冷的说道:“我接下来还要准备期末考试,这关系到我的实习分配。二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你们可以走了。”
刘心和杨东被下了逐客令,眼看劝说无果,也只能暂时离开。但是刘心却发现了事情存在的疑点,在两人回到车里的时候,她对杨东说:“范思然这个小姑娘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